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暮色[重生]: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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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暮睡眠质量不好,又长期喝咖啡,上次生病住院时医生提过睡前少饮,现在时间过去几个月司逐行仍不忘盯着。

    “等你哪天睡眠质量调整好了,家里给你放一台也行。”司逐行开始学会画饼。

    “好,司老板大气。”纪暮不是不喜欢睡午觉,而是干躺着难以入睡,刚睡醒又得起还不如不睡,大学毕业后戒了午休。

    司逐行不同,他习惯午休,一旦不睡午觉,下午做什么都不得劲,仿佛被抽干了精气。公司离小区不远,司逐行习惯回去午睡,现在也习惯叫上纪暮。

    “累不累?”纪暮意有所指,说完将双手抚至司逐行腰上轻轻按压。

    司逐行瞬间身体紧绷,下意识想挣脱。但想到手的主人,感受着温热,攥紧双手忍住。

    他知道纪暮的意思,觉得纪暮被他第一次的状态留了点后遗症。但床上的事,真要比较,肯定是欢愉多过痛苦,司逐行自觉没有受虐倾向。

    司逐行在心里默念,数到六十的时候霍然起身。

    “可以了,不疼了。”一分钟,已是极限。

    纪暮看着司逐行泛红的耳朵,没忍住闷笑出声。

    他很熟悉这具身体,可即便俩人做尽亲密的事,司逐行的腰却依旧轻易碰不得,除非他累狠了睡着的时候。

    司逐行听着耳热,觉得自己有点亏,纪暮的按摩手法不知道哪学的,按起来挺舒服,可以收费的程度。

    年关将至,街上越来越热闹。

    华酌规模大,名声在外,每年年底都会举办盛大的年会,司逐行虽没有在华酌上班,但怎么说也是司家二公子,每年这个时候也要去露脸。

    司定渊本来约了纪暮,纪暮亦打算前去。不巧,出发前正好接到程淼手术的时间。

    纪暮赶到医院时,只见赵家两个父子和一干亲戚在手术室门口。赵家的亲朋好友纪暮不认识,于是选了个不远不近站着没往前凑。

    “哥,你来了,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妈妈怎么突然会晕倒,本来医生说可以延到年后。”赵曦不知何时发现角落里的纪暮,整个人眼宽泛红,耷拉着脑袋。

    纪暮心想他又叫错了,但是看着他的样子,难得没有纠正。

    “为什么会晕倒?”

    “应该是意外,倒下的时候又刚好磕到旁边的桌子。”

    纪暮了然,没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青年,他没办法将赵曦当成自己的弟弟,但也算不上厌恶。

    纪暮看了眼赵家两个魂不守舍的父子,和护士打听了术后需要的物品,下楼去采买。

    纪暮将手中东西拿给赵卓的时候,赵卓连忙道谢。

    旁边一对朴素打扮的中年夫妻紧盯着纪暮,俩人面面相觑,半响女的朝男的点头,男人试探道:“你是小暮?”

    纪暮循声望去,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片刻后回道:“舅舅、舅妈,是我。”

    纪暮的舅舅叫程杉,舅妈叫刘芸,俩人见没认错人后,激动回应:“哎,哎。”

    “你们什么时候来宁城的?安顿好了吗?”

    程杉:“我们想来看望你妈妈,刚下车就听说她住院,刚到赶到医院。”

    赵曦适时说道:“我们家有客房,舅舅舅妈和我们一起睡,哥你别担心。”

    夫妻俩听了微微一笑。

    “一别多年,没想到小纪都长成大小伙了,要是你外婆能看见,指不定多开心。”程杉说道。

    纪暮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站着听他絮叨。

    程杉夫妇有一子一女,俩人起早贪黑,生活条件一般,当时程淼生了孩子后外出,一个月大的婴孩不好养,夫妻俩也不同意程母收养纪暮,但程母执拗,时间久了,夫妇俩慢慢接受,偶尔有吃的会给纪暮留一份。

    纪暮工作第二年,曾给他们寄过一些钱和衣物,也是这么多年唯一一次联系。

    程淼的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医生说具体情况需要留院观察,医院外的人松了一口气。

    几人一直等在医院也无济于事,特别程杉夫妇,赶了两天两夜的火车还没吃饭,也休息不好,纪暮和赵曦留下来,赵卓与程杉关系好,由他带着人回去安顿。

    人一走,走廊开始变得安静。

    赵曦偶尔会和纪暮讲话,但程母没醒来,往日的笑容少了些。

    纪暮拿出手机,想问问司逐行晚会情况。

    按上辈子的轨迹,司瑛父子将会在两个月后意外身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辈子短时间两次见纪见山和程淼手术,也可能是重生后的事情越来越不可控,司逐行离开他视线越久,心里越慌张。

    纪暮给司逐行发消息,过了十分钟没回,忍不住打鼓,实在不放心,打了两个电话,第二个终于打通。

    “暮哥,怎么了?”司逐行看着手上的单子有点头疼。

    纪暮发现不对劲,问道:“我没事,你在哪里,怎么那么吵?”

    “我刚进医院,青阳出了点意外,我带他检查检查。”

    纪暮不放心,和赵曦交代两句去找司逐行。

    纪暮上辈子没少来医院,这个地方白天与黑夜像被切割两个平面。

    白天,比病人更多的是前来探望的亲属,普通人乐观,只要不涉及到生死,病房里笑声居多。夜晚,那些亲友散去,留在病人身边的,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们安静不敢吵闹,他们处处妥帖小心翼翼。

    纪暮走在空荡的长廊上,夜晚的医院静得有些荒凉,偶有行人皆是一脸木然,脚下步伐轻得无声无息,细看,又觉得佝偻或微垂的脊背背着千斤重。

    纪暮在急诊科门口看见司逐行,细细将人检查一遍,见人没什么事后眸光松动。

    “司青阳怎么会突然住院?”

    司逐行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正组织语言,两个警察朝他们走来。

    警方办案章程流畅,句句问到点上,司逐行回答细致,纪暮也了解了大致。

    今天晚宴上,司青阳不知怎么和人起冲突,吵着吵着,对方一个轻微推搡,不可控制的往旁边的餐桌倒去。

    他的衣服脏湿,有人担心他受凉帮忙脱下外套,脱下后发现里衣渗血,紧接着司逐行拨打急救电话将人送往医院。

    两个警察,一个询问一个记录。

    “伤者的直系亲属怎么没在?”

    司逐行顿住。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司骛今晚的脸皮却被自家人踩了个稀碎。

    司青阳的母亲是家庭主妇,一生围绕着丈夫和儿子。

    在司逐行的记忆里,这个舅妈喜静,一年四季穿着长袖长裙,平日不爱见客,表舅也不勉强他。

    今晚司家人是晚宴的主人,司家人早早来到现场,司骛一家沾亲带故,也早早前往。

    司青阳与人起冲突的时候晚宴刚刚开始,俩人的动作不大,位置也不扎眼,之所以闹大是因为司青阳一身的伤吓坏了旁边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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