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春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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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西扯一点,从没让队里人穷过。

    想起在孜亚村长家吃饭那次,周旋问:“您干这行这么多年,就没腻过吗?”

    “腻啊,怎么不腻。”王玄说,“那我问你,干这行不无聊吗?”

    “也还好。”

    “无聊的工作,总得有人做。”王玄拿起一块新出土的陶片,哼笑一声,“这话听起来是不是挺高尚的?可哪来那么多神圣理想啊,为现代人做贡献都是狗屁,满足自己对历史的窥探欲才是真。”

    王玄擦拭陶片,腾出空看周旋一眼,又说:“等你再熬个几年,什么时候坐到我这位置,就明白这话的意思了。”

    周旋其实现在也明白——得把自己变得没那么纯粹,这日子才能过下去。她笑了笑,实话实说:“我可能一直达不到这高度。”

    话赶话正好聊到这,王玄问:“你这眼瞅就要毕业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周旋说:“暂时没考虑做别的。”

    “姑娘家家,常年在野外泡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先慢慢来吧。”周旋说,“人往高处走,接触的项目级别越高,待遇就越好。”

    退一步讲,名和利,她总得图一个。

    “你倒不藏着掖着。”王玄爽朗笑道,“行啊,你比我有出息。我这辈子也就卡在这了,不上不下的,你是块好苗子,有野心,能比我走得远。”-

    元宵节当天,周旋和王玄介绍的那个记者联系上,两人约在市博物馆的会客室见面。

    白行樾还有事,把她送去以后先走了。

    和记者谈完,周旋等到中午,白行樾来接她。

    路上,他说带她去见个人,周旋问是谁,白行樾说:“我舅舅。”

    周旋微怔:“我们文博学院的白院长吗?”

    “嗯。”白行樾说,“他来这边出差,明天去营地找你们王队开会。”

    “那怎么提前一天过来了?”

    “为了见你。”

    “为什么见我?”

    白行樾自储物格翻出一块巧克力,叫她先垫垫肚子,缓声解释:“快毕业了,不提前做点儿准备?”

    周旋没吭声。

    他们这行不是没有潜规则。在校实习和离校找工作是两码事,要么毕业即转业,要么毕业以后到基层熬资历,一点点往上爬,一步一个脚印。

    能正式进到王玄队里工作,起码得先熬个两三年,更别提进那些更资深的考古队。

    周旋知道白行樾的意思——白帆是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的挂职领导,能成为她一跃三级的敲门砖。

    按理来说该高兴的,可周旋只觉得无地自容。

    这两年,她确实通过宁夷然积攒了不少人脉。她没那么不识好歹,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当初宁夷然给的,她照单全收。

    可不知怎么,面对白行樾,她那股又别扭又矛盾的清高劲突然上来了。

    她不想对白行樾越欠越多。

    明知道不该扫他的兴,周旋还是说:“怎么没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白行樾说:“没来得及。本来想等开完会再安排你们见面。我舅舅性子急,等不了,突然来了。”

    周旋说:“白院长知道我是谁吗?”

    白行樾说:“什么是谁?”

    “……我和宁夷然的事。”

    白行樾语气很淡:“知道的话,你这趟就不去了?”

    周旋确实不想去,但不是因为宁夷然。

    她突然问起这个,是怕白帆对白行樾不满。毕竟,跟发小的前女友搞到一起,这听上去能有多光彩。

    午高峰,十字路口堵车严重,鸣笛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等到交通没那么拥堵了,在车起步前,周旋忽说:“要不还是算了吧。”

    车厢里死气沉沉,把外面隔绝成两个世界。

    白行樾原本就有点窝火,听到这话,平静地笑出一声:“所以,只有宁夷然给你的你才要?”

    第38章 第38章小没良心

    这场架刚要吵起来,一瞬间熄了火。

    周旋主动退一步,和白行樾一起去见白帆。

    到了茶楼,守在门口的服务生认出白行樾,领他们去包厢。

    周旋不知道,里面不只有白帆一个人,还有白帆和王玄的老师——上一任考古研究所所长,学术造诣一般人无法企及。

    周旋完全没准备,平时妥帖利落,此刻跪坐在蒲团上,一句场面话也讲不出。

    黄花梨木的四方茶桌,从茶具到案台上的香炉都讲究,茶也是好茶,可惜周旋嘴里没什么味道,品不出入口回甘的香醇。

    在学校的时候,白帆听周旋导师夸过周旋几次,今天见到,觉得这小姑娘在考古方面是有天赋,做人却远不如夸赞的那么圆融,但待她还算客气,话里话外都在提点。

    除了白行樾,在座都是搞研究的,话题偏学术,这顿午茶吃得像开座谈会。周旋一片空白,硬着头皮听着,最该有目的的人反而话少得可怜。

    到底心境不一样了,就算以前和现在都是为自己,她也没法像陪宁夷然应酬那样言笑晏晏。

    一口气

    堵在胸口,周旋中途上了个洗手间,出去透气。

    回来时,她看了白行樾一眼。平时他喜怒不形于色,大概被她气到,此刻脸色好不到哪去,连眼神都漠然。

    两人全程没怎么交流过。

    下午,周旋随白行樾将人送到下榻的酒店。

    白帆心疼外甥,走前嘘寒问暖一番:“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啊?老在这屈着,也不是回事。”

    白行樾说:“等忙完这阵子,一周左右吧。”

    周旋不经意地抬了抬眼。

    知道他年后就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白帆拍拍白行樾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小子打小干过不少荒唐事,但舅舅知道,你一直是个知分寸的。眼看要三十了,该收心了。”

    话里或许有意指的成份,周旋对号入座,盯着袖子上的纽扣,眼角发烫。

    那茶楼禁烟,白行樾一直憋着,到了地库,倚车身抽烟。周旋拉不开门,没法上去,单手抱臂,背对通风口杵着。

    他不想和她讲话,摆明了要晾着她。

    过了会,白行樾使劲按灭烟头,淡淡道:“你这样不如不来。”

    早有预感,今天这场口角避免不了。周旋无声吐出一口气,尽量维持平静:“我知道你是好意,不会不领你的情。”

    白行樾说:“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领情。”

    “就算你不领,我也没想平白无故欠你的。”周旋顿了顿,低声说,“你在我这图的,不是都得到了吗?”

    白行樾目光盯她,凉笑一声:“既然这么想跟我撇清,用不用从头开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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