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臣: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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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立身便往外走。

    “回来!”

    成帝唤住他:

    “萧相侄儿提出让竹如出面,缓之,礼部拟了个封号,以‘长固夫人’代亲属先抚之,不管有用与否,你安排一下。”

    胡卿言点了点头。

    又背身过去。

    成帝的声音忽然在背后缓缓地慢衍开——

    “他邢昭一家死于战乱,唯留一个孤妹,你胡卿言原先的兄弟家人也死了,唯留一个孤妹……孤理解你。”

    胡卿言缓缓偏过头去。

    喉头微动。

    成帝却没有看他,嘴唇紧抿,目落在对面的一把椅上。

    没想到成帝从这个地方切入进来。

    胡卿言望着成帝,一种不属于帝王的动容此时正在他的面上,又移望了地上的密奏。

    他笑了。

    ——陛下果然是陛下。

    似乎一语道出了或许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关要。

    胡卿言未接言,

    君臣二人的隔阂已然有之,但彼此在这一刻却都似乎有些动情。

    但此时非动情之时,胡卿言哼笑了一声,便走了。

    待胡卿言的走后。

    成帝才把眼移向殿外。

    只眼中适才泛出的动容渐渐消弭了。

    ……

    王府中虽出了这样的事。

    苏竹如心中却是有一股难以自制之喜。

    皆因成帝以皇后之妹予了这个“长固夫人”的封号。

    风云际会,她虽是女流,却充当这说客一用,心中不免萦然,想从古至今,也未有几个妇人能当此任,只觉是自己往日行言必有过人之处,一行想着说辞,心口却像有一团火升起来,难以浇灭,又兼大伯数月不见,满府唯有自己可得单独一见,胸口间的搏跳都清晰可听。她虽摸不清靳则聿心中是否有她,但满京城的传言又总让她惶惑,说她便是靳王的心头所属,自从王妃进府,这传言便渐渐无人提起,连着往日间受人瞩目,似乎也像

    浮光掠影,再不使人牵记。

    等着她的只有走向衰寂。

    又何曾想,她自负容色诗书,如何能甘愿长久在这衰寂中穿行。

    宫中府中,皆觉她胜人一筹。

    但自从言氏入府。

    王府的热闹似乎再与她无关。

    从前她是众人议论的对象。

    摆着姿态不屑世事,可如今却也要偏着耳朵去听些消息,自己偶尔发觉,一阵失落悲凉都袭扰上来。

    那日在佛寺小院,她折身看见邢昭同王妃说话的样子。

    正是她梦寐想见里的自己——为他和顺家臣,参之外事。

    今日马车将要临行之时,她突然飘过一个心思。

    让马车回转在言氏的帐门口——

    问她,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王爷。

    言氏却是莞尔一笑。

    说没什么话要带给王爷。

    她这句话。

    几乎要让她发狂。

    哪怕在言氏身上,看到那么一丝妒忌,都要让她好受一些。

    青莲伴着言子邑,看着靳三夫人的帘子落下,满头珠翠也隐在那厚布车帘之后,马车在麦冬上缓缓驰过。

    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不高兴。

    却见言子邑带笑说了一句:

    “她化妆品和配饰倒带得齐全。”

    青莲嘟囔了一句,却不知该怎么样表达内心的意思:

    “她……怎么这样啊,我们都这样了,她还这样!”

    言子邑却听懂了,

    “你想说,这阶段是我们所有人的低谷期,唯独来到了她苏竹如一人的高光时刻是不是?”

    青莲的头频率很快地点了一下,虽不是全懂,但觉得就是小姐所说的意思。

    靳则聿在离京二十里的这座小镇屯兵,荀衡本虑此行一路绕道,正思量遇河而阻,难以猝回,却未曾想此地冰面竟然如此结实,八千兵马过而不动,愈发对王爷钦佩,靳则聿只说,兵马皆是平日功夫,地形山川多留意便是。正寻思朝廷要派何人作使,却未想到是靳三夫人过来,荀衡自然明白,这是以“亲属”作要挟,有警告的意思。

    说到亲属,这些日子京城的消息很乱,先是京中来消息,说王府人众被押出了京城,又听闻是押回了程阆的军营,刚才有些安心,再之程阆私藏李通涯被拿住紧跟而来——这样一来胡卿言几乎已是节统了京中所有兵马。

    且王府众属已在京外,随时可以拿他们要挟。

    又听闻一个不真切的消息,说是邢将军的妹子已然遭辱,赤身于众军士之前。

    昨夜,荀衡见王爷半夜一人在帐外,静静眺望程阆的军营出神。

    这点乱子对于大事来说,虽可谓是疥癣之疾,但疥癣之疾往往却能扰人心志。荀衡便自作主张,把这事先隐了下来,一来或许谣言无稽,王爷闻之无益,二来,对于随在后头的邢昭而言,更是无益。

    思到此地,见靳三夫人挥手让仆婢退帐,刚欲启口,却顿住看向了他。

    这是要她回避的意思,荀衡同王爷对视一眼。

    靳则聿果断道:

    “荀衡是本王亲信……陛下有什么话让三弟妹带给本王,三弟妹直言便是。”

    靳三夫人目中光芒却不像说客,只灼灼望着王爷,眼中泛出的青光带着兴奋。

    “陛下要我带的话,我自会说,大伯可否先听我一言?”

    只见她略整衣带,郑重一礼:

    “大伯英雄丈夫,鸿庆二十八年,陛下在平城称王,大伯率六十万兵马,一举拿下前朝陪都南城,活捉前废帝,听闻南城宫殿已空,但其殿中至今亦鸣发丧胆之声,荡人心腑,无人敢近。这两年我看在眼里,大伯盖世之能为,受制于陛下种种细磨,如虎不能啸林,如鹰不能伸翅,也为大伯惋惜。今日既过来,于我而言,只想说一句,”苏竹如望着靳则聿:

    “如要立大业,行大事,自然不必顾忌我等。”

    她音调不高,却抑扬顿挫,字字清晰。

    荀衡一抬目,他看着这位同王爷有所传言的“弟媳”,这番议论却不一般,似乎还有劝进之意,只是——

    他回目看着王爷。

    见他神色不变,道:

    “弟妹,你既是陛下的说客,做好分内之事便罢了。”

    苏竹如一愣,一腔情热宛如泼了一阵凉水,缩减了好些,语调也随转:“大伯这可真是公事公办,毫不顾念旧情。”

    靳则聿没有接言,只问了一句:

    “府中之人可安好?”

    苏竹如怔忡之间,突然冒出了一股念头。

    这股念头让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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