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友不可能是精神小伙: 9、姓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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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富贵坊这个名字直白又吉利,低调地隐藏在旧楼中,内部熙熙攘攘人气旺盛。陈与和牙签在零点左右换班,一走出烟雾缭绕的赌徒聚集地,人都清爽不少。

    借款已敲定,明天一早会打进他的账户,陈与心中落下一块石头,只想赶紧回去养精蓄锐,却听牙签说:“里里还在等我们,得去接她。”

    “你带她来了?”陈与惊愕。

    牙签有些心虚地解释:“她不是说一个人待宾馆里害怕?我拗不过她。但你放心,她很安全的,我把她寄放在大波莲家里,拜托大波莲照看她。”

    陈与的脸色一下子更差:“你让一个楼凤照看她?”

    牙签和大波莲熟识,不喜陈与的语气:“你别这样,大波莲人挺好的。她又不当龟婆,里里在她家里待几个钟头不会有问题。”

    没耽搁,牙签熟门熟路左拐进老旧唐楼,从贴满广告单的破烂楼口直奔而上。

    唐楼下面的麻将馆仍旧热热闹闹,旁边紧挨的游戏厅门口也还有人进出。

    陈与决定自己走人先,人是牙签带过来的,理应牙签带回去,同他无关。只是离开前他在永利士多买了包红双喜。他早上新买的一包不久前谈借贷利息的时候送出手了。

    慢悠悠结完账,陈与瞥一眼楼口方向,怀疑牙签可能顺便在大波莲家里拉屎了,否则也不会磨磨蹭蹭还没下来。

    某位咸湿女惊喜又嘚瑟的声音却隐约传入他耳中:“哇!十三幺!哈哈哈哈哈!”

    陈与挪步麻将馆,精准地在满室嘈杂中锁定那道靓丽的身影。

    姜潼高高兴兴同一桌的牌友复盘她的自摸胡牌,两位师奶叹姜潼牌运来了挡都挡不住,痛快地给钞票,剩下一位这局刚上桌的麻甩佬说他钞票在裤兜,让姜潼自己掏。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姜潼也不稀罕他那点钱,笑眯眯说留给他吃酒,原本她也要请两位师奶喝汽水的。

    麻甩佬反倒主动掏了钞票出来,往姜潼手里塞。

    姜潼正准备不动声色地避开,横刺里青筋微浮的手及时捏住麻甩佬的手,用力折一把甩了回去,于是麻甩佬的手和散落的钞票一起甩上了麻甩佬自己的面门,痛疼麻甩佬嗷嗷直叫。

    “走。”陈与很没好气。

    “我男友下班来接我啦,我回家先~”姜潼把买汽水的钞票留给两位师奶,兴冲冲跟上陈与的脚步。

    陈与听到两位师奶夸什么“确实和你讲的一样好靓仔”,预感再几天,恐怕附近每条街的街坊都要相信他们俩拍拖的谣言。

    一走出麻将馆,迎面牙签跑得浑身肥肉乱颤:“阿大!大波莲说里里——”

    “对,我在这。”姜潼从陈与身后探出丸子头炸毛的俏丽脑袋say嗨,挥挥手中赢来的钞票,同牙签绘声绘色讲述她今晚如何在麻将桌上大杀四方。

    “杀得死老嘢都摸上你的手了?”陈与冷笑。

    “托你的福他连碰也没碰到喽。”心情好,姜潼不计较他的阴阳怪调,加速小跑几步拐进永利士多。

    从冰柜里取出瓶雪碧,姜潼问陈与要不要来瓶可乐。陈与记起她雪碧兑可乐的奇葩口味,皱眉摇头。姜潼很干脆地转给了牙签,牙签接过可乐的同时要付钱,姜潼一扬手:“我也喝过你请的奶茶~”

    “谢谢里里。”牙签没同她客气,问老板拿了起子帮姜潼撬开瓶盖,又细心地给她取了吸管。

    姜潼竖起拇指哥:“不愧是有女朋友的~”

