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秋波: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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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在门口的两名衙役惊讶对视,其中一人道:“衙门重地,闲杂人等勿进。”

    男子抬眸看他一眼,目光冷淡如霜雪,他拾级而上,在两名衙役震惊的目光下,拿起棒槌,重重敲在鼓上。

    衙役瞪大了眼。

    许多年不曾有人敲登闻鼓,今日竟然被他撞见了?

    衙役惊道:“你可知敲登闻鼓需受杖刑?”

    大冬天的,四十大板下去,人说不准都没了。

    男子充耳不闻,一下又一下,沉重敲响鼓面。

    厚重鼓声传响,似敲击在衙役心头,令他心脏急遽跳动。

    男子启唇,嗓音清冽清晰。

    “我乃应家后人,今敲登闻鼓,状告靖国公舒誉诬陷应家谋逆,致应家满门一百三十四人惨死,请陛下为我申冤!”

    “……请陛下,为我申冤!”

    声音远远传开,两名衙役头皮发麻,皆从对方眼里看出惊骇与震动,急忙跑进衙门上报。

    ……

    云镜纱开了窗,寒风瞬间灌进来,冷得身后芳音打了个抖。

    她转身叮嘱尹寻春,“窗子开会儿透透气,你算着我要回来的时辰再关上。”

    尹寻春点头,“好。”

    丰熙递来手炉,云镜纱揣在怀里,提步往外。

    门开的一瞬间,雪粒子“唰”一下扑进来,落在发梢眉宇。

    抬手抹去那点湿润,云镜纱道:“走吧。”

    还没到慈宁宫,便见帝王銮驾等在前头。

    “陛下是在等我?”

    孟桓启听见动静抬头,眉宇稍显疲惫,揉了揉眉心低低“嗯”了一声。

    云镜纱瞧着有些心疼,低声道:“我自己可以,陛下怎么不在宫里歇歇?”

    这几日忙得很,他都好几日不曾到玉华宫来了。

    孟桓启摇头,“朕不放心。”

    云镜纱便没说什么,与他一道入了慈宁宫。

    刚进殿,她眼尾动了动,看向坐在下首的舒裳晚。

    唤了声“贵妃娘娘”,云镜纱在舒裳晚身旁落座,“这么冷的天,贵妃娘娘怎么也来了?”

    舒裳晚不咸不淡睨她,“本宫是有了身子,又不是得了重病,还来不得了?”

    被落了面子,云镜纱也不恼,视线往她小腹上一瞥,笑道:“娘娘精神不错,看来小皇子养得也好。”

    舒裳晚一顿。

    话都说到这儿了,毕竟也是自己名义上的“皇嗣”,孟桓启自然不能不管不顾。

    略有深意看了云镜纱一眼,便与舒裳晚说话,询问她最近的状态。

    舒裳晚打起精神,面上含笑,目光依恋,万般珍惜地抚着肚子,看着就像与心爱之人孕育子嗣的寻常姑娘。

    说了一会儿,孟桓启便找不到话题了,低头默默喝茶。

    云镜纱目光落在桌上,“娘娘喜欢吃橘子?”

    舒裳晚很是敷衍,“最近胃口不好。”

    云镜纱拿起一个橘子,剥了皮,酸涩感瞬间在鼻端蔓延。

    她掰了一瓣放进嘴里,略微一顿。

    余光里,舒裳晚已经又拿起了一个橘子,吃得眉眼舒展,津津有味。

    云镜纱面不改色地吃完嘴里的橘子。

    刚咽下去,太后便到了。

    她若无其事把橘子放下,起身见礼。

    太后依然是初见时的慈祥模样,给她免了礼,忙对正被宫人搀扶起身的舒裳晚道:“快坐着,你身子重,别多礼了。”

    舒裳晚又笑着坐下。

    除了第一次,云镜纱来慈宁宫都是点个卯,也不用她说什么,只管坐着喝茶听太后说话就是了。

    今日也不例外。

    太后穿着厚袄子,头戴抹额,哪怕是在烧着地龙的殿内,手里依旧捧着手炉。

    李嬷嬷站在她下首,再往后便是汝桑。

    云镜纱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低头饮茶,余光却注意着上首。

    太后笑盈盈地与孟桓启说着话,眼中慈爱不似作假,仿佛前些时日的一场刺杀都是她的臆想。

    聊了片刻,都是些老生常谈,见舒裳晚面露疲惫,太后便放了人。

    舒裳晚大概是真的不舒服,出了慈宁宫与孟桓启打了声招呼,坐上轿撵回凤仪宫去了。

    孟桓启拉着云镜纱上了銮驾。

    长极宫内,高德容奉上茶水便退下了,云镜纱终于松了口气,喟叹道:“太后可真沉得住气。”

    硬是没替舒家说一句话。

    前几日,有人敲登闻鼓状告舒家诬陷应家谋逆,当天下午,便有学子聚集在京兆府前,宣称彻查应家一事。

    比起容家以藏书多著称,应家乃是真真正正的书香门第,百年世家,深受大周学子尊崇。

    先帝还是默默无闻的皇子时,应家长女被赐婚于大皇子,有这样的世家支持,大皇子无疑是最有可能登上储君之位的皇子之一。

    可惜后来大皇子谋害君父被诛,应家也以谋逆之罪论处,满门被斩,令天下学子为之扼腕。

    读书人最是热血,如今听闻应家乃是被陷害,自然坐不住。

    孟桓启替云镜纱斟了盏茶,眉眼沉静,“若是沉不住气,她今日也坐不上太后之位了。”

    云镜纱吁了口气。

    哪怕她习惯了装模作样,但今日一见太后,仍忍不住心中发寒。

    明知眼前的人并非自己亲子,甚

    至因为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太后依然能笑脸相迎。

    云镜纱琢磨着,她面上虽然笑着,但心里或许恨不得把孟桓启千刀万剐吧?

    能忍常人所不忍,心思缜密,手段狠辣,这位舒太后着实厉害。

    越发警惕这位太后娘娘,云镜纱饮了口热茶。

    “朝堂上怎么样了?”

    孟桓启:“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应家当年帮助的学子不少,当时未能相助,想必心里也有遗憾。”

    他垂着眼睫,“如今那些人,可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了。”

    有的成了大儒,有的就在朝堂,有的开山立派,招收学子,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

    还有他在背后添火……

    孟桓启润了润喉咙,“今晨朝会,朕已令大理寺主审,刑部与御史台协助彻查此事。”

    云镜纱闻言嘴角轻轻上扬。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迎来了今日。

    景哥如今就在刑部,他筹谋此事多年,定不会让舒誉躲过去。

    “平逸如何?”

    孟桓启回:“他在刑部大牢,由大理寺与刑部共同看守。朕已派遣太医为他疗伤,并无大碍。”

    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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