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匪: 1、遇匪

您现在阅读的是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落匪》 1、遇匪(第2/2页)

打南边过来,一路上使钱的地方不少,也不剩多少盘缠了。金凤儿,你去拿些银子来给那位爷爷,就当请好汉们吃酒喝茶了。”

    沈家两代行商,对这些草寇匪帮多少也有所耳闻。他一不是来赴任的官员,二不是带着丝茶瓷器的行商,一看便知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况且看这些山匪的穿着打扮,想来是个盘踞在此的大匪窝中出来的,不至于特意守在此处来谋他财害他命。

    他们一行人既不是他们的目标,那只要主动地上交些“过路费”,这些人应该就能放行。

    金凤儿闻言忙去掏怀中的钱袋,口中念念有词:“大爷们且行行好,我家郎君身子骨弱,最经不起吓的……”

    他跳下车,才要给站在那马车前头的山匪递银子,手腕处却忽地一紧,旋即手里的钱袋便被那山匪夺了去。

    那山匪掂了掂钱袋子,“嗤”一声道:“主仆都穿那样好的衣裳,就带了这么点盘缠?只怕请兄弟们吃茶都不够。弟兄们,都跟我上去翻翻,别是藏在哪里了。”

    眼看他们将自家哥儿带来的古书典籍随手丢在泥地上,沈琅还没吭声,金凤儿就先急了,瞪红了眼想要上前和那些人拼命,可刚要拿脑袋顶上去,又见那些人挥了挥手中闪着寒光的斧子大刀,忍不住便窝囊地住了脚,只能在旁边没什么气势地喊:“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你们这群强盗!”

    沈琅一手抓紧衣襟,急得又呛咳起来,他身边只剩下一个奶母,兼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仆,一车子的老弱病残,面对这些穷凶极恶之辈,除了暂时隐忍之外别无他法。

    “大爷,”有个山匪冲那边的匪头道,“里头除了书,就是些笔墨纸砚,还有半箱子包好的草药、一辆不认识的木轮椅子,不知能值几个钱。”

    又有人说:“这单买卖做的不划算,我看他们主仆身上的衣服倒值几个钱,不如剥了带回去,别糟蹋了这好衣裳,那老婆子干脆就带回去洗衣裳做饭,剩下两个男的直接砍了喂野狼。”

    奶母闻言忙抓紧了沈琅的手臂,哀声恳求道:“那些财物好汉们尽可拿去,只求留我们这哥儿一命……”

    她话音未落,便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山匪拽下车去,扯她的衣裳要搜她的身。

    沈琅见他们不仅谋财,还要害命,心跳已如擂鼓,胸中的惧意与火气更是腾地冲了上来。于是他直起身子,猛地冲那人喊:“滚开,别碰我妈妈!”

    那山匪转头对上沈琅的眼,这人看着虽然羸弱,可瞪着人的眼神却是阴狠狠的,叫人看着很不舒服。

    这人于是干脆将奶娘推到一边,转而去拽沈琅的手臂,他虽用了狠劲,却也不是十成十的力道,哪曾想这病秧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拽下了马车,整个人跌到了泥地上。

    那奶娘哭着上前去扶沈琅,一边的金凤儿也跑过来,两人一块使劲将沈琅从泥地上架起来,因此众人这才发现这病秧子不仅看起来是一副病病歪歪的样子,就连腿也是坏的。

    山匪中终于有人于心不忍:“……怎么还是个瘫的?”

    才刚把沈琅从马车上拽下来的那人却不顾这些,骂骂咧咧道:“真是晦气,好好的衣裳也沾了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换个好价钱。”

    说罢便还要上前去踹那瘫子几脚泄愤,那瘫子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也不知道他这几脚踢下去,这人还会不会有命在。

    “二爷,”山匪中有人低声劝道,“那主顾只说要他的命,咱们一刀抹了他脖子就是了,何必折磨人。”

    那被唤做“二爷”的人瞪他一眼:“贼狗骨头,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说罢他心头火气更盛,正要上前一脚送这瘫子归西,后头坐在马上的匪首却忽然开口叫他:“二哥,放他一马。”

    仇二扭头看向薛鸷,不满道:“怎么放?咱们不是都已经收了那人的定银了吗?”

    “但那人也没说要灭口的是这么个瘫子,”薛鸷轻飘飘道,“别忘了咱们天武寨的规矩,这显见的一车老弱病残,杀了实在有损阴德。”

    仇二拧眉:“可银子咱都拿了,现在要是心软把这瘫子放了,坏的可是咱们天武寨的信誉!”

    “谁说要放了他?”薛鸷道,“先一块带回寨子里关起来,之后的事就等拿了剩下的银子再说。”

    仇二原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也知道,薛鸷这人要么不开口,一开口便是铁了心,他要这瘫子活,那就一定得把人活着带回去。

    于是他转头狠然盯了沈琅一眼,心想这瘫子一脸短命样,料想也活不了多久,到时病死了就剁碎了拿去喂寨子里的狼狗,也不算很浪费。

    仇二看向跟来的那些山匪,没好气道:“都愣那儿等吃|屎呢?一个个的。好东西都拿上了,咱们回寨!”

    沈琅原先是让金凤儿和奶娘轮流背着,可这山路泥泞,两人老的老、少的少,没多会儿便体力不支落在了后头。

    山匪们怕他们一会儿溜了,于是只得破例让沈琅上了他们劫来的这辆马车,把人丢在角落里就不管了。

    有三个山匪懒得走路,挤在这狭窄的车厢里说说笑笑,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角落里的沈琅身上,赤|裸地在他身上扫视。

    “甭说别的,这张脸倒是很漂亮,你们说这要是个女人……”

    他话说到一半,故意停在这里,可其余两人都立刻意会了他的意思,也放声笑了起来。

    “你这色狗还真是荤素不忌,那是个瘫子,屎尿恐怕都憋不住,就是个女人,你还当他能是个香的不成?”

    三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沈琅没吭声,只低头看着身下玉白锦袍上沾上的湿泥。

    倒不是他脾气好,只是这会儿他人为刀俎,若为这些浑话置气,和这些黑户土寇们争执起来,好一点是被毒打一顿,差一点说不定连命也丢了。和这些人争着一时口快,实在不值当。

    沈琅这会儿心情略微平复下来了,可思绪却又有些出神。

    那些土寇说有人花钱要买他的命,可他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瘫子,哪有什么仇家?况他临走时没声张,只私下寻了父亲的故旧,那人要将今岁的贡茶送去京都皇城,沈琅托他带了信给京里的母舅,提前知会他自己要来。

    想到这里,沈琅不禁心乱如麻。

【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