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可以: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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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了热油,活生生剥下一层皮。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君子,被打碎了金身,血淋淋溅碎满地。他一世清白高傲到令人生厌,连屏山县那个鸟不拉屎的村子里都供奉着他的神像。神明高高在上,被信徒供奉叩拜之时,原来早已堕落腐烂,沦为不堪的玩物。

    杨玉文欣赏他血肉模糊的惨状。

    柳章站在风里,被一寸寸凌迟,体无完肤。

    杨玉文接着杀人诛心,问道:“陛下在南荒,应该都知道吧。他有看过你被……”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没说出口,柳章一拳搭在他面门上。杨玉文踉跄退了半步。他摸着自己的鼻子,摸到一把鼻血,竟还笑了,笑得相当无所谓。这一天他等很久了。楚王殿下身败名裂,修为散尽,道心破碎,由内而外彻底变成废人一个。

    他有什么资格披着人/皮出现在人前,继续发号施令?

    杨玉文觉得畅快,又觉着恶心。自己变成活死人固然难受,可柳章现在比他还可悲。相比起来,被挖心似乎都没那么惨。他甚至有点佩服柳章,变成这个鬼样子,还能风轻云淡,东山再起。这份心态无可匹敌。杨玉文试着代入一下,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终于承认自己有比不上柳章的地方。

    “你徒弟……”

    杨玉文一张口。柳章再次拉拳,奔着他太阳穴打过来。

    杨玉文抬肘格挡。看来戳到楚王殿下的逆鳞了。这事根本不能提。他当日断言,柳章管不住那个徒弟,一定爆出个大雷。没想到雷以这种方式炸在柳章身上。这师徒俩道德败坏、狼狈为奸,还真是龌龊到家了。杨玉文把等不得台面的事放到台面上来讲,当场激怒了柳章。

    杨玉文更过分的话没说出口,先挨了打,生生被逼出火气。

    他也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两人结怨已久,欠缺发泄的机会。

    等侍卫察觉到不对劲赶到山上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得不可开交,难舍难分。五六个人上去劝架,才强行拉开。各自松了手。杨玉文满脸鼻血,鼻梁轻微骨折,一只眼肿得核桃大。柳章嘴角溢血,左脸颊也添了块淤青。

    两位肱骨大臣一言不合打起架来,柳钟问起,杨玉文说技痒,跟楚王殿下切磋切磋拳脚功夫,让大家不必大惊小怪。又问柳章,说法差不多。

    总之没什么大事,当事人既然都这么说,旁人只好这么信。柳钟命太医给二人送去金疮药,又以军中斗殴的由头罚了他们两个月俸禄,皆无异议。军中的规矩谁都得守。

    柳章独自回到营帐,下属端着金疮药和清水走进来。

    柳章抬手,示意他下去。下属边放下了手头的托盘,只留他一人在营帐内。柳章望着清水中自己面容狼狈的倒影,身后脚步声靠近。一只手伸过来,指尖碰到了他受伤的唇角。柳章下意识避开,道:“没事别来找我。”

    他不用猜也知道来的是谁。江落露出半个身形,问道:“谁打的?”

    柳章不想再横生枝节,便没有理会她的问题。江落见状,拔腿往外走。横冲直撞的,不知是要去找谁的麻烦。柳章立即道:“回来!”

    江落道:“师父不说,我去查。”

    柳章怕她闹事,直接道:“我和杨玉文打了一架。”

    又是杨玉文?江落反感至极,道:“是不是因为我杀他一次,他怀恨在心,报复师父。”

    柳章心情不大好,没耐性同她解释那么多,道:“是我先动的手。”

    这就让江落有点想不太明白了。以柳章的性格,打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是不是他做了事或者说了什么话,故意挑衅,激怒了师父?”江落猜得八九不离十。肯定就是这样。她对杨玉文一点好印象都没有。见柳章带伤,她洗了块帕子,为他擦拭嘴角伤口,心疼坏了,道:“师父想出气,告诉我就是。何必自己动手呢。”

    柳章回到营帐内冷静了很多。他不该一时冲动与杨玉文斗气打架。这事传出去影响极坏,若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恐怕陛下会起疑。柳钟又是个多心的人。万一查到江落踪迹,对谁都不好。杨玉文犯贱的事多了去了,柳章越计较,他越起劲。

    闹到后头谁也讨不到好处。

    柳章胡乱擦了脸,试图抹去杂乱无章的思绪,道:“这是我的事。”

    他把一切都分得很开。绝不让江落插手。江落握着他的下巴,仔细瞧了瞧,都破皮了。杨玉文好大的胆子,竟然把打伤师父。她眼中的杀意刹那间熊熊燃烧,席卷了理智。柳章意识到她想做什么,道:“不要去找杨玉文麻烦。”

    江落道:“他自己找死。”

    上次没弄死他,是他命大。江落不介意把骊珠掏出来,再次捏碎。看他有多少枚骊珠做替补。柳章神色凝重起来,握住她的肩膀,道:“他是北伐大将,至关重要,决不能出事。你听到了吗?”

    江落道:“我必须替师父出了这口气。”

    柳章道:“我没有什么气。”

    江落道:“可我生气!”

    柳章道:“我跟他打架,与你何干?”

    江落被堵得哑口无言。她望着柳章,张了张嘴,道:“怎么会与我无关呢。”

    柳章把话说得重了,缓和语气,道:“一件小事而已,你插手,只会闹得难以收场。”

    江落恼恨道:“可他打伤了师父!”

    柳章道:“他伤得也不轻。”

    江落道:“他挨打,是他活该。师父受伤,我就忍不了。”

    柳章道:“说了是小事,你忍不了也忍着。”

    江落气得够呛,恨不得直接把杨玉文揪出来打死。可是她什么也不能做,怕惹恼柳章,暗自生了一会儿闷气。柳章懒得再惯着她。他也烦得很。过了一会儿,江落强行压下火气,又磨蹭到他身边来,打开了金疮药。

    “我先给师父上药。”她主动给找了个台阶下。

    “你不能乱来知道吗?”柳章必须把话跟她说清楚,解释道:“如果杨玉文死了,我们将痛失一员大将。很难找到比他合适的替补。”

    “师父疼不疼?”江落边涂着,边给他吹气。她不接话。

    “不疼,”柳章道:“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别动杨玉文。”

    “听到了,”江落怨气冲天,叫嚷道,“等你们打完仗,我再掐死他。”

    “……”倒不至于这样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江落觉得这药涂了没用,想动用灵力为他疗伤,也遭到阻止。柳章按下她的手,“过几天就好了。大家都看见我的伤。等会出去消失了,恐惹人怀疑。”

    他处处谨慎,怕江落去杀杨玉文,又怕她走漏了行踪,一片苦心。宁愿带着伤。江落破觉丧气,被棉花都在胸口。她憋着一股劲儿,说出口却是徒劳无力的。

    “师父受欺负,我不能出头。师父受伤了,我也不能疗愈。送来的礼物师父一样都不要。那么我对师父来说究竟有什么用呢?”

    她拼命想要弥补柳章,但能为他做的事情少之又少。她

    痛恨自己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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