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图鉴: 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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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鸳】

    “指挥使大病初愈,就别跪着了。”

    黑白棋子对弈,黑方举棋不定,白方已是信誓旦旦,落子无悔。

    日光像一道金帘从屋檐披下,遮挡住内宅大堂。里面红木圆桌上正腾着热茶,白雾覆盖在局势明朗的棋盘上。孙知府冷汗涔涔,捏着黑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沈按台的白须。

    沈大人似乎是刚起,身着家常睡袍连腰带都懒得系,白须松松垮垮地垂在胸口,他盘腿坐于软垫之上眯缝着眼睛,似乎对这棋局并不费神,只专注享受这梅州城的春日。

    梅州城的春天啊。

    是他南下查办的各州府里,最灿烂的。

    “孙知府,下棋而已,不必紧张。”

    对弈之人猛的打了个哆嗦,指间颤抖,黑子掉落,在棋盘上滚了几圈,终是落错了地方。

    磕哒。

    孙知府额前跳了两下,他透过春光去看跪在金丝缕下的曹忌。

    脸色惨白,跪的笔直。腰间配件正正摆在身前,不偏不倚。

    四方庭院里,假山流水潺潺,乐师古琴阵阵,指挥使身形不稳,怕是快跪不住了。

    想他为梅州流血流汗,昨日封官加赏,今朝身跪求情,他身上那件封袍,还只穿了十天而已。

    曹大人他……劳苦功高,不然就……

    算了吧。

    “指挥使……”

    孙知府不看棋盘错子,只惋惜看曹忌,犹豫开口却被按台打断提醒。

    “孙大人,落子无悔,这子。”

    沈按台指了指那掉落在棋盘正中间的黑色落子,对孙知府报以慷慨笑容,“这子,本官容许孙大人修正。”

    孙知府半张着嘴愣了愣,他低头看向棋局,不禁大骇。

    原来他刚才不慎掉落的黑棋,竟是让他快满盘皆输了!

    沈按台技高一筹,他孙某甘拜下风,刚想拱手认输,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春燕惊飞柳梢头,倒打通了他混沌的脑子……

    曹大人劳苦功高,不然就算了吧。

    本官容许孙大人修正。

    孙知府忽地头皮发麻,如芒刺背,像有一支鱼骨刺入了太阳穴,他打了个机灵,在低头看要盘满皆输的棋盘时狠狠打了个冷颤。

    不可……不可啊……

    这黑棋,怕是真的要趋于正统了。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轻轻拨动黑子,圆润黑子翻滚一圈,走到了他该在的位置,沈按台指捋白须,双眼满含欣慰点头。

    “好棋,好棋啊……让本官来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僵局。”

    按台府护卫查案,围包笼馆。

    二十个身披金甲士兵脚步整齐又悄无声息,从街道穿行而过无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与先前黄慎之鲁辟围馆的大张旗鼓不同,整个过程安静的离谱,那身金甲天家宫徽绣于领口,仿佛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仿佛他们站在那里,那里便是天子涉足之地。

    谁也不敢靠近,谁也不敢出去。

    华雀抱着肚子额前爆出了青筋,她挣扎着从躺椅里起身,扶着门框要迈出去一步!

    一柄寒刀出鞘,刀光略过隆起的肚皮。

    士兵没有回头,金甲冰冷,宫刀摄人。

    刚刚还热闹熙攘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

    华雀听着那铮铮余响,咬牙转身忽地笑了。

    她笑的狰狞费劲,攥紧裙面跌了趔趄。

    “错了……错了……全都错了!”

    “下官请求按台,放人归馆!”

    这是曹忌跪在四方天井里说的第七遍。

    太阳西斜,日头余晖慢慢离开了他的肩膀。他一遍说地比一遍大声坚定,可身体却是一遍比一遍矮了下去,最后近乎于匍匐在地上,大喝!

    “下官请求按台,放人归馆!她只是个哑巴啊!”

    “哑巴?”

    沈按台捏起一只白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仍不看跪了许久的曹忌。

    “哑巴,也是活人啊。”

    这个哑巴,从头到尾,知道了多少?

    她所处的笼馆,又掺和进来了多少?

    两年前党争正式拉开序幕,两年春秋,曹忌在梅州帮助老皇除掉了一十三人,这事……那个小哑巴知道了多少看见了多少?

    笼馆本是鱼龙混杂之地,传出去,始终不好听啊……

    “这事……毕竟是天子家事,若让百姓传的沸沸扬扬,岂不是小题大做了?”

    天子家事……

    你竟把这事说成是家事?

    天子杀太子,太子杀天子,九州震动百姓哀嚎。

    一场家事纷争牵扯天下受尽苦难!

    这……这还是家事吗!

    孙知府执子颤抖,耳根发麻,沈按台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五雷轰顶,却……

    “孙知府,下啊。”

    黑子应声落地,他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觉寒气逼人,那曹忌面前的一帘春光好似都成了一扇雨帘,冷雨坠地,说出的话是刺骨寒心啊!

    “你当初挑个哑巴,做得很好。事成,哑巴闭嘴,也是应该的。”

    沈按台难得皱眉,他有些不耐烦了,想他在朝为官将近六十载,向来不愿意将话说的太明白。成天的打打杀杀挂在嘴边,与那些莽夫有什么区别,怎么偏偏曹忌还是听不明白呢?

    “我记得,曹指挥使,原来可不是这样的人。”

    记得他当年大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六亲不认的架势,还让沈按台铭记在心,他更记得陛下私下对曹忌的评语。

    冷静之人居多,冷漠之人却不多。

    这样一个无父无母只为活命的人,实在是难得可用的……

    一把刀啊!

    沈按台端起茶盅轻抿入口,想当初陛下还是抬举曹忌了。

    自古以来,民间都说梅州是香软美人乡。

    “看来我们曹大人到了这地界,也生生被绕指柔把腰间佩刀磨钝了啊。”

    竟为一娼妓跪下求情,实属可笑啊曹大人。

    “悲悯不应该用在这种地方,如果人人都怜惜一花一草一木一鸟,那世间除了圣人再无其他。”

    可怜惜这些,难道是错吗?

    难道非要我双手淋血,夜夜难眠才算完吗?

    武将的刀,是忠君报国的刀,不是挥向无辜人的屠刀啊!

    “大人!下官南征北战十余载,不说军功赫赫也是一心忠于陛下,不图荣华富贵不图高官厚禄,今天只求一个恩典!”

    “不可。”

    “求大人放过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

    “曹大人不必再说了。”

    “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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