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夺娇: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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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中传来?女子的轻呼,这声音极克制,却又带了一丝撩动人心的意味。

    菱歌面色一红,她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猛地回过头来?,想?要和陆庭之说话,却发现身后早已没人了。

    “陆……”抬起头来?,见陆庭之正?顺着石阶向下走着,她忍不住轻声唤道。

    他脚下不停,只是腰背笔挺的向下走着,背影说不出的挺拔伟岸。

    菱歌不敢再耽误,赶忙轻轻掩住窗子,朝着他追去。

    陆庭之头也?不回,可脚下的步伐还是忍不住放缓了几分。

    菱歌凑在他身边,道:“我不知道陛下也?在……今日是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次。”

    陆庭之道:“你欠我的多了去了,拿什么还?”

    菱歌一愣,她倒全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拿什么还?肉偿?

    她说不出口,便只顾左右而言他,道:“我欠你的银子,我会想?法子还你的。我在宫中有月例,也?有赏钱,等我慢慢凑够了……”

    陆庭之挑了挑眉,道:“沈菱歌,你若当真想?在这宫里?待着,我绝不会拦你。”

    他言罢,便拂袖向前走去。

    菱歌忙跟上去,撒娇道:“大?表兄,你别生我的气了。我知道,我不该把你送我的东西给旁人,也?不该不辞而别,可我有我的理由。你是知道我的。”

    “上元节。”他突然开口。

    “嗯?”

    “你的话,留在上元节再说。”他说着,便大?步向前走去。

    “上元节我要当差。”菱歌在他身后道。

    陆庭之仿若没听见似的,步履不停,很快便消失在了宫门?之外。

    菱歌见他出了宫,已没法再追,恼道:“不听人把话说完就走,上元节你就空等着吧!”

    *

    天色已渐渐晚了下来?,整个宫廷都陷入了沉寂。自然,在它的角落里?,各有各的欢愉,可站在外面,却丝毫感?受不到这份除夕夜的喜悦之意。

    这一瞬间,菱歌突然懂了她母亲曾说过的话。

    “宫就像一方琉璃棺材,外面看着再如?何?好看,到底也?是棺材,冷冰冰的。”

    菱歌只觉心里?有些寂寥,她不后悔入宫,却也?实实在在怀念那些曾经的日子。

    她将袖中的钥匙拿出来?,紧紧攥在手心。

    还好,今夜还有故人陪着她。

    *

    菱歌笑吟吟地去司膳司找了些现成?的点心,司膳司的女史?们虽与她不熟识,却都知道尚食局新来?了这样一个人物,见菱歌生得脱俗,待人又和气,便都有了几分喜欢,虽不至于与她亲近,却也?都不难为她。

    有个女史?还拿了一壶酒给菱歌,道:“都是自家姐妹,新温过的,拿着吧。”

    菱歌笑着道:“我正?想?讨一壶酒呢,刚巧姐姐就给了我。”

    那女史?笑着道:“去吧,守岁哪能不喝酒呢?”

    言罢,她便笑笑,与一众女史?推搡着去了。

    菱歌将那壶酒在食盒里?放好,又将随身的小铜手炉放入食盒中细细封好,方朝着长春宫的方向走去。

    “你知道长春宫吗?那里?可是整个紫禁城里?最好的地方,院子宽敞、陈设精妙,太子殿下又是最温润的一个人,将来?啊,你姐姐就要住到那里?去。”

    那时?她还是谢瑶,乳母抱着她,笑吟吟的看向她的姐姐谢瑛。

    可谁都没想?到,谢瑛到底没住进去,而长春宫,如?今也?变成?了紫禁城最落魄萧条之处。

    长春宫的宫门?上闲闲的挂着一把粗重的锁链,菱歌将食盒放在地上,双手托举着那锁链,她虽有钥匙,也?费了不少力气才将那门?锁打开。

    里?面隐约传来?笛声,这笛声倒并不潦倒落魄,只是听着有些寂寞。

    菱歌轻轻把锁链放在地上,提起食盒,快步走了进去。

    *

    长春宫中倒比她想?象得要好上许多,陈设一如?往常,虽略显陈旧,却依旧干净整洁。

    雪打宫灯,一片白茫茫,假山上也?覆了雪,山顶上端坐着一个男子,他背着身,朝着月亮的方向,闭目吹着手中的笛子。

    他着了一身月白色圆领锦袍,月色之下,衣袖上的纹饰闪闪发光,那是用银线绣了的青竹。风卷起他的衣袂,一片雪落在他肩头,那笛声便停了下来?。

    而他,也?旋即睁开了眼睛。缓缓回过头来?。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菱歌,没有想?象中的诧异,他只是很平静的望着她,浅浅一笑。

    菱歌没想?到,经历了这样多,他还能一如?当年。神色温和,眉眼蕴笑,让人望之便想?与他亲近。

    菱歌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赶忙行礼道:“殿下,奴婢……”

    “阿瑶,你回来?了。”他的话说得很斯文,可那只攥着笛子的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连眉眼也?染上了一层薄雾。

    “殿下,我回来?了。”她红了眼眶,很灿然的笑着。

    “孤记得,阿瑶骄傲,从不唤孤殿下的。”他说着,顺着假山走下来?,来?到菱歌身边,接过她手中的食盒。

    菱歌望着他,见他平安康乐,唇角忍不住颤抖起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泪水却早已顺着她的脸颊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他浅笑着,伸出手来?,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道:“阿瑶是阿瑛的妹妹,便是孤的妹妹啊。”

    “太子……哥哥。”菱歌缓缓开口。

    朱灵封笑着道:“如?今,孤的封号是‘襄’。”

    他说着,扶着菱歌朝暖阁走去,道:“外面冷,进去说吧。孤自己生了铜炉,很是暖和。”

    菱歌听着,只觉心疼不已,道:“太……哥哥。”

    “‘襄’这个封号孤很喜欢,脱衣耕种曰‘襄’,若当真能放归田野,才是孤所愿的。阿瑶不必避讳。”他很耐心地解释。

    菱歌道:“襄王哥哥这些年……受苦了。”

    朱灵封摇摇头,诚恳道:“孤还活着,便不算苦。父皇的帝位本就是伯父让给他的,孤当时?就劝过父皇,只是父皇被权势所迷,不可放手,如?今还给伯父也?理所应当。只是苦了你……苦了谢少保和阿瑛……”

    菱歌神色有些黯然,道:“时?也?命也?,我的家人的确无辜,却无一人怪襄王哥哥。襄王哥哥未作错过任何?事,那时?没有,现在也?没有。”

    他说着,将门?帘掀开,道:“不是银炭,仔细你的哮症。”

    菱歌抿唇一笑,道:“襄王哥哥小瞧我了,如?今白炭可都奈何?不了我了。”

    她说着,便走了进去。

    往事

    浓重的煤灰味迎面而来, 直呛得菱歌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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