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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傲慢与刚烈》 20-30(第3/18页)
经天嘴角一扯,语气无所谓得很欠揍:“那倒也是。”
刚好来了别的同事,两人就此无话。
郑予妮想给自己一巴——她得承认, 她还是在故意生气,就像那天段溪芮所说的恃宠而骄, 可现在——恃什么宠?人家有女朋友!她真为自己恶心。
可要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把经天还原成一个普普通通交情尚浅的同事, 她做不到。她本就不是隐忍的性格, 他傲慢, 她也刚烈,都欺负到她头上了, 她怎么也得摆明自己的态度——我知道了一切,我在跟你划清界限。
在之后的三天里, 经天一共碰见了郑予妮两次, 两次跟她打招呼, 她都没有理。
中国人很喜欢以三划分事物,比如,事不过三。所以,到了第三次的时候, 经天不再主动说话, 学着她那样, 无言地与她擦肩而过。与她不同的是, 经天每次都会看她的脸, 而郑予妮直接把他当空气——她说过了, 她怎么会认不得他的身影, 知道他在那里,自然是不必看过去了。
郑予妮也很快发现, 经天也不理她了——只有她能发现,在所有同事眼中,他们两个人本来就不怎么说话。
嚯,少爷怎么可能一次次贴一个关系不清不楚的人的冷屁股,她第一次痛经时在电梯口碰见他,她就已经体验过了。
“太傲慢了……”独处时,郑予妮几度忍不住说出口,“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傲慢的人类。”
没有为了她卸下他的傲慢,说到底,还是不够偏爱吧。
那么那个女孩呢?他有没有为她放下架子,拆掉傲慢,彻底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别的不知道,郑予妮是彻彻底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精神内耗。
斗呗,一个斗一个不吱声,傲慢与刚烈撞个头破血流。
一眨眼便是两周过去,来到了国庆假期前夕。
国庆中秋连着一放,回来便是十天之后。这么难得的漫长节假日,他会陪女朋友去旅游的吧,甜蜜的十天之后,他就会彻底忘记她是谁了。
——是的,郑予妮还在精神内耗,胡思乱想,自我折磨。
回家要耗费五个小时的高铁行程,郑予妮提前请了一天假,一共是十一天的假期。
她几乎是逃跑般登上了回家的列车,远离纷繁喧闹的大城市,远离经天,回到那个能让她暂时逃避一切的家乡,回到父母温暖溺爱的怀抱。只要回家,她就不是一个成年人,不是公务员,不是打工人,爱情、工作、前途、财产,通通全都不存在,她就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爹宝妈宝而已。
澄州站不是这趟列车的终点,但到站时行程已过半,郑予妮跟着其他形形色色的年轻人下车之后,列车就空了大半。产业薄弱,发展低迷,像她一样外出读了大学的孩子大多都留在了外头,从此家乡只剩春节国庆,再无夏至秋分。
十月澄州的底色还是炎炎夏日,没有一点要唱罢谢幕的意味,就当是家乡将夏天延长,好让游子们也算沾染到了家乡的四季。
郑冕成带着妻子田焕云驱车前往火车站接女儿。这些年高铁兴建,诸多城市都将火车站一分为二,老站跑慢车,新站跑动车。可澄州三面环山,所幸老天垂怜独留一道河谷通往外界,所有的交通基建自然都只能在河谷一侧修建。车站稍加扩建翻新,新旧铁路就能用同一座车站了,本就财政吃紧的小城也算迈入了高速新时代。
正因拥有河谷带,农耕时代起,澄州便农业发达,瓜果丰硕,在以水运为主的古代社会得以贯通外界,融通文明。因此,澄州两千年来一直处在中原王朝的统辖之下,与再往西南去群山环绕阻断发展的地区相比,澄州算是幸运的。
也正是有赖于这条河谷的存在,澄州是全省最早开通高铁的地级市之一——所以澄州人早早就能方便外出到发达地区打工了。
迈入信息时代的澄州,像个有些不知所措的老农民,没有显赫的矿产文旅资源,发展二三产业便是无源之水,力不从心,只能仰仗着老祖宗留下的肥沃土地吃饱喝足。
澄州并不发达,也不太落后,她只是中西部地区千百个普通小城市的缩影,她们的孩子终其一生都想往外走向更好的地方,却又在大城市里的无数个深夜梦回眷恋着家乡街头的乡音、父母端到嘴边的饭菜。
郑冕成和田焕云很快接到了只背着双肩包的郑予妮。她穿了件露腰小吊带搭高腰短裤,总之把能省的布料都省了,一走出来,还是被奔袭而来的热浪压制得难受。“好热啊,”郑予妮烦躁极了,“家里怎么九月底还能这么热。”
田焕云要笑话她了:“一直都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上了车,郑予妮坐副驾,田焕云坐后排,郑冕成掌舵。父母正商量着过几天自驾游的时间,中秋毕竟还有诸多习俗要忙,一家三口打算过了中秋再出发。
看着车窗外十年不变的街景,郑予妮莫名就想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像我们这种很早就通了高速和高铁,还有机场和水运的小城市交通也算很优秀了,没几个地方水陆空这么全面的,可我们为什么是高铁沿线最穷的城市呢?”
父母虽说都任有公职,但并无官职在身,说到底也只是普通上班的老百姓,在其位谋其事,这样宏观复杂的问题,他们从不代领导操心。郑冕成算是应付她一句:“哪有那么容易的,交通也不能决定一切。”
“可是高铁沿线的其他城市确实都起来了呀,比我们更偏的城市发展得都比我们好,本来我们GDP是差不多的,这两年他们的增速都比我们高了,”郑予妮有理有据,“领导班子有没有横向比较过,有没有去他们那里调研呢,光去大城市走马观花真的没什么意义,大城市的经验和做法基本是没有参考价值的。”
本来也就是一家人私下闲聊,就当是吐槽,没人想真的要问出点什么来。可缺乏幽默感的田女士冷不丁来了句:“不要去了大城市回来,就说我们领导班子不行了。”
“田女士,您可真是澄州市政府办忠实的狗腿子,”郑予妮懒得跟她较真,但又忍不住说,“您知不知道,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田女士自然是参悟不了这么高深的道理的,也没兴趣参悟。
漫长的假期开始了。郑予妮离开湾州时高铁站挤得水泄不通,一回到家里,这里永远这么平静安逸,对逢年过节人山人海的基本国情是一点参与感都没有。这就是小城市呀,悠闲清静的小城市。
所以,之后的几天里,郑予妮的的确确没有再想起经天,没有再想起湾州的一切,甚至她每次在家待久了,都有一种自己从未长大,从未去过外面的错觉。她白天在家睡大觉,起来约个同学骑电驴去从小吃到大的老店吃东西,晚上一杯奶茶一顿烧烤一桌麻将,玩到凌晨一两点才回家,一觉醒来到中午,如此循环。
中秋之后一家三口出发自驾游,跟父母出去自然是游山玩水,古镇遗迹。郑先生和田女士也不扫兴,女儿想吃什么便吃了,要是贵了,吐槽两句真贵,该吃还是吃——毕竟是女儿买单。
把钱花在父母身上,郑予妮真是万分乐意,但要是花在给银行送利息上——所以郑冕成再跟她提起买房,她直接装傻不听了。
郑予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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