应长安: 4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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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少隐与各派势力有联系,牵连之深之广,迟早会出事。

    而姜宴清的到来,虽然给了他机遇,但也加速了他的死期。

    而邱少隐之所以被杀,归根结底,恐怕逃不开一个“欲”字。

    权欲、财欲,邱少隐想要的东西太多了,而他本身难以承载。

    沈缨视线扫过那些名字,斟酌再三,在林家二少夫人吴氏这几个字上用朱砂圈了一圈。

    姜宴清绝不会送来无用的信息,既然特意写下林玉泊这位夫人,必然是查到什么不同。

    林家的女眷都是非富即贵,大多出自书香门第。

    即便是被休回家的林大夫人,当初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

    唯有二少夫人,虽出自吴氏一族,但婚嫁前都没人听过此女名字,好似随意从某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一人应付过去。

    吴家乃镖行起家,随后转入商运,陆路水运上皆有大船队,是整个益州府的新起之秀。

    吴家族中也有女子在蜀中扬名,可林家却聘了一位毫无名声的人。

    是林家另有深意,还是那女子其实不凡呢?

    沈缨仔细回忆起来二少夫人吴氏的样子。

    最近的一次见到此人,还是在林府大堂。

    林婉柔被杀那日,她被陷害成凶手,跪在地上看着林府众人。

    那时吴氏坐在最偏僻,一双眼怜悯地望着她。

    那是那一日她唯一感受到的怜悯,所以印象深刻。

    可这位夫人的夫君和兄长,一个爱背地里寻欢,一个仗势胡为,都不算什么好依靠。

    “哎,可惜了。”

    沈缨搁下笔,看着纸面上的一堆画符,叹息了一声。

    沈缨坐在窗口吹了一会儿风,想着明日还有要事便早早地躺下休息。

    清早,不到卯时就起来梳洗。

    谁知云姑起的比她还早,一听到她梳洗的声音就敲门进来帮她梳头。

    那双手巧极了,一会儿挽一会儿拧,没一会儿就梳了个精巧的望仙髻。

    沈缨脸上只是轻轻扫了些粉,点了唇。

    想来那套对襟齐胸襦裙也是云姑买的,是花瓣似的粉色,上面有些缠枝花纹,轻盈光泽,应该是很贵重的材质。

    沈缨被她打扮的有些拘谨,仿佛套了层枷锁,整个后背都直了。

    她小口小口地吃了点朝食,卯时过后,便到院外等着姜宴清出来。

    姜宴清依旧穿了官服,快速收拾妥当就出了门。

    待他绕出影壁墙,就看到树下的沈缨,修长纤细,像春日枝头盛放的一枝桃花。

    她静静立于树下,正仰头望着鸟巢里的一只杜鹃。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眉心紧皱。

    “啪嗒”有东西坠下。

    姜宴清走近了一看,原来是只喜鹊幼鸟。

    已经被摔死了,而归巢的喜鹊母亲却不知道。

    只将嘴里的虫子尽数喂给了那只,将她孩子全都推出树外的杜鹃鸟。

    “骨子里就坏,这么小就知道害人了。”

    沈缨垂眼看着地上的那只还没长出毛的喜鹊幼鸟,有些不平地评价了一句。

    姜宴清走到她身侧,扫了眼她发间之物。

    他又看向鸟巢,淡声道:“血脉凉薄,保命而已。若其父母花心思养育,何至于抢夺他人巢穴。”

    沈缨本就是闲来无事随后说了一句,倒是没想到姜宴清这般认真回答。

    她愣了一下,随后附和道:“大人说的是,弱肉强食,哪有什么道理可言。这杜鹃可恨,但这雀也是傻的,连自己孩子都照看不住。说来,倒是杜鹃手段更胜一筹,起码保下了孩子。”

    姜宴清没有再和她讨论两只母鸟孰对孰错的事,越过她往外走去。

    无奇难得的换了件墨绿色胡装,虽依旧是暗色,但到底不是漆黑一片。

    马车也是官府的那辆湛蓝色罩布的。

    沈缨提着裙摆小心地坐在马车上,坐下后还细细地将衣摆和披帛都摆正,怕一会儿踩坏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人靠衣装,反正沈缨自打穿上那娇嫩的粉色衣裙后,整个人都显得规矩了许多。

    一路上不但没有随意歪腿靠车壁,也没有频频撩起帘子往外看,更没有无所事事的抖脚。

    这般娴静端庄倒是令姜宴清也觉得奇怪。

    一路上从书页中抬头看了她三次。

    每次看她,都见她坐得端端正正。

    大概是她脖子细长,身形也瘦,这么坐着就显得格外有精神。

    或许是怕弄脏了衣料,她一路上都将手心朝上放着。

    他视线落在她手上。

    手指细长,骨节突出,虎口、掌心,因常年用刀,做粗活,附着一层厚厚的茧子。

    姜宴清合上书页,上面有三个字《道德经》,他刚刚看完的那一页在说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

    总的来说,唯有一个意思,那便是顺其自然,不造势,不乱势,顺势而为,才是圣人。

    姜宴清其实并不喜欢道德经中的言论,觉得太过无为。

    但他又会时不时拿出来翻开,却是拿来警醒自己。

    他反倒觉得世道若想长久,必要造势,必要乱势。

    否则那些在大势之下苦苦挣扎的人,从何处觅得生机,又该如何翻身?

    他一定要将笼罩在永昌百姓头顶上的阴云上划开一道缝,让日光洒下来。

    因为鹿鸣宴的开办,街上的学子多了不少。

    他们装扮口音各不同,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正往林府走。

    人人面带喜色,高谈阔论。

    整座城因为这些年轻人的到来,洋溢着活力与朝气。

    沈缨从窗外看了看,待看到一群群英俊学子时,眼中不由得凝起一股暖意。

    她含笑说道:“读书习文这么好的事,阿诚却总是不喜欢。阿信就很会读书,先生常夸奖他有大才,下一次童生考试他便会下场。”

    “然后是州试、省试、殿试,他想做学问,那便能进翰林院。”

    “听说在那里,只需学问扎实,便能安稳。那时,他留在长安城,便再也不怕我这姐姐的名声连累了。大人,翰林院真的是个清净地方么?”

    姜宴清看着她,颇为认真地说:“翰林院有典簿厅与待诏厅。典簿厅掌奏章、文移及吏员、差役的管理事务,并保管图书。”

    “待诏厅,掌缮写、校勘之事。陛下喜爱擅长文词的官员,若被招入内廷起草诏制,便是天子近臣。”

    沈缨却说道:“保管图书便好,守着文章安安稳稳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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