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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世子今天跑路了吗》 50-60(第22/26页)
是没有认错?可是这话他想想也就罢了,怎么能说与宁离听。五愧咳嗽了一声,道:“垂暮之身,年老体衰,难免眼睛看不清了。世子青春正茂,想来是不懂得我等苦恼的。”
宁离并不与他分辩,只道:“是么?可大师还断定我一心向佛,极有慧根。那次佛会,将我带去诵经,也十分欣慰,后来还教我去宝塔上挂灯。”
真要说起,这一桩桩的,破绽重重,半点未掩。
五愧连忙道:“那你就想错了。我只是念着沙州乃释家重镇,仙岩寺香火鼎盛,不输于建初寺。想着你身为宁氏世子,定然对此也精通罢了。”
……听着彷佛有些道理。
宁离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了,五愧大师,佛法高深,我是一窍也不通。我在家中十七年,我阿耶从未教我读过一卷佛经,便是佛寺,也从来不去的。”
五愧眉毛顿时扬得老高,怒火上涌,一声大骂就要出口,都窜到舌尖了,又见眼前人一瞬不瞬将他盯着,醍醐灌顶赶紧吞了回来,道:“哦,竟有如此之事?大抵是宁王不通佛理罢,这也是有的。”
可他那欲怒又止的神情,已经悉数被宁离收进了眼底。
那样真切,不带有半分作假。
怒火是因为他,还是因为……阿耶?
宁离慢慢地说:“是呀,明明我阿耶与您的师兄归猗是至交好友,怎么连一卷佛经也不读……一次故人也不提呢?”
这两人分明俱被绘在了那《春归建初图》上,可一人名满天下,一人却寂寂无闻……
四目相对,宁离眸若清泉,纤毫可见。五愧心里有鬼,败下阵来。
宁离见五愧转开目光,一时心中有种近乎于证实的瞭然,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原来他生于建邺,长于沙州,学于夔州。
可今岁之前,他从不知建邺。
宁离轻声道:“您最后见那位师兄,是在哪一年?”
五愧下意识答道:“元熙十九年后,就不曾再见过他了。”
原来正是佛会的那一年,那么早!
宁离胸中忽然有些发堵,从未有想过的那样难受。从前练剑时他从不觉得苦,孤崖飞瀑全无滞碍,此刻却被坠上了石,缚上了线,教他心中发沉,呼吸发颤,喘气也喘不过来。
身前僧人嘴唇开开合合,彷佛还在说着什么,起身朝他走来,似有慌张,似有震惊。
可宁离已经顾不上了。
他踉跄的后退了两步,翕忽间折身上了梢头,薄暮中像是一缕不着痕迹的烟,刹那间飘转而远去。
五愧急慌慌出了门外,连追两步,却全然跟不上。山寺中只听得飞鸟惊动,除却见得几点枝梢震颤,半点动静也不闻。
寺中寂,风也悄,怅然遥望,人影不见。
若非是知客僧又禀,窗棂前曾见,五愧几乎要以为,方才院落中立着的少年郎,只是晚暮中的错觉……
天地浩大,而不知能往何处去。
暮色冥冥,山林寥落,远方有淙淙的水声,原来竟是仓皇间下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滁水河畔。
江水湍急,奔流而不复返。
彷佛在踏入建邺的那个夜晚,也曾见过这般景象。
顺滁水而下,可至大江。溯大江而上,过洞庭,经秭归,见得瞿塘峡口滟滪堆时,便是夔州了。过蜀道一路西行,至塞上,出玉门,丝路上最繁华的地方,便是沙州。
此去迢迢,风沙三万里。
宁离怔怔的望着江水,不觉间,手指渐渐掐花成诀。
天寒霜冷,风声嘶啸,却在这一时,听一人古怪腔调:“宁世子,别来无恙。”
第60章 柏柿橘 若想要沙州无恙,再生一个,才是正事
60.1.
那芦苇荡足足有一人之高,忽然间冒出这么个怪模怪样的腔调来。
宁离心神激荡之际,半点不曾察觉,此时回首,蓦地望去,却见寥廓暮色下,芦花深处不知何时现出了个高大身影。来人褐色僧袍,五官有异,与中原大有不同。
宁离微有怔愣,他不记得自己曾见过眼前这人。可恰对上来人灰色眼瞳,瞥见一只光溜溜脑壳,下意识查找,一点戒疤也不见,猛然间想起一事。
陵光曾与他说过,翠灵寺里,藏着个铁勒来的假胡僧。腊八那日他并不曾往里去,谁知竟在此处撞见。
薄雾迷离,芦花飘荡,浅滩下江水茫茫,回旋中唤起些微模糊记忆。
宁离陡然醒悟:“是你!”。
先时并不曾放上心,此刻已然察觉。
除却冬至那日在滁水河畔伏击的铁勒人,还能够是谁?
只是未曾料想,解支林堂堂铁勒国师,竟然做此下三滥行径……
解支林直勾勾地将他盯着,深灰色的眼瞳中,彷佛被阴翳所覆盖。这样的眼神,寻不见半点善意,倒是教宁离想起,在瀚海深处,沙沙潜伏的虺蛇。
这不速之客,恐怕还是个恶客。
那恶意半点不曾掩盖,几乎要浸入肌体,教那张脸看上去愈发的阴森骇人。
难不成是上一次在他手里讨打没有讨够?这时节还主动送上门来。
宁离正是心情郁郁的时候,乜斜道:“少套近乎,谁和你别来无恙。”。
解支林心中暗骂了一句,若非是大安宫那位一意孤行,他今日定不会前来寻衅。他如今身份,在建邺之中,说不得就极为尴尬,潜藏还来不及,自是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不要横生枝节。
可如此被后生小辈呵斥,也未免教他心中不悦。
当即面色沉下,皮笑肉不笑道:“哦?听说世子慧心通明,我今日来,正是想与你论一论佛理。”。
宁离眼眸轻颤。
最末的那两个字,偏偏就戳中了他的脉门。
与谁论?与他论?
他能懂多少的佛法?他根本半点也不懂,半点也不会。这番邦的蛮子,不请自来,拿着他取乐,刁蛮无理。焉知在当年的佛会上,不曾向归猗发难?!
宁离蓦地一声大笑:“谁不知我不学无术,胸无点墨?你却要来以大欺小,倚老卖老……解支林,你若是当真想问佛法,二十年前,你怎么不登建初寺的讲经台?”
解支林眼瞳骤然缩紧,却是被戳中了极大的心事。二十年前,元熙帝时他确然在建邺,可佛会之时却是连登台的资格也不曾有,甚至被人轻嗤无视,一番淩|辱。
宁复还嚣张的面孔似在眼前,新仇旧恨,刹那间悉数涌上心头。他一时间只有一个念头:沙州据此千里,若是教眼前这小子栽个大跟头,宁复还也是鞭长莫及。
风声激烈,芦花纷洒,解支林僧衣随风鼓动,周身气势不断攀升。那一时忽然下起雨来了,可触及解支林身周,却像是碰到了无形的壁障,悉数被弹开。
而另一侧的少年,已被雨水浸透,狼狈难掩。
天地间,两人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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