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高岭之花后她跑路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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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万物了然于心的悠然:

    “你见了人就亲,让我带你逃婚,也不曾问过我。我那时可从未说过,我不是国师。”

    千提仔细回想着那日的场景,一时语塞。那时确实是她太过慌乱,看见他穿着一身破了洞的衣裳,便先入为主地以为他穷困潦倒,让他带她逃婚。

    可……

    千提轻哼一声,又是一拳打在他身上:“那时确实不曾骗过我,可后面呢?那夜,在这房中,我问你的时候,你亲口与我说,你不是国师。这总是欺骗了吧?”

    封易初佯装吃痛得摸了摸被她打的区域,眼底浮现一抹宠溺的笑。他摊了摊手,无奈道:

    “你大半夜带着只食铁兽闯入我房里,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杀我。刚对我身份有所怀疑,便用迷药迷晕,再以粗绳绑起来,我能告诉你我是国师吗?”

    千提抿了抿唇,他说的不无道理。

    “那……”千提撇了撇嘴,姑且将这件事放下了,又道:“那你告诉我国师叫封珩?”

    “封珩,字易初。”

    封易初无奈地一笑,话音刚落,换来千提一记幽怨的眼光。

    “狗贼国师!”千提轻轻拨开他领口的衣服,在他锁骨处重重咬了一口。这一次,骂的真是他。

    淡淡的檀香自他身上传来,其中隐隐带着些血腥味和草药味。千提眼眸微动,目光顺着锁骨向上,停在他如玉的脖颈上微微凸起的喉结处,正要凑近咬上一口,突然一阵细碎而清晰的脚步声自外面传来,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宁静。

    封易初像是被触发了某个机关,瞬间收起脸上那抹羞怯。他轻轻将千提从身上推开,迅速拿起花钿贴在额心处,动作利落,仿佛刚才的柔情蜜意从未发生。

    待慕云琛端着药,抬手推开房门的刹那,封易初已然恢复了那副清冷之态。

    他坐得笔直,身姿挺拔,如苍松屹立,神色淡漠,仿若高岭之雪,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唯有微微泛红的耳根,和尚未完全平静的呼吸,泄漏了他方才的慌乱与悸动。

    慕云琛迈着轻快的步子上前,瞥了瞥封易初锁骨上残存的几点水光,又瞧了瞧千提红若晚霞的面颊,一时了然。

    “说开了?”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调侃道:“说开了便好,小两口吵架有什么事是说不开的?非得误会来误会去,爱得死去活来的?”

    封易初微微皱了皱眉,别过头去,不打算理会慕云琛的调侃,只微微发出一个“哼”的音调,薄唇虽还是没有一丝血色,与方才一碰就碎的模样相比,却多了几分愉悦。

    慕云琛见惯了他这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药稳稳放在床头矮几上,动作间带着几分熟稔。随后,他直起身子,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先皇下葬、新帝登基,这些礼部的大事,他们自会妥善处理,你也不必太过劳神。至于其他繁琐事务,不是还有我阿姐吗?她特意嘱咐,让你这几日安心调养身子,若是真有什么棘手到处理不了的事,她自会来与你商议。”

    “可……”封易初薄唇微张,想要反驳,千提却在这时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阿初……”千提抿了抿唇,本就哭得红肿的眼眸中再度蓄满了泪水,眼泪将滴未滴的模样,惹得他心头一颤。

    他眼神不自觉软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终是顺从地躺了回去:

    “也罢。”

    只此两字,是妥协,亦是纵容。

    千提擦干眼泪,狡黠一笑,端起药碗,轻轻舀起一勺送到他唇边:“你若入了宫,还回来吗?”

    封易初将药饮下,点头。

    “不是说什么——这几日不会回来了吗?”千提撅了撅嘴,瞥见封易初嘴角噙着的笑意,赌气道:

    “你有本事,便别回来了,最好啊,死里边得了。等你死了,我便继承你的宅子、铺子,再用你的钱,养百八十个面首……”

    “你敢?”封易初微微挑眉看她,眼底刹那间勇气的欲望如洪水般将她淹没,仅一瞬,这丝欲望又被他深深藏于眼底,只剩一层用于伪装的清冷。

    “看你表现喽。”千提歪了歪脑袋,又送上一勺药。

    她喂一勺,他便喝一勺。

    直至药碗快要见底,她才想起什么,忽问:“不过——为何是你来摄政?”

    十一皇子年幼,其他皇子性子又不大合适,可他与老皇帝是什么关系?

    “母亲去世后,是陛下将我接回宫养大的。”封易初垂下眼眸,沉声开口。

    千提将碗中剩下的药汤一并倒在汤勺上给他送去。她记得那夜他曾讲过,生母走后,他被庶母丢在山中,与一老妪生活了些时日,而后被舅舅带回去养大。

    这么说来,陛下就是他口中的“舅舅”。

    那……

    千提攥紧了手中勺子,迟疑开口:“你的生母是……”

    “长公主。”

    千提手一个哆嗦,勺子撞击碗壁,发出一声脆响。

    “怎么了?”封易初微微侧目,目光停在她紧紧攥着的手上。

    “药没了,我将碗端下去。”千提缓过神来,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未待他应答,匆匆出门去。

    房门推开的刹那,细密的雨点自天空飘洒而下,轻轻落在她身上,泛起丝丝冷意。

    景秋曾说,其父被冤枉谋害长公主,不幸惨死,这才与兄长一路逃窜到姜国。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

    京都监牢外,冷雨如

    鞭,抽打着每一寸墙壁。寒意如针似芒,透过牢墙的缝隙,肆意弥漫在这阴暗潮湿的囚牢之中。

    牢内,暗淡的光影在粗糙的石壁上张牙舞抓,烛火摇曳,似随时都会被这无边的冷意扑灭。

    一名男子被沉重的铁链束缚着,无力地蜷缩在角落里。分明昨日,他还锦服榜身、荣华富贵,轻易掌控生杀大权;可今日,华丽锦袍染血,变得褴褛不堪,其上沾染的污垢与血迹早已干涸。

    “封珩!你算什么东西!染指我皇室血脉!那分明是我的东西!摄政?你也配?你也配!”

    二皇子无力蜷缩着,头发肆意披散,几缕发丝黏在满是尘土与汗水的脸上,尽管眼下如此狼狈,布满血丝的双眸却依旧透着让人胆寒的凶狠与决绝。

    粗重的呼吸自他鼻腔中喷出,在冰冷的空气中凝为一团团白气,转瞬又消散无形。

    牢门“嘎吱”一声被缓缓推开,腐朽的气息与潮湿的寒意交织弥漫。画扇着一袭玄色长袍,稳步踏入这阴暗之地,衣角带起的微风让那摇曳不定的烛火晃得愈发厉害。

    二皇子猛地抬头,眼中的怨毒之光瞬间被点燃。他奋力向前扑去,却被镣铐扯回,重重地撞在铁杆上,发出沉闷声响。他挣扎着坐起身,猩红的眸子死死瞪着画扇:

    “你这毒妇!朝中百官反对你入朝的时候,我可曾说过一个字!如今倒好,竟也与封珩那贼人狼狈为奸!这皇位本该是我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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