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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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棹已把那日李秉和太子妃相见的过程禀明,但太子殿下未放他走,关在东宫三日未回府。

    太子始终未语,长指在案面上轻叩,有一搭没一搭的声响听得人心渗得慌。

    第67章 “我等她。”

    几日后到了青城,离幽州更近。

    脱离临京的范围,一时半会没那么容易被寻到,可以暂时放松些许。

    青黎城内置着人马在等候,窄小的马车换为更宽敞舒软的,容珞亦不用时常穿男子的衣物,但她的身体开始不适。

    恶心犯呕加上食欲不振,她就连胸都胀胀闷闷的,常常趴在车厢里懒睡。

    李秉只好命随从们把路程放慢,时常停下来在沿路的驿站休整,原本只剩三日的车程拖到了七日。

    为隐藏身份沿途都乔装夫妇,但李秉只是兄长,

    不知如何照顾,容珞实在害喜严重,整个人都纤瘦了。

    李秉只得命人去镇上买些果脯蜜饯来,恰好误打误撞,能缓解点她的难受。

    李秉都忍不住愤愤道:“到底是皇太子的种,就会折磨人,你这小子能不能安生点,莫让你娘如此受苦。”

    容珞呕得眼眸泛泪,听到这话都一阵恍惚,对于当娘这个词分外陌生,心中有点微妙。

    不知是李秉的愤言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容珞害喜的症状好转一些,但仍是酸累无力,情绪萎靡。

    阴雨蒙蒙,马车行途留下两道车辙。

    郊外天冷得厉害,容珞手脚有些冰冷,蜷缩在衾褥里困睡。

    马车忽缓缓停住。

    她支起身子,撩起车帘往外瞧。

    朔风吹了吹面纱,望见官道上已有赶路的商贩,不远处便是幽州城,城门前设有营帐和粥棚,纷纷拥拥地挤满了人。

    而再次驶行的马车却没有朝幽州城而去,则是转向另一条较窄的道。

    见容珞探出脑袋,李秉眺望幽州城说道:“反贼作乱加上今年水涝,城外正在设铺施粥,安置流民。”

    幽州的反贼号称赤燕营,为首的将领叫吴莽,曾是燕王的得力部将。

    本是一群残兵败将,早该销声匿迹,是得晋州晋王暗中扶持,才在此作乱,时常抢砸沿途商贩,幽州军几次围剿都未抓住吴莽。

    李秉确实与赤燕营有些牵扯,吴莽一直在劝他归顺,以当年父亲的声望起义,但他的态度一直模凌两可。

    绣春庄是母亲的藏身之地。

    离幽州城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曾经此地的百姓种桑养蚕,皆为庄内的长工。

    路途中,李秉开始给容珞说起往事:“娘亲当年服药诈死欺骗了先帝,带着几名部将的遗孀逃到绣春庄。”

    “绣春庄的庄主曾是娘亲的闺中至友,冒着风险把她藏起来,隐姓埋名多年,起初我也不知她还活着,直到几年前负伤来到绣春庄,才与娘亲相认。”

    ……

    话语之间,马车到达绣春庄的大宅院,简朴的装潢,地界却颇为宽广。

    “绣春庄的原庄主离世后,娘亲便接掌了这里,但她重病之后,现在这里已经萧条没落,再无往日光景。”

    戴着帷帽的容珞落下马车,望着绣春庄略显破旧的牌匾,透着一抹苍凉。

    李秉:“进去吧。”

    他的随从进门传告。

    出来的家丁恭礼后,搬运行李。

    容珞随着李秉进门,望见梳着双丫髻的少女风风火火地冲出来:“秉哥哥你回来了!”

    她差点撞到容珞。

    李秉不禁把她搀住,以免摔倒伤到腹中。

    少女笑吟吟的脸随即僵住,目光落在容珞身上,语气不佳:“你是何人?”

    容珞也想知道,李秉与她介绍:“这是娘亲在幽州收养的女儿乔漪漪。”

    说完便对乔漪漪说道:“漪漪,叫姐姐。”

    乔漪漪并未立刻开口,则上下打量容珞,白纱帷帽遮掩着,看不清其容貌长相,她的视线但注意到李秉搀扶她的手。

    恍然大悟里透着蔑然:“你就是那个抛弃阿娘多年的姐姐,怎么帷帽都不舍得脱,是见不得人吗。”

    一路奔波,为躲避盘查,容珞皆戴着帷帽,确实不便见人。

    李秉语气严厉:“漪漪,怎么说话的。”

    乔漪漪扭头轻哼。

    容珞看她不过才刚及笄的模样,说道:“没事儿,我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你怎就觉得是我抛弃娘亲。”

    乔漪漪有点哑然:“……”

    她其实并不知道容珞的事情,只是听阿娘口中得知有个姐姐在京城。

    李秉打断乔漪漪起反驳的态势,转而问:“阿娘可好些?”

    “还是那样。”

    乔漪漪低落道:“常常一睡不醒。”

    说完看一眼被李秉护住的容珞,便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李秉有些无奈,因为娘亲对容珞的亏欠与思念,把情感投射在了乔漪漪的身上,格外溺爱,导致她有些任性娇纵。

    李秉引着容珞走向母亲的院落,“先去看看娘亲,再安顿休息。”

    虽然他知道奔波劳累,但母亲要紧。

    容珞若有所思:“嗯。”

    李秉解释道:“漪漪对当年的一无所知,所以出言不逊。”

    萧云浓的院落尤为清冷,丫鬟坐在外屋昏昏欲睡,直到看到二人的到来,连忙爬起身恭礼。

    容珞的视线越过帐帘,望见床榻内卧着一位仪态温婉的消瘦女人,随之心被高高悬起,喉咙发紧。

    容珞脱下帷帽,缓缓走近。

    女人那沾染岁月细纹的面容映入眼帘,极为苍白没有血色。

    她阖着双眸。

    静静的一动不动。

    李秉问完丫鬟她的情况,在旁轻声解释:“娘亲当年服用的诈死药是一种慢性毒药,刚开始没有症状,到后面越发嗜睡,这两年她都昏昏噩噩的,神智不清。”

    “娘亲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三天五天、到如今七天才醒一次,醒来便念着你的名字,郎中只叹她熬不过今年冬日。”

    听言,容珞缓缓坐在榻边,泛着泪花的目光望着昏睡不醒的母亲,她骨相精致,生着一双相同的眉眼。

    幼年时,常好奇为何先帝总看着她失神,如今想来,原来她和母亲竟如此相似。

    她是她唯一的女儿。

    她身上流着她的血,即使从小至大不曾见过,但血缘的存在拉近着她们的感情。

    容珞轻握母亲已枯槁的手。

    微微哽咽:“娘,珞儿来晚了。”

    来前的这么多日,她心里也有万般踌躇和害怕,害怕对面陌生的城市,犹疑自己怀着身孕,离开太子是否太任性。

    见到母亲后,那些犹疑一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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