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山锁春: 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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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心的衣物早已皱得不成样子,季桓忽地睁开眼眸,在黑暗中“怒视”那寸布料,恨恨地吸了一口气。

    黑暗混杂着嘈杂的雨水声,冥冥中女子的哭笑声,此起彼伏的蛙鸣声,旋转交织钻地他的耳畔。

    此刻他虽然极度困乏,却依旧无法入眠。

    他垂眸捻着那件外衫,试图去寻找一定点能令他平静下来的气息。

    可无论辛氏的衣衫被揉捏的多皱多破,无论那衣衫被浸润得多黏腻,他依旧无法像昨夜那般宁静!

    为什么,为什么辛氏的衣物会不起作用?

    还是她为了控制他,故意将解药带在身上,以此戏耍他,玩弄他,报复他,同他谈条件?

    怒火与不甘迅速冲上心头,男人剑眉紧皱,面色冷峻。旋即使了力道将那衣衫扔向远处,毫不犹豫地掀被起身,出了里间。

    “来人,即刻启程前往齐安!”

    ……

    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窗台边形容消瘦的女人长叹一息。

    已经连着过去三天了,她去了齐安官署,还有齐安下辖的村镇和驿站,都没有安郎的消息。

    飘来的雨丝落在发间,她也丝毫没有反应,只眸光空洞的盯着眼前的檐角瓦片,无声长叹。

    安郎再如何也是吴郡官署下派的正经官吏,怎么可能会一入齐安便如同人间消失似的?

    那个人,他为何要做到这般决绝  ?为何一丁点的希望都不留给她?

    “夫人,开门啊,您打听的事有着落了。”

    急促的拍门声恰于此刻响起,辛宜的眼眸也跟着亮了起来,旋即起身开门。

    “夫人,小的打听到了,方才楼下有客官说前几天县里确实来了几位生面孔的文人模样的。”

    说罢,那小二撇了撇嘴,抱怨道:“一般读书人可高傲的紧,哪里肯来咱们齐安县。”

    “他们啊,就算是咱齐安县本地的读书人,他们也不愿留在齐安,大都往吴县还有会稽去了。”

    “那人是何模样,可有人知道他往哪处去了?”辛宜忽地急道。

    “诶!就是方才楼下一位喝酒的客官说得,他昨日还见那些读书人往青泽山去了。”

    “说来也奇怪,这些读书人怕不是嫌命长,往那种地方去做何?”

    “咱齐安的名声全都被那青泽山的畜生败光了。”

    “青泽山?那是……何等地方?”辛宜眸底闪着担忧,有气无力道。

    “夫人是外地来得吧,总之得听我这本地人的话,千万不能前往青泽山就是了。”

    小二上下打量了一眼辛宜,忽地补充道:

    “青泽山旁就是震泽,当初决堤的溃口也是首先从那处出现的……”

    “不过我们齐安好在地势高,吴县那一带的洼处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多谢告知!”

    房间的门再次关上,小二终是蹑手蹑脚的往前走了几步。

    抬头忽地见到一抹黑影闪过,而后脚边不出意外地多了一两银子。

    旋即那小二眼疾手快地捡了银锭,露出一口黄牙使劲咬了几下,这才心满意足地塞进了怀中。

    另一旁,辛宜又再次坐回窗台的位置上,蹙眉不语。

    悬在心头的利剑终究还是刺了过来,辛宜的心直直坠入了谷底。

    她约摸知道了,安郎许是为了调查齐安处的震泽决堤一事,这才隐匿了行踪。

    可那等事是何其的重要,何等的危险,涉及了吴县一带将近几十万百姓的水患,背后不知牵扯到多少人,哪能是他能管得了的事?

    眼下他竟然去了青泽山,他怎么能去青泽山呢?

    家中还有她和阿澈,他怎么能不顾性命安危接下这茬事?袖中的指节紧攥,指尖处泛着一层异样的白。

    若是她早些与安郎道明她的过去,他明白了过于她与季桓的那些恩恩怨怨后,是否能让安郎提高警觉?

    凡事总是没有如果,没有后悔药,也不可能有后悔药。

    辛宜苦涩地回想着,若真能有如果,她宁肯离季桓越远越好,再也不去试图爱他,再也不妄想嫁他,再也……再也不回去找那把所谓的涧素琴……

    爱他的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

    以致于导致了当下一连串的后果。她仿佛能感觉到,所有的人和事都被交织在一张巨大的网中,密切关联,逃脱不得。

    平复良久,辛宜终是再次抬头看向窗外。她不能这般坐以待毙,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季桓会处处占尽好处,掌控这他们的命运,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本就是不公平的!她和安郎的命运,不需要任何人去掌控,他们自己才是自己生活真正的抉择者。

    她要将安郎找回来,然后离开吴郡,带着阿澈去一个没有季桓,没有那些不堪过去的地方。

    辛宜当下就从客栈租了一匹马,以及防雨的蓑衣。临走前仍是不大放心,路过街旁的铺子时她买了一身男装和一把匕首。

    青泽山在齐安县最西边,山脉绵延不绝,向西至震泽,向东几乎要通向东海。

    故而青泽山的那帮山匪进可上岸烧杀抢掠占山为王,退可向东渡船逃离,官府也一度拿他们没有办法。

    按着地图在关道上行了大半日后,大腿都隐约有磨破的迹象,辛宜有些吃不消了,下了官道就近山脚下的村庄而去。

    此处是齐安通向青泽山的必经之地,安郎兴许也从这路过。他一路风尘仆仆,会不会借宿这边的村子?

    想到这,希望火苗在心底又渐渐燃起。

    雨水将脸上的黄粉几乎冲刷殆尽,辛宜重新敷上一些,又将那把匕首藏进筒靴中。甚至又刻意清了清嗓子,以致声音更像个男子一些。

    这些事情,在七八年前她曾做得相当得心应手。那时候她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每日里不是跟阿兄比试射箭,就是跟阿兄去狩场。

    那时她最拿出手的,便是射箭,猎场上她射中的猎物总是最多的,就算是阿兄和他那些兄弟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可这一切都止在并州爆发的一场疫病中。她意外落水染了时疫,之后的许多年,她的手腕都几乎无力,拿不起弓,举不了剑。

    时至今日,或多或少仍有些影响。就算她现在能拿得弓,但也无法与当年的准头相比。

    穿过茂密的树林后,轻轻袅袅的炊烟渐渐显现于眼前。零零散散的几家屋舍,倒给空静的山村填了几分生气。

    不一会儿,雨势渐渐紧了,辛宜加快了步伐,急忙敲响了近旁一处人家的柴门。

    “来了来了。”

    过来开门是为蓄着短蓄的中年男人。见门前站着个生面孔,旋即提了几分警觉,不经意地打量着辛宜。

    “大哥,雨势过大,在下可否借贵舍避雨?”辛宜沉着嗓子道。

    那男人听罢,也没说什么,旋即领了辛宜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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