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山锁春: 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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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县征召了这么多人,都不是过来吃白饭的。”

    “传本官令,吴郡齐安县的案子,就交给……辛氏的夫君来做吧。”

    “另外,令他即刻启程,不得耽误!”

    看着主上眉宇间染上的阴翳,钟栎不由得深深屏住呼吸。

    齐安县是吴郡民风最彪悍的地方,离郡城吴县少说也有一两日的路程。

    更要命的是,那边山匪横行,治安混乱,叫谁来看那都是一个硬茬子。

    莫了,男人指间轻点茶水,冷笑道:

    “到时候你亲自去,看着别让人死了,但少了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属下明白。”钟栎静默地垂下眼眸,视线直下,狠狠倒抽一口凉气。

    不管辛氏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此事过后,无论如何她也只能过来求他。

    至于旁的不相干的人,原本就碍眼至极,那便更没什么需要顾及的了。

    她原本就是他的妻,生是他的人,死也只能是他的鬼。

    她也确实成了他的鬼,直到现在依旧在折磨他,摧毁着他的神智。

    但问题是辛氏尚且活着,这般看来,她那所谓夫君和孽种的存在,更是在狠狠的打他的脸,将他的颜面尊严踩在脚下。

    当初斩了陶雎后,他花了很长时间去调查辛氏的事。

    得知辛氏并未如陶雎所说的那般被人玷污,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眼下,辛氏既然活着,他便不会容忍她与韦允安那厮继续苟合。

    只要一想到,那些曾经他所沉沦的销魂之地,也被旁人造访;那狭小桃源也像曾经紧裹着他一般紧裹着旁人……

    这些念头就像千万只虫蚁般,密密麻麻,无一刻无一处不在啃噬着他的心。

    不管怎样,辛氏最终的归宿,只能是回到他身旁。

    ……

    另一旁,韦允安收到外派的公文后,一时不知所措。

    当下王从事令他即刻启程,不得耽误。可他还未曾给绾绾一个交代。

    齐安县的事一时半会是解决不得,这么长时间他怎么能放心得下绾绾和阿澈母女两人留在那处?

    再者,齐安县不太平,他更不能让绾绾和阿澈置身险境。

    可他一去多日,若不和绾绾说清,岂不是会在二人间造成更大的误会。

    当初求娶绾绾时,他向苍天、辛先生以及他那故去的双亲发过誓,此生他要好好对绾绾。

    眼下出了这样的事,他彻底伤了绾绾的心,这令他怎么能不羞愧难当?

    思来想去,韦允安终是决定提笔写信。

    那些他不知道该如何当面与辛宜解释的内容,此刻正化作流畅清健的楷书,涓涓流于清白的宣纸之上。

    他详细道明了昨夜事件的经过,包括绾绾也熟悉他‘三杯倒’的特点。

    现下他神智清明,仔细想来,他醉酒的话

    通常会不省人事,怎么可能还会与旁人有染?

    再者,绾绾亦知他不喜那些脂粉青楼。

    原因皆在于早年间,他的母亲险些被逼良为娼,此等因果下来,他对那些红粉枯骨避之不及,怎么还可能去主动寻之?

    信中他再三与辛宜道歉,同时跟她陈述道此事极有可能是被他那些同僚戏耍。

    他平时确实寡言少语,不善结交。再者只他一人无妾室通房红颜知己,那些同僚很可能是故意戏弄取笑于他。

    最后,他同辛宜讲了外派齐安一事。此事过后,他极有可能获得县中推举的机会入仕,同时令辛宜安心,切记要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

    信写罢,韦允安松了一口气,急忙派官署的跑堂先生替他将信送到槐安巷。

    只是后来韦允安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送出信,后脚那信便又回了吴县官属。

    ……

    辛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槐安巷。

    她双目无神,脚步虚浮,似乎一阵风过来都能将她吹走。

    现下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季桓终是将手伸到了安郎身上。

    一瞬间,她忽地觉得上天仿佛在捉弄她一般。

    曾经她珍之重之深藏心底的情意被那人弃之敝履。从邺城血流成河的乱葬岗死里逃生,她好不容易摆脱了过去与那人有关的一切,有了新的生活。

    可为什么偏偏在此处,又叫她遇见那人!

    季桓的手段,五年前她就早已领会过了,并且险些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辛宜忽地感到一股无力的绝望,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她根本就斗不过那人。

    “夫人,这是韦先生托我们转交给您的信。”

    正当辛宜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巷时,忽地有位官署的小厮撵上了她。

    察觉辛宜狐疑又不安的视线,那小厮笑道:

    “夫人,韦先生公务繁忙,您先看信吧。”

    待辛宜回了宅子,从薛娘子处接回阿澈后,才终于打开了那封信。

    只看到信的瞬间,辛宜当即脸色煞白,如坠冰窟!

    第28章 第28章:强取豪夺妒意在心中疯狂蔓……

    韦允安在信中告知他,要去齐安县调查一个案子,大约需要月余之久。

    至于旁的,他只在信的末尾匆匆提了昨夜青楼之事是迫不得已,他只是像旁的男人那般做了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还叫她要宽怀大度……

    “怎么偏偏在此时外派!”辛宜忽地愣在那处,余光瞥向一旁自娱自乐玩耍的阿澈,强忍着即将涌出的泪水。

    旁的事先不提,她此刻最担忧的莫过于他被外派将近一个月。

    怎么会是一个月呢?

    这一个月,她都不会再见到他。

    那过了这个月呢?

    是否安郎还会有旁的事去做?是否安郎还会安然归来?是否安郎还能活着见到她?

    这其中有谁的手笔分明不言而喻。

    季桓为何要如此待她!

    他们一家三口安分守己的度日,为何季桓要紧紧抓着她们不放,难道要将她彻底逼死才甘心吗?

    辛宜擦去眼泪,迅速上前紧紧抱住了一旁玩耍的阿澈。

    “阿澈,阿娘当下只有你了。”

    “阿澈千万别离开阿娘。”辛宜的情绪有些崩溃,她好怕季桓下一刻会出现在这里,夺走她的阿澈。

    “阿澈……不你开,不你开。”小丫头道。

    “那爹爹呢?阿娘?”

    “他……他出去办事了,要……好久好久才会回来。”

    辛宜控制不住的抹了一把眼泪,又开始反复凝视着那封信。

    信的后半段,分明是同她解释昨日的经由,可里里外外透漏着一种风流与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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