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匪: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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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门栓,走出去,小声道:“……大爷。”

    薛鸷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往里屋榻上瞟了眼,然后压低声音问:“他在睡?”

    金凤儿点头:“这几日天太热,哥儿好几夜没睡好,中午吃了妈送来的归脾汤才睡下。”

    他看着薛鸷,顿了顿,才道:“大爷好久不过来了。”

    “我不来,他只怕更高兴。”

    “不是的,哥儿心里是有大爷的。”

    薛鸷冷哼一声:“若真有,他怎么不叫你来传话,向我求和?”

    金凤儿硬着头皮开口狡辩:“哥儿他自来就是这样的脾气,其实嘴硬心软,大爷哄他两句,也就好了。”

    薛鸷没回应,默了会儿,才小声问他:“我听说他又病了?”

    金凤儿道:“只是这两日略微有些伤暑,妈做了些乌梅饮、香薷饮之类的送来,哥儿吃了后已好些了。”

    “还不到大热的时候,他也太娇气。”

    薛鸷这样说着,手里却一把抢过金凤儿拿着的蒲葵扇,转身就从金凤儿身后的门缝处挤了进去。

    他悄没声儿地在沈琅床边站定,这人看上去比天冷时还要更消瘦了些,脸颊上被咬了一个蚊子包,呈现出不规则的圆肿。

    离近了,薛鸷觉得自己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想念便更深了几分,他想伸手碰一碰这人的脸,却又害怕把他吵醒。

    薛鸷霸占了原本属于金凤儿的凳子,坐下来凑近了看,他才发现沈琅的脸睡得有些发红,鼻尖上似乎还有一层薄汗。

    这屋里有些闷热,于是薛鸷便摇起了手里的扇子,他是很怕寂寞的人,可坐在这屋里摇了大半个时辰的扇子,薛鸷却也没觉着烦。

    他有些痴迷地盯看着沈琅的那张睡脸,这人也就睡着了,才会显出几分乖顺模样。过了会儿,他又盯向了沈琅眼尾处的眼皮上的一点浅痣,不知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薛鸷之前好像没见过。

    正当他忍不住用指腹去蹭那点浅痣时,睡梦中的沈琅忽然醒来了。

    他半睁着眼,对上了薛鸷有些僵硬的视线。

    “醒了?”

    “嗯。”

    “还要不要睡了?”薛鸷的语气淡淡的,“听金凤儿说,你这两日都没睡好。”

    沈琅撑起上半身,靠向了身后的隐囊,他透过窗缝看了眼外边的天色,已经隐隐有了暮色。

    “不睡了。”

    两人十来天都没说过话,如今再对上,不免有了几分尴尬。

    沉默半晌后,两人忽然异口同声。

    薛鸷:“我错了。”

    沈琅:“你几时来的?”

    薛鸷摸了下鼻子:“大约是申时两三刻。”

    顿了顿,他又道:“别不说话了,我们和好吧。”

    沈琅没说话,薛鸷就腆着脸去碰他的手背,然后轻轻握住、又陡然抓紧。

    两个人的手心都烫,薛鸷用另一只手探进他衣摆,他身上没什么汗,但脸还是红的,薛鸷碰了碰他额头,没有发烧:“脸怎么那么红呢?睡醒了还红。”

    沈琅轻轻吐出一个字:“热。”

    薛鸷于是又拿起那把蒲扇朝他扇起来:“你怎么又怕冷又怕热的?”

    “不知道。”

    沈琅其实觉得这里的夏比临安的夏要好熬一些,雨没那么多,人也不总像是浸泡在潮热的雨雾里,闷得喘不过来气。

    “这些日子都没看见你出门,”薛鸷说,“不想看见我?”

    沈琅看向他:“你把我的木辇踢坏了。”

    薛鸷脸色一僵:“真坏了?怎么不找人来修?”

    “没人会修。”

    听见他这样说,薛鸷顿时觉得心口的位置有些发涩:“……那你就这样一直躺着啊?”

    沈琅没接话,过了一会儿才道:“那我也不能飞着吧。”

    薛鸷笑了,然后嘴角又放了下来:“怪我混账,火气一上来,脑子也管不了我那只脚。”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明日就叫人把它抬下山去找梓匠。”

    沈琅又不吭声了。

    薛鸷伸手捧住他那张脸:“原谅我了没?”

    沈琅垂着眼不看他。

    “你看你,”薛鸷嘀咕着说,“看着一副病病歪歪的样子,脾气却大。”

    “那日那两位郎中也说了,你肝火旺、气性大,若是恼恨了,吃下去的什么药什么汤都要吐出来,你这样,身子怎么能养得好?”

    “不说这回的事,就说咱们之前,就算你也有五分错,你也从来没认过,我若不来服软、不做小伏低,恐怕你我从今以后就是一辈子的仇人了。”

    薛鸷的眼神里有一种难以表述的悲伤和委屈:“也不能总这样,你也该顾顾我,总不能只欺负我。是不是?”

    沈琅想过很多,困在屋子里哪都不能去的这十来天里,他把能想的都想了,或许他真的一辈子也找不到机会逃走,真的只能留在这里了。

    然后呢?靠薛鸷给他的爱和怜悯活着?爱当然是有用的,薛鸷爱他的时候,可以忽略他身上所有的缺陷,一切矛盾也可以暂时被抛到脑后。

    可是爱也是短暂的,真心虚无缥缈。这个匪头虽肯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但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其实总是向下的。

    他疼自己时,就算他甩脸子、闹脾气,甚至是无理取闹,也不过就像是猫儿狗儿不给摸不给抱。一旦日子久了,或是他又找到了新欢,那么所有的疼惜都会烟消云散。

    沈琅不信他,也不愿意信他。

    第38章

    从季夏六月一直到七月末, 沈琅与薛鸷两人几乎每日都腻在一块。

    薛鸷讨厌有事没事就揣着一本棋谱过来找沈琅对弈的李三爷,偏偏沈琅似乎还挺喜欢和他玩的,两人若碰在一起, 就总爱说些薛鸷听不懂的话。

    为此, 薛鸷只要得闲, 便也装模作样地拿着本棋谱过来向沈琅讨教, 这黑白棋子与棋盘上纵横十九道的规矩他已经明白了, 只是他学得晚, 又有些缺乏耐心,忍不住便要冒进吃子, 等反应过来时,便已经被沈琅的白子围困,逃脱不得了。

    沈琅硬着头皮同他下了两日, 发现这人根本就是个不爱动脑的臭棋篓子, 连输了这么多局,也不见他有什么长进, 只肯把脑筋动在怎么不动声色地对他动手动脚上。

    于是沈琅后来也就不大乐意和他玩了。

    薛鸷自然也发现了, 自己对这围棋根本就不感兴趣, 但为了挤走李云蔚, 他还是煞费苦心地想了个法子——叫李三去专门的书肆里买些兵法兵策回来。

    这些书是“末技”, 又被官府严格管控, 普通书肆里是寻不着的, 好在他们天武寨里多是三教九流之辈,乱七八糟的人脉关系倒也不少, 最后终于还是在私人藏家那里高价收了几本回来。

    薛鸷不喜欢那些佶屈聱牙、无聊透顶的文章,却唯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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