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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疯山锁春》 40-50(第12/24页)
过去的那些不堪,像一根刺,扎在人心底,就算刺拔了,但穿破血肉的窟窿依旧还在;就算窟窿补上了,但疤痕永远也不可能消下去。
可从方才季桓眼眸与神态中,她经常察觉到了一起逃避与诡异的恐惧。
尽管他掩饰的很好,尽管他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那短瞬的神色变化骗不了她。
辛宜叹了口气,重新坐起身回忆这一切的关联之处。
等她治好了季桓的梦魇,她就能带着安郎和阿澈,去过他们一家三口的快活日子。
他们的家太小太小,旁得不相干的人,一点都容不得,也容不下。
上回因为话本的事,季桓被她那句质问惹得恼羞成怒,也是这般“落荒而逃”。
或许他对她也是愧疚过的,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他对她这般身份低微又满心算计的女子生了歉意?
他若承认,岂不是承认了他是和他父季选一样抛妻弃子的混账,成了他季桓最厌恶最不齿的模样。
而季桓,是根本不会承认的。他们之前,可不止一次为此争论不休,回回都是不欢而散。
她走的,似乎是一条死路?
但,季桓与她同榻而眠,同床共枕,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却又能轻易入睡安眠?
他需要得,莫不是她身上的特殊气息?
等回去后,或许她要请教一下郗和。
若能治好他,重获自由,她暂且再多忍受他几天也不是不可。
……
夜晚,男人踏着暮色缓缓归来。
他身上披着一层白霜,就连乌黑的睫毛上,也覆上了一层冰晶。
见屋内的女人早已缩成一团躲在被褥中,季桓想也未想,褪了大氅何外衣后,直接掀被,从身后抱住那温热柔软的躯体。
“冷!”突然贴上硬邦邦的冰冷胸膛,辛宜有些不悦,抬起手轴往后推他。
“这般就不冷了。”
“……”
他不紧没松开她,反而从后顺着她的腰,将人抱得更紧,不留余地地贴着他。
挣了几下没挣动,辛宜干脆放弃,忍着寒意缩在他怀中,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也不知怎么的,身后的男人好一会也没动静,就这样抱着她。
辛宜微微侧脸抬眸,见他双眸紧闭,剑眉却依然拧着,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在,她预计的事不会发生。
男人似乎疲倦至极,听着耳畔的绵延的呼吸声,辛宜也渐渐睡去。
……
翌日一早,季桓也没有耽搁,旋即与辛宜沿着山麓向上。
左右尽数枯枝落叶,脚下的草地干枯泛黄,越往上走,寒气灌得更近,辛宜忍不住捂着手,呼着热气。
“季泠在山顶?”辛宜皱眉,她有些不明白,为何季桓不骑马或者乘车过来,非要拉着她穿梭于这荒芜寒冷的山林中。
他顿住脚步等她,颔首回应,“陆琛就葬在此处。”
“如今到了陆氏的地界,为防打草惊蛇,本官并未声张,是以下车后才换乘野舟来此。”
“那季泠知晓你来了此处吗?”她想起他昨日一身冷气抱着她,约摸就是上山沾染的。
“当年她做出丑事时,本官说过,此生与她永不相见。”
“……”
心下狠狠揪起,辛宜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忽地明了。季桓莫不是畏惧了?害怕他阿姊怨他,杀他,同他复仇?
亦或是,此时无颜再见他阿姊?
“几日前,本官曾来过兮山,派了手下告知于她。”
季泠定然是不愿的,不然哪里还用得着今日带着她来,辛宜思忖着。
“可我也不一定能将她劝下来。”辛宜有些犹豫。
“我与她不过只有一面之缘,我又凭什么呢?”
“你不是想要本官的官印盖章?”季桓打量着她,凤眸微迷,“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这,这又岂能等同论之?”辛宜有些气闷,但忽地反应过来,怒道,“季桓,你骗我?官印没丢是不是,难道不在你手上?”
“丢了,官印于数日前失窃。你若不信,可自去官署求证,本官当即写了卷案,即使本官暂领吴郡太守。将来吴郡发生之事,前前后后,事无巨细,都要上交朝廷,由廷尉府审查。”
“我不信,以你的能力,会追查不出盗窃官印之人。”犹如醍醐灌顶般,辛宜抿着唇瓣微怒道。
“可本官又为何要这么做?官印有无,于本官而言并无什么影响?纵无官印,本官一句话之事,盖有刺史府官印的文书一样会按时下发。”男人漫不经心笑道。
依旧是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姿态,辛宜愤愤不平,冻红了指尖紧紧攥着,一口气忽上忽下。
是啊,他是新朝的尚书令,又是携皇命而来的钦差,旁的大小官吏,又岂能不听他的吩咐。
他们之间契约,目前还不能被旁人知晓,不然以季桓这般看中脸面的性子,必然得恼羞成怒。
辛宜气闷得不想再同他说话,愤然转过脸去,不愿看他。
“就是前方的庵堂。”他也不再继续向前,扬起宽大的黑色广袖在一颗松树下负手而立,背对着那庵堂。
“她倒是好得很,剃发出家,余生长伴青灯古佛。若非本官来寻她,她都忘了,自己姓季。”
辛宜没有理会他的揶揄埋汰,只闷闷问他:
“她法号是何?”
“深慈。”
“望你这次能信守承诺,莫要再欺我。”冷冷丢下这句话,辛宜决然离去。
长生庵。
辛宜进了庵堂,先上了一炷香,又同比丘尼说了来意。不一会儿,就有小沙弥带她去寻季泠。
青炉鼎上空烟云淼淼,萦绕于庵堂的院子上空。院子中有两棵金黄的银杏树,树枝上密密麻麻挂满了红绸和吊牌。
想来此处香火也是经年不断。辛宜跟着小沙弥下了台阶,小沙弥往前跑了几步,同那正在扫着庭前落叶的师父说了什么,那师父诧异地朝她看来。
二人视线交接的那一瞬,辛宜从她眸中读出了不可置信的恍然,以及些许怜悯……
季泠放下扫帚,缓缓朝她而来。
“阿弥陀佛。”她双手合十,同辛宜行礼,“施主。”
“深慈师父。”辛宜由她引着走向左边的银杏树下的石墩处。
二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听着耳畔细微的风声,竟一时有些相对无言。
这是她与季泠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她们的共同联系是季桓。那时季泠失去记忆,仍旧挂念她的阿弟。而她,身为季桓的妻,无时无刻不在希望,她的夫君季桓能平安
喜乐,万事顺遂。
如今,她们的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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