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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靡日不思》 30-40(第19/28页)
宁濯羽显然是彻夜酒醉金迷去了,沾着浓郁的酒味还来不及消退,便看了眼林稚水,带她往私人飞机走,距离刻意没有挨得太久:
“我哥说,你要速回港区找林氏失联的一个科研人员,有头绪了么?”
林稚水被晨雾熏染过的脸颊皮肤像白腻的瓷,也没什么血色,表情好在很平静:“崔岱云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他大半生时间精力都投入科研事业里了,平时不是在家里就是研究所……”
私人机内部恒温,宁濯羽先脱去西装外套,随意卷起袖子,又看了一眼走到沙发坐下在慢慢琢磨的林稚水,他漫不经心道:“这种人老实死板,难怪秦家抛出利益也挖不动。”
林稚水没有反驳这话,而是抿了下唇说:“秦熠安先前不可能用利益驱使的动他,崔岱云物质欲极低也节省,一直坚持独居在老旧居民楼,说这是我父亲当年给他安家之处,是他。”
话突然断了。
宁濯羽一边刷手机,查看港区那边的宁氏家族人手有没有消息,一边竖着耳听,却发现林稚水怔了下,没继续往下说,便问:“他什么?”
林稚水回过神,脑海中忘了方才未说完的话,却间接猛然想起件事:“我父亲的墓园,崔岱云除了研究所和回家,最常去的就是这里。”
倘若崔岱云没有被绑走,是属于正常失联的话,很可能在这里寻到人。
待抵达港区。
头顶乌云一片,起了雷,又下起了阵雨,淅淅沥沥地持续到林稚水带宁濯羽来到一处地段静谧而庄严的墓园。
这儿离海岸很近,除了种植高耸茂盛的浓绿树木外,修建得犹如艺术的纪念殿堂般精美,四下目及之处都是一些大理石雕塑,长期更是有固定的人清扫和维护花花草草,氛围也不压抑,反而有股圣洁的气息。
林稚水脚步很平静地从一座座墓碑前经过,最后止步于了一座珊瑚雕塑的墓碑前,将断未断的水线在视野中落下,犹如珠帘。
宁濯羽跟随着左侧身后,撑着把黑伞,顺着她眼下目光,看到墓碑上的字清晰刻着:林砚棠。
字迹的朱砂红一直未褪分毫,犹如宣告世人:
林氏家主便长眠于此。
随身一众保镖已经在墓园周围地毯式搜寻,更没放过路段监控,林稚水在清晨的雨雾中脸侧很白,低垂眼掩去思考的情绪时,卷翘的睫尖仿佛微微湿润着。
像是在无声的哭。
宁濯羽沉默着递上一张干净的纸巾,难得破天荒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你来见自己过世多年的父亲触景伤情,想哭就别攒着眼泪了。”
林稚水睫毛颤了颤,却抬眼看他时,毫无泪意痕迹。
她声音被雨声压的很轻,仿佛下一秒就彻底压散似的:“我没攒眼泪。”
宁濯羽眉目深邃艳丽瞧着还淡定,但是这纸巾递得略有点尴尬了,而林稚水还亲口告诉他件事:“我父亲遗骨没有长眠在这,他是死在被引爆的游轮上尸骨无存于大海,这里不过是林氏家族为他建立的衣冠冢,为了给外人祭拜怀念的。”
“平时妈妈姐姐还有我,从不来这里。”
“……”
林稚水眼下的视线重新回到墓碑上,透明雨水将颜色猩红的林砚棠名字犹如蒙上一层雾,就犹如她身为遗腹子降生后,对人人称赞生性仁慈的父亲了解也始终隔着层雾。
静了静,她又一声落下,倒也不是对宁濯羽说,更像是自言自语:“整整十八年,崔岱云始终心里无法释怀我父亲会死,他倘若不在这回忆年少过往,我倒是更希望是被秦家接走了。”
起码她还能去找秦家要人,还能跟同样盯上崔岱云价值的秦晚吟有谈判可能性。
林稚水不似姐姐,是到了懂事年纪才面对林砚棠死亡,她一出生就没了父亲,所以成长的人生中,还尚未学会如何面对亲朋好友的离世和突发死亡事件。
她连那份情感上的认知都是反应迟钝的,后知后觉地将指节攥得发白。
雨势越来越大,几乎能把林稚水单薄美丽的背影淹没程度,衬得她反而像遥远在红尘之外似的,一众保镖还没寻到蛛丝马迹,她那股要命的倔性从骨髓里滋长出来,便不走。
没有人给她打电话。
林家寻不到人。
一直都在找,可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失联状态。
林稚水任由雨幕倾落,不知何时宁濯羽已经许久没说话了,她逐渐混沌的脑海中也意识到这点,微微僵硬地侧过精致又雪白的脸蛋,却在瞬间一愣:
是宁商羽。
他取代了宁濯羽的位置,修长的手握着黑伞替她遮风挡雨,而自己这身高级面料的西装有半边肩都留在雨里洇湿了,也未曾在意。
先前没有攒的眼泪,在看到宁商羽出现一瞬间,都弥漫上了微微发红眼眶。
在寂静得只能听到雨落的两人之间气氛下,林稚水唇齿间小声的吸气,却始终抬头看着他:“我很害怕。”
她毫无保留地跟抛下出差公务转而到此的宁商羽,坦露出来自心底久久无法自我安抚好的恐惧感,往下艰难地问:“崔岱云会死吗?”
下秒,宁商羽抬起指腹揉了她眼尾痣,似把她欲出强忍的泪意也一起揉掉,薄唇溢出的嗓音透着股令人安心的沉静:“不会。”
林稚水并非什么都不懂,“以前我妈妈谈生意时经常受人明里暗里威胁,他们不知道我,就会拿林曦光的生命安危作为一把捅向她命脉的尖刀,让林氏主动出局……但是妈妈从不受人胁迫,只会连本带利的还回去,所以总要面对很多黑暗的东西。”
她年幼起也经常会偷偷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在这种弱肉强食的生存环境之下,林稚水虽自幼被林家刻意藏着,却没有天真认为崔岱云只是忘记接电话了而已。
她在那洁白神圣的珊瑚雕塑墓碑前,主动伸手投入宁商羽充满安全感的胸膛,漫天雨水味被淡去,鼻尖吸入的是那股久违冷杉的味道,闭了闭眼:“崔岱云最好没事……”
最好没事。
林稚水想,无论是谁在幕后所为,到底是心怀什么谋算,她会效仿母亲,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天色渐暗下来。
墓园四处都寻过三遍,都没有寻到任何踪迹,林稚水这次很听话跟宁商羽回到了车上,她垂手坐着不动,也犹如洁白雕像般,被男人修长的两指抬起脸蛋,用纸巾缓慢地擦拭掉渐到雨滴的下巴尖。
等干净了,宁商羽注视了好一会儿她在灯光下的模样,才语调毫无波澜道:“宁濯羽已经亲自去处理了,凌晨之前,会将人寻到,你先跟我回太平山顶。”
有宁家的势力加入,寻一个科研人员还寻不到话。
那宁濯羽离被废就不远了。
坐在副驾的奚宴默默地听着却不敢支声,甚至在想,宁总话说得委婉了些,他记得宁濯羽接到的指令是:
死要见尸。
夜间八点多。
林稚水被宁商羽亲自带回私人住所,又抱到了楼上主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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