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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陛下难哄,那不哄了》 12、第十二章(第2/2页)
懒?每回都要旁人提醒你才肯动动那惫懒的身子,若是没人说,便是彻底不肯动了。”
妙珠有些不明白的他的意思,听着陈怀衡的话,越发觉得他像是无礼地给她安了罪名。
她哪里敢在他面前偷懒,何至于此?
不过,她也早已习惯陈怀衡的无理取闹,她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更明白不了陈怀衡心中介怀的是什么,她塌了肩,认了命:“陛下说的是,陛下责罚。”
她大概是觉着,一道戒尺,不会比人的拳头、巴掌更疼。
看出妙珠的破罐子破摔,陈怀衡兀地从喉中溢出了一声冷笑,手上的戒尺猝不及防落在了她的掌心。
他下手很重,戒尺敲在人的手上就像能把人的骨头连着筋一块打断了似的,妙珠一时不察,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反应过来后,忙收住了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陈怀衡只落了一板,妙珠便觉手要断了,她颤着手不敢瑟缩,不知陈怀衡最后会罚她多少板。
“朕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说得出来自己错在何处,朕便饶了你。”
“否则,不用刽子手,戒尺也能叫你断手。”
妙珠丝毫不怀疑陈怀衡口中所说的真假,就仅仅一下,她的掌心就火辣辣的疼。
不出十下,筋骨就能跟着一块断了。
可是,她错在哪里了?她极力去回想方才陈怀衡说得那些话。
他嫌弃她惫懒。
嫌弃别人不叫她,她就不服侍他......
这在妙珠听来显然是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是,她得细细品出陈怀衡话中的意思,让自己少挨顿打。
她眉头紧紧皱着,思索着自己犯下的过错,陈怀衡给她时间,毕竟这事关她的双手,他在这方面倒是大度得可怕。
妙珠冷汗涔涔,在恐惧面前,脑海忽然灵光地想明白了什么。
她看着陈怀衡,试探性地问道:“是奴婢惫懒,前些时日没能跟在陛下身前服侍吗?”
他的话,只能是这个意思了。
这怎么能怪罪她呢?分明是他先来嫌她丢脸的,他将她遣走,她难道还要不知死活地往他跟前凑吗?
她见陈怀衡没有反驳,眼中也瞧不出不满,便知自己应当是猜对了。
她匆忙为自己辩解:“奴婢本以为是那段时日惹了陛下不高兴,怕在陛下身前,您要看了心烦......奴婢绝无偷懒之意。”
“是吗?可是朕瞧你在后苑之中,也很高兴啊。不用侍奉在自己的主君面前,你便这般高兴?”
妙珠的脑子难得机灵,她极快地想了个说辞,道:“不是的,陛下,便是在后苑里头,心中也念着陛下,陛下是天,无所不及。”
陛下是天,无所不及。
怕陈怀衡不信,妙珠笑得谄媚:“奴婢心中真的真的一直念着陛下。”
陈怀衡向来不喜巧言令色之人,即便知道她在阿谀曲从,然而,她笑得那样真心实意,却也如同是真的一般。
人倒还没有蠢死了去。
既然知道错了,他可以仁慈地再给她个机会。
他收了戒尺,大发慈悲地赦免了她的罪恶。
他又突兀地问她:“名字。”
妙珠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马上明白了他在问什么。
“妙珠。”
她说她叫妙珠。
陈怀衡从来不过问宫女的名字,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宫女是个寿命极短的物件,没必要知道名字,或许是她的衷心打动了他,又或者今夜陈怀衡饮了酒,酒在身体里面晃荡不住,就往嘴巴里面跑,从嘴巴里面说出去了。
花落秦川流水香,雨清荷玉妙珠藏。
妙珠妙珠,光而不耀。
“妙珠......”陈怀衡没什么情绪地评价,“倒是个好名字。”
然而,妙珠却自顾自地从从陈怀衡那冷淡的声音中揣测出他的言下之意。
她觉得他似在讽刺她:你这样的人,配得上这样的名吗。
妙珠慌忙解释道:“奴婢原本也不叫这个的。”
“那叫什么。”
“小乞。”
“乞丐的乞。”
妙珠对名字带着堪称可怕的敏感,外祖给她取了个又贱又简单的名字:小乞,她从出身以来,就听着外祖、母亲,小乞小乞的唤她。她没读过书,可是也听得出来这是个很下贱的名字。这个名字如影随形地跟了她八年,一直到母亲他们死了,她跟着裴嬷嬷进了宫后,嬷嬷说以前的名字不好听,给她新取了个名字叫妙珠。
妙珠一直害怕别人知道她曾经叫小乞,更害怕别人会来问她,你为什么要叫妙珠?
如果有人问她,那她大概就要因为羞愧,而马上将自己的曾经和盘托出。
就如现在,陈怀衡分明什么也没有说,可妙珠凭借着自己的揣测,下意识就将过往的贱名马上告诉了他。
陛下,不要问我为什么叫妙珠,我也不知道。
我告诉你,我从前叫小乞,乞丐的乞,所以,不要再问了,我也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卑贱的人要叫妙珠。
按理来说,陈怀衡不会想要知道了解或者知道一个宫女的苦痛,即便他很聪慧,能轻而易举地看穿人的脆弱与心事。
然而,妙珠的眼神实在是太复杂了,那些复杂的情绪在她那样的人身上,叫人觉出了无尽的割裂。
就连陈怀衡竟都沉溺于她的那双眼。
他顷刻之间就意识到自己错了神,反应过后,暗自恼怒妙珠那双眼睛竟能有如此多的情绪,纯一、谄媚、讨好、惊惧......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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