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幻: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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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章“当年之事,朕并不知情……

    求亲?

    唐璎微微顿首,继而垂下头,眸中闪过一缕自责。

    “大人之所以没去,是因为腕骨处的伤吗?”

    毕竟于他而言,断腕无异于送命。

    “与你无关。”墨修永却摇了摇头,眉宇间蕴含着深杂。

    “嘉宁十六年,我接到了一封匿名信。”

    章府走水后,为护阿璎逃出火海,他的脊骨被横梁砸断,左臂被灼伤,腕骨粉碎,足在卧榻上昏睡了三个月才苏醒。

    待他终于能下地行走了,阿璎的生辰也近了。

    那日,他去城郊猎了两只鸿雁,欲送去章府作求娶的聘礼。入城后,通政司的小吏拦住了他,说是建安那边有人给他捎了信。

    建安城的信?

    他眼皮微跳,心头顿时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因他身份特殊,以往裴序若是有事相托,定会令北镇抚司的亲信飞鸽传信与他,万不会走官府的通政司。

    难道是朝廷的人?

    手指紧攥着信封,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

    素笺之上,开头的称呼便是“致莫同之子”。

    他面色一变,颤抖着展开信纸,短短的一行字已足以令让他胆战心惊——

    “汝若不欲让忠渝侯之女随乃父一同遗臭万年,速与其斩断联系。”

    唐璎闻言猛然一窒,心中五味杂陈,望向墨修永的清眸中隐有游光浮动。

    只几息,却又暗了下来。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当年那段情伤背后竟会有这样的隐情。

    “你为何不告诉我?”

    答案不言而喻——

    “伊人姣丽,身残的墨家钜子尚且自愧于己身的卑弱,佞臣之后又当如何?”

    闻言,唐璎鹿眸微湿。

    她明白,一旦墨修永莫同遗孤的身份被曝光,谁人若是嫁了他,必将声名尽毁,命在旦夕。

    她这一生虽说亲缘寡淡,却长于高门,自小锦衣玉食,仆从环伺。而今想来,十五六岁的自己虽有追爱的勇气,却未必能如年幼时的墨修永那般顶得住兴中百姓的怨愤与凌辱。

    而墨修永则正是因为有过那段不堪的经历,才愈发不忍让她受苦。

    他考虑的远比她想象得多。

    幽灯下,男子的声音仍在继续,飘散在侵骨的海风中,愈显低泠。

    “不久后,我便从裴序那头接到了消息——太子求亲忠渝侯府。”

    接到匿名信后,他便清楚两人之间缘分将尽,却未曾想这一日竟来得如此之快。

    隔日,他放飞了大雁,一连几日粒米未进,彻夜不眠,终于章府再次见到她时,狠心说出了那句“——嫁给太子,不是挺好的吗?”

    此言一出,她目色怔然,面容苍白,眸中闪过莫大的失望。

    她原以为他今日过府是为求亲而来吧。

    见她失魂至此,他的心又何尝不在滴血。

    锦衣卫迎亲那日,他跟在仪仗队末尾,随着队伍走了好远好远,一直跟到建安城的城楼。

    城门前,她回了头,他却返了身。

    甲板上,唐璎深吸一口气,竭力忍住喉中哽咽,哑声道——

    “那封匿名信……大人可知是何人寄

    出?”

    墨修永颔首,手撑着桅杆,眸光起伏不定。

    “我托裴序查过信件来源。信是从东宫寄出的,便由此怀疑是太子的意思,然而”

    说到此处,他双手紧握成拳,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昔年,当他得知信件出自东宫后,为免给裴家带去麻烦,遂只能跟裴序断了联系,从此销声匿迹。

    经年过去,裴序终于大漠中找到了他,见面后的第一句便是——

    “除周诚外,你还有一个妹妹名叫周惠。”

    层层戈壁之上,赤霞如火,黄沙漫天。

    裴序的声音很淡,眸中厉色却让人不寒而栗,白皙的面容上还隐着几分哀愤。

    墨修永明白他此行的目的。

    他与裴家失联已久,裴序之所以放下公务不远万里寻他而来,皆因裴夫年事已高,如今已在弥留之际。心中之牵挂,唯有他这已故上司的儿子。

    裴序的目的,便是将他带回建安,见裴夫最后一面。

    见他不为所动,裴序背过身负手而立,目光移向敦煌的方向——

    “去年观世音菩萨寿辰,远宁伯举家去长宁寺祭拜,周惠因不慎打翻了祭台的供果而被周夫人罚睡茅房、打扫下人的通铺,便是连吃食亦被换成了猪圈中剩下来的残糠。”

    墨修永听言大震,他虽早已从父亲口中听说过周夫人的狠毒,但她对周惠做的那些事可谓丧尽天良!

    裴序不过只言片语,便勾起了他年幼时期最为不堪的那段回忆。那些被人扒衣游街、扔猪圈、浸粪坑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他疼过便罢了,如今就连他的妹妹也……

    “——我随你回京。”

    他想要考取功名,带母亲和妹妹脱离苦海!!

    然而,志向虽已立下,钱财却成了问题。

    他的手早已不适合作画——

    断腕之人不仅拿不动长枪,便是连字都写不好,可谓文不成武不就。

    他物欲不高,在外漂泊的那些年,勉强做些杂活倒也能维持生计。然建安城开销大,衣食住行、拜师打点样样要钱,他不欲向裴府讨要,便只能如乞丐般宿去了草庙。

    恰在这时,维扬旧居的友人捎来了一件包袱,说是他曾经的故交转寄过去的。

    故交?

    他眉心一颤,似是想到了什么。

    猛然抖开包袱,一捆捆罗列齐整的卷轴跃然眼前。仅从墨香推断,他便知晓这是他曾经赠予心上人的画作。

    “玉石”先生名号尚在,画作依旧价值千金。如此,倒是凑足了拜师的束脩。

    可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赠予她的画作不下百幅,可眼下收到的却只有寥寥三十余幅。饶是寄来的这些已足以解决他的燃眉之急,可思及那缺少的七十余幅,眉宇间不由划过一抹寂然。

    其实他隐约也猜到了,那些没能寄给他的画作皆为她的丹青小像。阿璎秉性清正,不欺暗室,以她的习性,嫁人后应当已经悉数销毁了。

    世人皆言“玉石一笔,价值千金”。

    可她烧掉的又何止千金墨宝,那是他年少时的心意。

    展开昔年旧作,往日的一幕幕在脑中浮现。

    父亲,你看,我为她临了那么多丹青,也听了你的话,将自己活成了一个没脸没皮的登徒子,却终敌不过兰因絮果,一枕槐安。

    我到底还是走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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