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高岭之花后她跑路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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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当初不曾出现意外,最开始,她是要嫁他的。

    “姜国有一密道,可自都城之外,直达皇宫,殿下应当有所耳闻。”她压低了声音,强忍着内心恐惧与他对视,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此密道的入口与开启方法,皇祖只告诉了我一人。”

    二皇子挑眉看她,眼中骇人的红光让千提觉得颇不自在,她强壮镇定,悠然一笑:

    “我想与殿下做一笔交易,如若殿下成功谋得皇位,饶国师一命,送我与他出城,届时我将这密道的开启方法告知于你,永不涉足两国政事,如何?”

    “你不是姜国的公主吗?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肯当作筹码告诉我?”二皇子轻轻擦拭着剑上血迹。

    “姜国将我当棋子,可我偏不想待在这棋盘之上。”她微微勾唇,再度询问:“这笔交易,二殿下是做,还是不做?”

    “做。”

    *

    晚风吹拂着千提的墨发,已至深秋,连空气都带着丝丝冷意。千提打了个寒战,被赵鸿挟持着前行,每迈出一步,裙摆上的丝线便随着动作轻轻摇曳。

    方才得知他是国师时,她一时失了理智,如今静下心来想想,如今这局面,也未尝不是没有挽留的余地。

    密道的位置和开启方法,她断然不会告诉外人,如若二皇子成功谋得皇位,她便先以此法保住阿初性命,再想法子脱身。届时归隐山林,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

    若是十一皇子成功继位,她再另寻它法。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姜国与他,她一个都不想失去。

    穿过长长的宫道,几人往皇宫深处走去。二十四道琴音中,不止何时又多了一道。越往前走,声音便愈发清晰。

    大殿前的空地上,一架古琴,一方石案,身着黑金色国师袍的少年端坐于此。晚风吹拂着他的墨发,夕阳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灵动跳跃,安静、儒雅,仿若自画卷中走出的谪仙。

    长剑架在千提脖颈上,她被赵鸿挟持着前行。

    身后,是手持长枪步步逼近却不敢贸然上前出手的宫中士兵;身前,是曾与她朝夕相处多日的少年。

    似乎是有所感应,封易初长睫未动,抬眸,隔着萧瑟的秋风与她对视。

    深邃的眼眸中,往昔温柔不复存在。眼神冰冷,仿若初冬的湖面,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在看见她的刹那,这层寒冰又不知被何物打破,裂开的碎片在眼底浮动,尖锐,寒冷,虽只是一瞥,却仿佛能直直刺入人的心脏,让见者心痛得难以喘息。

    寒冰破碎的瞬间,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在他眸中荡漾,像是平静湖面被微风吹过,泛起一圈若有似无的涟漪。

    但这波动转瞬即逝,快得让千提怀疑是否只是错觉。

    旋即,他将视线自她身上挪开,再度垂眸抚琴,寒夜星辰般的眸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瞬间。

    可千提还是能听出,他的琴音乱了。

    琴音节奏悄然变快,原本舒缓的曲调中添了几分急促与紧迫。

    她赌对了。

    他在乎。

    可她究竟在他心中占多大分量,她也不清楚。

    他左臂上的伤口被衣袖覆盖了,让她无法看清他的伤势。千提眉头微微皱起,眸光落在他额间猩红的花钿上。忽然,后悔了。

    “封珩,劝你早些收手,否则老子一刀砍了她!”赵鸿目露凶光,横在千提脖颈间的手朝里挪动了半寸。刀锋紧紧抵着她的雪颈,只要再稍稍用力一些,她便会就此殒命。

    手中动作不曾停歇,封易初微微仰头,看向几人。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清抿,下颔微微扬起,清冷中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高傲,仿若俯瞰众生的神祇,世间万物在他眼中皆如尘埃,不值一提。

    额间一点嫣红点缀,在他冷白肤色的衬托下鲜艳夺目,如同盛开在寒夜中的彼岸之花,于清冷孤傲之间,又为他增添了几分摄人心魄的魅惑。

    他再度垂下眼眸,端坐于古琴前,手指在琴弦上游走,按压、拨弄。秋风吹动他的发丝,偶尔遮挡住他清冷的美颜,任赵鸿如何威逼,自始至终,他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仿佛那被刀剑抵着的少女,不过是秋风中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不值得他浪费一丝一毫的关注。

    琴音陡然加快,宫外厮杀声不断。周围侍卫见国师无动于衷,持枪一步步朝赵鸿几人靠近。赵鸿咬紧牙关,见这招于封易初无用,正思索着该做何对策,队伍中却不知是谁看出其中破绽,惊呼出口:

    “左手!他的左手有问题!”

    赵鸿被这声音点醒,目光紧紧盯着封易初左手,才发现他这手的动作较另一只要迟缓些,勾起琴弦的力道也要轻些,显然是有伤在身。

    “放箭,对准左手!”赵鸿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身后几人便从取出弓弩,对准了殿前弹琴的少年。

    “不要!”千提惊呼出声,想要出手阻止他们,却被赵鸿单手锢着,只能拼命扭动着身躯。

    剑刃在争执间划破脖颈,一道殷红的血痕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蜿蜒浮现,如同一朵在雪地中肆意绽放的红梅。血珠顺着脖颈滑落,滴在白色的领口上,晕染出一片刺目的红。

    弩箭齐发,如疾雨般朝封易初射去,即将及身之际,封易初身子陡然一转,稍稍一跃,躲开攻击。玄色长袍随之飞扬,衣角的金线刺绣在傍晚霞色中划过一道冷光,翩若惊鸿。

    他稳稳跃至一旁,抬眼间,恰好瞥见千提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一贯清冷的眼眸微微颤动,仿若平静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旋即又恢复深邃,只是其中寒意又在不知不觉间泠冽了几分。

    须臾,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扬起,一把晶莹剔透的玉笛在他手中转了个圈,稳稳置于唇边。少年略显苍白的唇轻启,刹那间,一阵尖锐而凌厉的笛声骤然响起,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夺命梵音。

    笛声化作一把把无形利刃,直直划破长空。刹那间,浓烈的杀意仿若汹涌的潮水,在四周铺天盖地地弥漫开来。肃杀之气逐渐弥漫,让在场众人如坠冰窖,不寒而栗。

    *

    与此同时,封易初身后的寝殿中,光线昏暗,唯有几缕残阳透过厚重的窗帷,艰难地洒在地上,徒增几分凄凉。

    皇帝躺在雕花楠木大床上,气若游丝,面色惨白如纸。曾经威严的面容此刻写满疲倦与沧桑,生命仿佛风中烛火,摇摇欲熄。

    画扇着一袭紫色官服跪于床前,身旁,顾衍之与她比肩。再往旁边,是同样跪着、神色凝重的刘御史。

    “这……便是当年事件的真相……”

    烛火摇曳,映照着皇帝憔悴的面容,他费力地抬手,将一道圣旨交到画扇手中。

    “倘若有朝一日他得知此事,这则圣旨,也当重见天日。”他颤颤巍巍地缩回手,动作换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胸腔剧烈起伏着,每一下咳嗽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连咳出的血都仿佛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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