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杖尔看南雪: 20、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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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溶溶月色衬得世间静好,细雪拂过的角落里,江休言的唇角极轻极浅地上扬着。

    最后,几人在客栈里宿了一晚。

    清晨,日光慵懒地穿过云层,在屋檐下洒了层疏疏淡淡的虚光。

    雪落了一整夜,远望去楼台山谷共长天一色,素净得仿佛一副水墨画。

    沈知安今日要回京,江休言亦要归返靖国。

    岁岁与晏子疏送二人踏上官道。

    临别时,细雪静躺在几人肩头,似是刻意与之同行。

    江休言忽然回过首,冲雪中渐行渐远的那道清削身影喊道:“杯盏之约,你可还记得?”

    岁岁脚步顿了一顿,却未回头,只是抬眸看了眼远处青山,不语。

    江休言失落转过身,踏上前往靖国的道路。

    她抬手拂去肩上白雪,举伞而行,恰如那夜宫墙下的背道而驰。

    但一阵薄雪簌簌,风吻过那张清稚面颊上欲盖弥彰的烫意。

    ……

    回到晏府以后,岁岁为欺春、伴雪布置好各自房间。

    周稽眼巴巴地站在一旁,问道:“小殿下,那俺的房间嘞?”

    伴雪诧异道:“你不是江湖人士么?应当四海为家才对呀。”

    周稽做作地叹了一声气:“哎!如今世道险恶,早已没有俺这等忠义之士的容身之处,俺只能跟着小殿下你们了。”

    岁岁瞥了他一眼,道:“那你睡柴房吧。”

    周稽一愣:“柴房能睡么小殿下?那俺平时是打地铺还是小殿下你添钱给俺买张卧榻?”

    欺春捂着嘴笑道:“瞧你皮糙肉厚的,打地铺应该不碍事。”

    闻言,周稽已开始脑补自己此后在柴房度日的光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说:“那不行,俺要是冻了病了传染给小殿下也不好哩。”

    岁岁在伴雪耳边吩咐几句,随后伴雪点点头,领在周稽前头道:“你跟我来吧,我带你上集市购置些物什。”

    周稽喜道:“好咧!多谢小殿下,俺以后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伴雪斥责道:“少贫嘴。”

    岁岁看着三人不禁笑了笑,似想起什么,倏地叫道:“等等。”

    几人回过头来,静侯岁岁发落。

    岁岁:“你们往后也莫再叫我小殿下了。”

    欺春与伴雪异口同声道:“知道了,小姐。”

    独周稽冒着傻气道:“好咧,岁岁殿下。”

    待三人走后,晏子疏从长廊那头走过来,带着满面慈和笑意。

    “如今府里比从前热闹多了。”

    他望向岁岁仍是波澜不兴的双眸,便道:“随我去看看你母亲吧。”

    岁岁怔了一瞬,点点头。

    张意沉的墓在晏府后头的梅园里,年轻时晏子疏知张意沉喜梅,于是种了这满园的梅树。

    时下正值正月,梅园里的梅花开得正盛。

    将入园,阵阵清幽梅香熏了满鼻,催人欲醉。

    穿过重重傲雪红梅,园深处静立着一座青墓碑。

    岁岁站在离墓碑一丈远之处,竟不敢再上前,天边下着的分明是薄雪,可她心头刮起的却是山风海啸。

    于母亲,她满是愧疚。

    倘当日自己不曾答应纯妃驱父亲和母亲离开江左一事,是否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些。

    这十五年踽踽独行来,她似乎还从未与母亲正正经经地说过一句话,如今再欲言,已是天人两隔。

    岁岁缓缓走到墓碑前,每走一步,都仿佛是在跨越生命的鸿沟。

    她停在母亲的墓前,抬手轻轻扫去碑上几朵凋零的梅花。

    手指划过碑文,丝丝凉意犹在指间,她最后抚上墓碑中的“张意沉”三字,字痕深刻,可见刻碑人在雕刻这三字时的情深意重。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迷了眼,将视线浇盖得朦朦胧胧,热烫而晶莹的水滴缱绻在眼眶里。

    岁岁固执地昂起头,没让泪滴下来。

    白雪在衣襟上化成水,湿意浸透肤骨。

    她轻轻唤道:“阿娘。”

    “念念至诚,岁岁平安,唯愿阿娘泉下安心。”

    大风刮过枝头寒梅,散落几朵梅瓣于发间安然休憩着。

    晏子疏轻轻抚上岁岁的肩膀,道:“雪大了,回去吧。”

    她点点头,转过身时却难以自禁地回头去望,直至墓碑掩于红梅白雪之后。

    再回到府里时,欺春、伴雪、周稽已经从市集上回来。

    三人不单购置了好些家具物什,还买了不少食材回来。

    欺春道:“小姐府上没有厨子,从此以后欺春便来当小姐的厨子。”

    说着便拎起食材往厨房跑去。

    至月色泠泠,泻了满院如水清盈,将地面积雪也映成流银。

    欺春、伴雪、周稽端着盘盘菜碟呈到桌上,溢了满室芬香。

    欺春倒在此时流露怯色:“小姐吃惯了宫里的膳食,也不知道我这手艺合不合小姐胃口。”

    岁岁瞧她紧张的神色,遂轻轻夹起盘中一块豆腐,浅尝一口,入口是清淡与柔滑。

    确不似宫中膳食那般惊艳,却多了几分宫里尝不到的烟火气。

    她低笑着说:“很好吃。”

    欺春长吐一口气,似乎终于放松下来。

    晏子疏叫几人坐下一齐吃,如今不似在宫中那般拘谨,欺春与伴雪倒也放得开了些。

    周稽则是个粗人,吃起来嘴没个停的。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入室内,室内灯火明灭,照彻一室人间烟火。

    用过饭以后,却闻周稽道:“俺买了几束烟花回来,岁岁殿下,俺想放烟花了,可以不?”

    远穹上只有淡淡月华吐着辉芒,早过了放烟花的日子,周边邻舍静谧不已。

    岁岁看了一眼晏子疏,目光中尤带探询。

    晏子疏:“都要近不惑之年了,我还从未尝过放烟花是什么滋味。”他望向岁岁,道:“试试?”

    岁岁笑着点头,眉眼间的淡淡烟云似在此刻化作夏夜萤火。

    周稽高兴着去从他那柴房里取来烟花,捣鼓了半天,才弄明白是如何个放法。

    火焰燃着引线发出“嗞啦”声,片刻后,但见天空中绽出团团绚烂烟火,隐约照映着远山上的幽淡轮廓。

    岁岁若有所思般喃喃道:“难怪宫外的人都喜欢过年。”

    周稽听罢回过头笑着说:“岁岁殿下,咱们不是喜欢过年,而是喜欢和家人在一起的滋味。”

    束束烟火升腾于空,从一点小星子绽成花般的艳丽模样。

    大抵这便是世人常道的“烟火气”。

    次日晨,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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