    视线一斜,斜到陈与的脸上:“你可要跟牙签仔好好学噢。”

    姜潼很难理解眼前的少年后来怎么长成周到体贴的裴非。在她之前交往的女朋友积累的经验?应了那句“女人是男人的学校”嘛?那裴非究竟经历过几所学校?——以前她不在意的事情,如今被少年裴非激了旺盛的好奇心。

    无端躺枪被拉去对比的陈与脸色冷过姜潼手中沁满水汽的玻璃樽。

    牙签半途就同他们分道扬镳。姜潼跟着陈与回到劏房。自然不是姜潼舍不得继续住宾馆,而是陈与打定了主意不再陪她睡宾馆。

    洗漱的时候没见她跟屁虫一样缠着,陈与以为她自己去宾馆了,心里还想她的胆子果然没她嘴上说的小,口口声声不敢一个人待宾馆,却敢独自和家中有恩客进出的大波莲打交道,又一个人在麻将馆里如鱼得水,现在甚至能做到一个人离开劏房到宾馆开房。

    折返后陈与才发现她原来不仅没走,还爬上铁架床鸠占鹊巢呼呼大睡。他伸手用力推了她一把。

    面朝外的姜潼惊醒,半睁的眼皮看清楚是他,又浑身松懈地躺回去:“好困噢,你抱我去洗吧……”

    陈与:“……”

    虽然他是第一次听,但显然,她不是第一次说。并且他莫名能料定,她说话的对象是她曾经提过的什么赔飞。而能做到由人家抱着去洗澡的亲密程度,可想而知她和赔飞的关系……

    盯着她垂落在床沿的手上的戒指,陈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愈发猜测,他应该长得和那个“赔飞”有些相像,而她将他错认了。

    面无表情地从眼角的泪痣缩回手,陈与抱起堆积的脏衣服快步走出屋子。洗到一半,他抓着不知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她的文胸,脸色铁青。

    何止她的文胸,她前两天换掉的脏衣服全部都有。她的脏衣服加起来比他的要多,其实他本该第一时间察觉的,只是刚刚在分神想事。

    很快陈与记起,头一天住完宾馆,她拎着装在塑料袋里的病号服退房,问他垃圾桶在哪里,他说她浪费,好好的衣服洗了能继续穿她却要扔,她说她不会洗衣服、他如果舍不得就帮她洗。

    笑话,他自然不可能给她洗衣服,直接没理。所以肯定是后来牙签带她进了他租住的劏房她顺便放下的。牙签有备份钥匙。

    现在她是有一就有二,但凡脏衣服就理所当然送到他这里?

    挑出她的衣物,陈与要丢掉。转念想到她的第二套花的他的钞票,又想到她的第一套病号服或许能找出医院的信息、她的外套质地考究应该能转卖不少钱,陈与便收回衣物,冷着脸继续洗。

    劏房的隔音效果比凯成宾馆还要差,劏房里的住户们忙忙碌碌天还未亮就为生计而早起搏命。

    夜里姜潼靠着疲累才在等待陈与的过程中睡着了先,现在也是靠着疲累在吵吵嚷嚷中煎熬了许久才坚持睡到被陈与牌闹钟人工唤醒。

    “天呐,我没洗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姜潼赶紧嗅了嗅自己身上,立马捏住鼻子欲哭无泪,“我要被我自己臭死啦!”

    陈与是半点没闻到,只觉她嫌弃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劏房的环境:“没人拦着你离开这里去住五星级酒店。”

    他不耐烦地敲了敲铁架:“等下我要去交易所,要跟着就赶紧起。你的钞票要买哪支股哪个期货你自己决定。不去的话我走了,回头你如果亏钱别赖我。”

    “去!去!去!”姜潼一激动,忘记铁架床的上方紧挨天花板,她站起的一瞬脑袋咚地撞上去。

    陈与在下方双手抱臂睨着她抱头泪眼的模样,欠欠地讲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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