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 38、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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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此手艺者寥寥无几,可谓有市无价,价值连城。

    当年曲江宴公主择婿时,便是穿着这一身香绯红茱萸锦拽地长裙,凤凰软箭轻举,射来往后数十年的恩怨情仇。

    但到底,如今恩大过怨,爱胜过恨。

    他重回裙下,她便依旧觉得值得。

    “所以这衣裳到底是你来孝敬我的,还是借孝敬我的名头,拉着你阿翁给你做靠山?”华阴爱怜地抚摸,一遍又一遍,“我若不同意你们和离,你且寻阿翁去?”

    “阿母英明。”韦玉絜低低道,“再不济,你许我和离了,还是您做主给我择郎君,成吗?”

    华阴这日实在开怀,将布匹掀过,推给她,“那得看你的手艺了,这么好的料子要是糟蹋了,莫说不会给你换个郎君,阿母可是还会罚你的!”

    韦玉絜颔首,当下便抱着布匹去缝制了。

    *

    她其实没有太多时间。

    因为白日里,时不时会有宗亲女眷过来邀她闲逛出游。来此的大多都是得宠有诰命的郡主,公主,或是王爵妃妾。她倒也不是不好推却,实乃有任务在身,需再查一遍廿五祭祀当日,三路兵甲进入功德台的位置。

    她一个人出去勘查,多来惹人注目,借着被邀请的名头,便自然许多。毕竟来邀约的女眷中,十中七八去的都是那几处名胜地。

    城内的“马寺钟声”、“铜驼暮雨”,城外西郊二十里处的“平湖朝游”,南郊十里处的“邙山晚照”等。

    她一一应邀去了,只是将城外的两处放在了祭祀前两日。

    廿三晚上去了南郊观赏邙山晚照,住了一日晚,廿四晨起又去西郊参加平湖朝游,下午返回城中馆驿。

    “这是西郊和南郊两处的兵甲戍守点位图,阿母核对一下。”韦玉絜归来见华阴,不免遗憾道,“就是东郊处,颂康王妃实在缠得紧,女儿没有寻到机会。”

    华阴观过图样,颔首道,“同你阿翁前头交给我的布局图是一样的,他果然没有骗我。”

    说这话时,华阴不由隔窗眺望,眼生柔情。

    她将图纸丢给炭盆中烧了,拿来抹布拎起一旁的釜锅盖子,持勺慢搅。是韦玉絜十数年里,未曾见过的温柔模样。

    而窗外正是韦济业方才离去的方向,釜锅中是妇人洗手作的羹汤。

    “还有一处便罢了。原本这两处你不去也无妨,天寒地冻,赶紧回去歇着吧。”华阴的慈母状,韦玉絜也许久未见了。

    “阿母放心,我不会耽搁制衣的时辰。明个功德台祭祀,定让阿翁眼前一亮,流连忘返。”韦玉絜凑上来,指着釜中汤膳,“这能赏一碗给玉儿吗?”

    “这个不成,这是枣泥煨的老山参,活血补气用的,你用不得。阿母给你炖锅片萝卜乳羊羔汤如何,明个晨起喝得暖暖。”

    “那便多谢阿母了,我这会去给衣裳收尾!”

    “你那绣工,阿母可不敢将你制的衣裳穿到人前。”

    *

    韦玉絜回来自己寝屋,兀自揉着泛酸僵麻的左臂。

    身边已经没有用惯的侍女了,那个为她学习了一手推拿功夫的男人也不在,她索性谴退了其他侍者,独自倚靠在榻养伸,提力揉捏着臂膀。

    【玉儿,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让我早些忘掉你,放你走,放过彼此。】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屋中红烛滴泪。

    韦玉絜的左臂舒缓了些,耳畔中却来回萦绕着崔慎的花。她睁开双眼,目光落在对面的一个箱笼上。看了一会,起身来到这处,掀开箱子。

    里面放着一坛桂花酒。

    她将它捧出来,拨开塞子,轻嗅。

    绵长微辛的香味,让她沉醉,于是忍不住倒来一盏自酌。

    但只是抿了一小口,便又倒了回去。

    她还有事要做。

    品酒休闲这种事,哪是她这样的人配享受的。

    何论,那坛酒,饮一口,少一口。

    她一生所有的好滋味统共就这么多,便只能省着慢慢喝。

    重新封了盖,她俯身将脸凑上去,与坛身厮磨,左臂的胀痛时隐时现,痛楚强烈时她便将酒坛抱得紧些,痛楚稍退她便也松开些。

    时日渐久,你看不见我,便可以将我忘了。

    我呢,我要怎么忘记你?

    左臂的伤无法愈合,天一冷我就会思念你。

    妇人想到这处,退身凝望那坛酒,眼中悲苦终是化作笑意。

    想起你,能想起我初心纯良,也很好。

    叩门声是这个时候响起的,韦玉絜抬眸看投在上头的高大身影,抹干眼泪理衣抚髻去开门。

    来的是韦济业,送来了制作衣裳的夹层,乃用上等丝绵、皮毛定制而成。同韦玉絜长案上的那身斗篷同等尺寸。

    “便是这香绯红茱萸锦,还有这赤狐腹下软毛,便足矣让你阿母欣慰。你这没日没夜地,还不如让绣娘们动手,别熬坏了眼睛。”

    韦济业抚过妻子最爱的色彩衣料,手滞留在并不精细的针脚上。

    他的女儿,持惯了刀剑,并不擅长针线。

    却还傻傻以为这是难得的天伦,携父送礼,哄母开心。

    “阿翁说得好听,实际是舍不得自己妇人穿这般缝制拙劣的衣裳吧!”韦玉絜将夹层对样铺展在已经缝制好的缎面上,抬眸盈盈望向父亲。

    韦济业笑看她,终于开口道,“玉儿,你有何心愿吗?告诉阿翁,阿翁日后定让人助你实现,让你圆满。”

    “阿翁近来难道没听说?阿母也没有聊过?”韦玉絜挑来同色绣线穿针,“女儿就想此番回去后,能同崔慎和离,自在过活。”

    “阿翁能帮我吗?”针线穿过,她开始缝制夹层,姿态平和,神情专注。

    “能,你想做什么,都成。阿翁都能帮你。”韦济业看着烛光下,娴静给母亲缝衣的女儿,只觉气血直涌头顶,激得他鼻尖泛酸,双目通红。

    “待女儿给阿母制好了这衣裳,手艺成熟了,便给阿翁缝靴子。”韦玉絜也不抬头,只话语吐出,一针一线用心缝制。

    “好、好……”韦济业转过身去,深吸了口气,抑制磅礴的泪意。

    “话说,我还没……”

    韦玉絜轻轻呢喃,话语出口即散,韦济业转手攒出个笑,“玉儿说甚?”

    年轻的妇人顿下手中伙计,抬眸浅笑,“我说夜深了,阿翁早点回去歇着吧,莫要让阿母久等。”

    说罢,起身送客。

    “外头冷,莫出来。”

    她便听话颔首,温情款款目送慈父。

    直待人背影湮没于夜色,脸上笑意敛去,却又咯咯笑出了声,边笑边埋头缝制衣裳。

    我说,我还没给唯一爱我的人缝制过衣裳。

    就因为你们。

    尖细的针脚歪过,刺破指腹,血珠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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