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问道: 22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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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腮]但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打算先硬着头皮写完再回头修,宝儿们可以先屯屯等完结修了再看[比心]

    第224章 惊鸟飞

    惊螺响起的时候, 彦度飞正操着匣里的一枚短钉,朝着封灵阵的阵眼慢慢移动。

    不远处用来收容难民的死牢里传出些咿咿呀呀的唱调,是《清忠谱》*的唱段, 本就有杜鹃啼血的凄厉,在这牢狱之中便更显森然。

    彦度飞叹了口气,只希望那老翁别把看门的唱醒了。他被吊了快半个月, 前几天才因为死牢要用来停尸, 才被放进了普通的牢房。

    他是所有参与叛乱的弟子里被吊的最久的, 可能是因为他确实冒头, 也可能是因为他姓彦。

    无论如何,总归是活着转进寻常牢房里了。更没想到柳暗花明,收缴的法器竟都堆在了牢房前的石台上, 他的兵匣也在那里。

    大多数修士失了灵力, 便无法操控法器,除非是器已生灵。但他们彦闻两家都有自己独有的法门,哪怕被封灵阵封了也能驱动。

    钉子尚未钉进去,便听宗门惊螺震响, 他连忙把钉子控到牢房的阴影处,与此同时打瞌睡的弟子猛地坐正, 擦了哈喇子, 神色肃然地站起身。

    惊螺是宗门急召用的传讯法器, 优先级在其他所有事项之上, 哪怕是牢房才锁一半也得立马丢了钥匙去集合。

    那瞌睡的弟子完全醒了, 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牢房, 彦度飞见他走远, 立马用那峨嵋钉打穿了阵眼。

    滞涩的灵力再度运转起来, 彦度飞深吸一口气, 破开牢门。

    可走出牢门后,他却又有些恍惚。

    自己该去哪里呢?

    除了自己以外,大多数人都被早早释放以腾出地方收容难民,想来外界已然大乱。他亲眼见到陈安道抱着李正德的脑袋走出来,这事儿肯定没错,自己逃出去了,在这邪祟横行的下界,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正犹豫着,他便听见惊螺又响了起来。

    连响两次螺音,想来是出了大事。

    彦度飞浑浑噩噩,拿上了自己的兵匣,犹豫半晌,还是循着惊螺指引的方向去了。

    那老翁的唱调在身后渐轻。

    “天意堪必,天意堪必……默转君心匪石。”

    穿过白沙地,漆砖廊道,黑白交错的行径之路上,只有他一人规律而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惊起了一只落在窗框上的飞鸟,他抬起头,那鸟便扑闪着翅膀要逃,可不知怎的却没能飞起来,从窗框上猝然跌落。

    他的心跳莫名停了一刹。

    紧接着海螺里又传出了海潮的响音,彦度飞回神,从那不知生死的飞鸟身上收回视线,往临海台跑去。

    他躲在临海台不远处的礁石旁边,见临海台上密密麻麻地站着临渊宗的弟子。他们围着一个巨大的血阵站着,血阵的中心有一人女人披头散发地坐着,膝上盘着一根长鞭。

    那女人浑身浴血,早已没了生息。

    彦度飞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邪祟杨心问、无首猴,携□□姚垣慕,持旧深渊的头颅逃往鬼蜮,临渊宗和长明宗的门人现已合流追击,我等也当助一臂之力。”

    对得起仙人的声音嘶哑,年岁的车辙在他的胸腔里碾过一道不愈的伤痕。

    他对着众人说话,浑浊的老眼却没能从海之的尸首上挪动半分:“此事不强求。”

    虽是不强求,可在场的人人都知眼下是什么情形。

    追入鬼蜮是死,龟缩不前也是死。

    他们没有退路。

    讨魔的队伍浩浩汤汤,在禹州一线与临渊宗、长明宗的修士汇合了。彦度飞混进了队伍里,却又说不出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不过如同被海潮裹挟的泡沫,沿着那起伏的波纹,朝着不知终幕的终点飘去。

    他本以为要混进队伍中需要费不少功夫,他一个囚徒,自然不能和自己同门的人待在一处,只得混进临渊宗和长明宗的人里。这两大门派向来盛气凌人,看不上雒鸣宗出身的,彦度飞觉得棘手,可谁知这一路上竟无人轻慢于他,只是寻常待之,仿佛看不见他那一身粗布衣。

    门规宗训,道法理则,那么多的教化叫人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到头来真能去了那一身威风的,竟只有人人自危的此时此刻。

    事件百般不平事,唯死亡视万物如刍狗。

    奔波数日,彦度飞从同行的修士那里知道了不少秘辛。

    比如长明宗在平罡城里养岁虚阵,岁虚阵不知为何碎去,随后暴出了一起惊天血案,说是数十年,十几条牙行线,近千人在富宁镇上被拐杀,且此事与长明宗长老脱不开干系。

    又比如临渊宗的代宗主叶珉,原来竟暗中与那妖猴勾结,要借深渊之力,将天下之人的魂魄悉数网入一席朝露之中,叫此间再无生死离别。

    “他们犯了这样大的事,竟还能安然无恙?”彦度飞闻言,不免觉得自己很冤,他虽然伙同长老监禁了宗主,又意图坑杀叶珉,可到底没成,却也被关了这些时日,这群犯下滔天大罪的人,倒是半点惩处都没有。

    “眼下情形不同,他们是要紧的战力,再大的事……”那临渊宗的弟子吞了枚丹药,眼下一片乌青,“也得等把那几个邪祟抓回去再说。”

    那人说完便阖眼躺下,嘴里哼起了不知哪儿的戏曲。没有唱词,便显得那调子有些奇怪,应该是热热闹闹的一出戏,听起来却格外落寞。

    周遭一片昏暗,明火诀在尘沙里摇曳。他们不眠不休地追了一个月,一路上与不少邪物交过手,伤亡不多,但劳神费时,从长老到弟子,每个人都看起来狼狈不已,不仅是□□上的疲惫,更是心里的无望。

    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就算他们把人抓回去,那些被抽离的魂魄当真还能复生吗?

    没有人将这疑惑问出口,像每头蠢笨的驴子那样,穷尽此生都不会问,眼前的胡萝卜究竟能不能吃到。

    只是奋力地往下跑。

    哪怕沿途遇见了被妖魔驱赶的百姓,他们也没有停下帮手。

    哪怕人头被串在旗杆之上,在一片火光里起伏,断颅的长发如旌旗飘扬,宣昭着一场屠杀的胜利,他们也没有多看一眼。

    哪怕站在鬼门关之前,他们的步伐也不曾停滞半分。

    鬼蜮的风沙在岩层间哭嚎。

    早已习惯了血腥气的他们甫一踏入鬼蜮,那股已融进这片大地的血气和魔物的恶臭却无端消失了。

    “戒严,列阵!”叶珉发号施令,几个宗门的长老没有人摆架子,纷纷传令下去,三个宗门各成雁形剑阵,朝着鬼蜮深处走去。

    不见鬼怪,不闻人声,光秃秃的黄沙戈壁似一方坟冢,孤零零地伫立在这片被遗忘的角落里。

    一旁的人唱出了声:“罢!恁地腐烂,还要完好怎么!

    离黎明还有一个时辰,天幕的星光寒芒闪烁,似被打破的琉璃盏落入水面,又冷又利,照不清前路,只衬得这夜越发幽暗,隐约有夜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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