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挑灯看剑: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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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是什么?”

    “……”

    叶仓再次意识到这些人连平时最靠谱的娄江在内,都是些养尊处优不愁吃喝的家伙,别看他们也喜欢嘻嘻哈哈地东跑西闹,其实根本不知道最普通最平凡的人生活是什么样子。

    “杂嚼摊子就是吃的。”

    叶仓费力地和他们描述。

    “早市的时候,一般都卖果子点心煎茶,到了夜市卖的就多了,像什么象水饭、熬肉、干脯、包子鸡皮、鸡碎、辣瓜儿、梅子姜、细粉素签……一般一份一份地放在匣子里,这种就叫杂嚼,很便宜的,十五文钱就能买到一大份。”叶仓努力回想,“不论是什么节日,只要是集会,都会有这些东西吧。不过我昨天没出门,不知道是不是幻阵才这样……”

    左月生回忆了一下:“昨天我们逛夜市的还真没看到这些,唯一卖吃的地方,是酒馆里……仇大少爷还嫌弃卖的东西难吃至极呢,我记得他烧鸡烧鸭一口都没碰,一大碟果子挑挑拣拣只吃了两个。”

    “你们买酒和食点花了多少钱?”娄江意识到了什么,追问。

    “不是我付的钱,我当时数提笼去了,没……没听到。”

    左月生干咳两声。

    娄江明白了。

    十有八九是左少阁主这个铁公鸡,抠门怕出钱,一进酒馆就先躲到位置上,好让仇薄灯和陆净两个不把钱当钱的家伙去买账。

    “五十一两银子。”

    陆净回答,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他的侍卫都死在了枎城,这还是陆公子第一次付钱买东西……

    原本他也是个出门必定前簇后拥的家伙。

    “五十一两……银子?”叶仓抽了抽脸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靠!”左月生一下子跳了起来,扭头就往酒馆的方向走,“这他妈的什么黑店?走走走,老子就去砸了它!”

    “怎、怎么了?”陆净一头雾水。

    “陆大公子,”叶仓有气无力地解释,“一斤烧酒通价十六文,便是最贵的也不过一二两,一斤鸡肉约十四十五文,果点按碟算约六七文……您这一顿五十一两银子,被宰得简直、简直说您是冤大头都辱没了冤大头。”

    “不一定。”娄江低声说,“你刚一说,我还想起件事来。”

    “什么事?”

    “入城时,我们一路穿过了几条最主要的商街,我没看到哪怕一间的食铺……不过当时鱬鱼游曳之景太盛,又满目绯绫红绸,我只当是鱬城以布坊丝行为主,没有在意。现在想想,的确很奇怪。”娄江顿了顿,略微有些不舒服。

    其实没太过在意的原因不止是觉得鱬城以绯绫闻名。

    还有就是他修为已过定魄,早就辟谷了,虽然平时没有什么修仙者的架子,可许多时候总是会忘记,凡人和修仙者不一样。

    凡人是要一日三餐的。

    衣食住行,食,对凡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他定了定神,复又问陆净:“那你们昨天在酒馆里,有没有见到人因为店家要价太高,和掌柜伙计吵起来?”

    陆净摇摇头,叫屈道:“要是有,我也不至于真那么傻好吗?”

    “这就是了。”娄江环顾四周,后背缓缓爬过一丝寒意,“食价高得离奇,店中之人却没有异议,只有一种情况——”

    “这座城,本来就没有多少吃的了!”

    说话间,街上的人再次生出了命鳞,叫卖声复又响了起来。

    “冠梳儿卖也!冠梳儿卖也!……胡家嬷嬷亲造!”

    “新折小枝花,罗帛脱蜡像生花!”

    “……阿有难哉!”

    “……”

    熟悉的市井吟唱百端,熟悉的起伏承转绵软。众生百态,唯独缺了血肉之胎活下去最重要的柴米油盐。

    左月生一步步后退,退到不渡和尚身边时,忽然转身横刀,朝他的天灵盖劈下!

    铛——

    不渡和尚双手合十,灿灿如金地夹住了左月生的刀。

    就在左月生出刀的瞬间,陆净一步跨出,封住了不渡和尚后背的退路,叶仓和娄江慢了一拍,但也很快地就一左一右,将刀剑牢牢架到了不渡和尚脖子上。

    “几位施主这是何意?”不渡和尚一脸惊色,“不要内讧啊不要内讧!”

    “秃驴!装什么傻!”左月生死死地把刀往下压,“‘来鱬城之前,你就口口声声说过,我们会遇到血光之灾。你对鱬城熟悉得压根就不像第一次来,昨天酒馆里你也说过,‘这鱬城夜市难得遇上’……妈的,你个满嘴谎话的秃驴!老子看,你就是舟子颜安插在我们中间的内应!”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贫僧的确是第一次来鱬城!”

    娄江冷着脸,把剑往里压了一分。

    “唉唉唉!贫僧冤啊!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一直都说的是真话,只是你们不信罢了!”不渡和尚叹气,“几位难道忘了初次见面时,贫僧唱过什么吗?”

    “傻傻傻,疯疯疯,似假还真潜夔龙……”陆净回想了一下。

    “走走走,游游游,”不渡和尚接口,“似梦非梦——”

    他猛地把手一松,佛珠向上一祭。

    金光大作,一轮烈日在灰色的大街上腾空而起。

    “转头空!”

    ……………………

    “那是什么?”仇薄灯一身白衣,坐在圜坛最高层的祭坛上,远眺,发现西边城街的方向隐隐有日光闪动,“东边日出西边雨?”

    “没有金乌会落到地面上吧。”

    “你一直藏在暗处,是因为长得太丑吗?”仇薄灯冷不丁地问,“这种不污世人之眼的精神可嘉,不过你大可以走出来,我不看你便是了。”

    暗里的人先是沉默,尔后叹息一声,从柱后转了出来:“放心,长得虽不算上佳,但还不至于污了你的眼。”

    仇薄灯回头。

    亭里站着一人。

    水纹印在他脸上,有种如高远的寒意和尊贵。他长得绝对不算差,甚至说“不算上佳”都是自谦,那是一个就算褪下华服走进市井与匠人共饮,都让人觉得十分遥远的人。衣白如雪,不染凡尘。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说。

    第36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听起来像什么故人重逢, ”仇薄灯素净的指尖轻轻叩击石台,“不过未必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 毕竟侠客失忆后,误把仇敌作知交,也是经久不衰的戏码了。”

    “你怎么还是那么喜欢看戏?”白衣人也不生气,笑了笑,冲淡了他身上那种如帝如君般的尊贵,“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记得千万种戏里的桥段?早知道该给你带盒银泥红脂, 让你一个把好坏都登台唱尽算了。”

    “的确。”

    仇薄灯一按石台,从圜坛上跳了下去。

    袍袖如鹤展开,他落向池面,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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