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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陛下难哄,那不哄了》 【终章】(第2/5页)
做声,默了好一会后,忽然又道:“你真的会让我走?小聿往后我真的又想见就见。”
陈怀衡久没说话,久到妙珠以为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
“先睡吧,妙珠,现在就不说这些了。”
还在的时候,就不要说这些分别的话了,左右也就这几日了。
妙珠疑心陈怀衡这是在转移话题,心想他也确是狗改不了吃屎,嘴巴里头应得好听,哄人的话也終究只是哄人的话。
日子就这样慢慢地过下去,转眼却又到了妙珠的生辰。
她的生辰在九月的下旬,是个秋高气爽的季节。
陈怀衡早早就在准备着她今日的生辰。
他给她塞了好多好多的好东西,又给她塞了好多好多的钱,他又把她的头上插上了好多漂亮的珠宝,让她穿上花花绿绿的漂亮衣裳。
妙珠,妙珠,你是全天下最体面的人。
就算以后我不在你身邊,你也得当全天下最体面的人。
锦聿学了好多的吉祥话说给妙珠听,妙珠看着这小小的人一本正经地说着那些贺词,止不住的笑。
这个生辰从早上开始便热闹得很,一直闹到了傍晚的时候,锦聿都有些累了,被宫人牵下去休息,只剩下了妙珠和陈怀衡待在一处。
黄昏落在他们的身上,在他们的身上洒上了鲜艳的红。
他们坐在后苑的石阶上,他们难得安静,安静得就像是这三年之中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陈怀衡双臂交叉,枕放在膝盖上,他的下颌靠在小臂上,目光落在后苑中的花花草草上。
他的声音辨不出什么情绪,就连脸上也没什么神情,他道:“妙珠,你今日高兴吗?”
妙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了这话,却也如实道:“高兴啊,没什么不高兴的。”
陈怀衡道:“你高兴就好。”
他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她高兴就好。
陈怀衡道:“妙珠,你走吧,现在就走吧,我放过你了。”
陈怀衡的声音很淡很淡,淡得如烟如雾,恍若顷刻间就要消散。
若细细辨之,不难听出其中夹杂的淡淡的哀傷。
陈怀衡曾经怎么都不肯放手,便是对妙珠爱恨到了极致也不肯放手,当痛苦牢牢侵占了他的心神,他也不肯放手,可是察覺到了妙珠的痛苦和恨后,陈怀衡也終于知道,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
他看到她那麻木的、痛苦的、无力的眼睛,他意识到,在继续下去,迟早会把妙珠逼的和他一样,成个半死不活的疯子的。
所以。
走吧,妙珠。
你还是走吧。
我放过你了。
陈怀衡这话说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妙珠一时之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
陈怀衡方才说的话,她没听错吧。
陈怀衡转过头去,看着她,低低地笑了一声,他道:“你现在出宫去,倒还赶得及,若再晚了,宫门落了锁,可别怪我不放你。”
妙珠不知陈怀衡是在打些什么算盘,也不知他说这些话是真又是假,可听他说宫门就要落锁,也不敢耽搁,最后終是什么都没再说,起了身。
她往着里殿的方向通外殿出宫,可行至一半,站在门槛那处,回过头去再看陈怀衡。
他没有回头,仍舊是和方才一样的姿势,他坐在石阶上,脑袋枕在手上,一动未动。
妙珠总覺哪里古怪,总觉陈怀衡不该是这样的。
可他偏偏就是这样了。
陈怀衡
三年的时间真的让他变了好多好多。
妙珠抿了抿唇,最后终是收回了头,往外走去,卿云和荣桃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在外面等着她了,荣桃的手上拿着包裹行囊,方才陈怀衡给她的东西全在这里头了,荣桃对她说:“妙珠,陛下允我同你一道走。”
他怕路太长,一个人难走。
他怕她没人陪,终也孤寂。
他怕她被人欺负,也没人护着。
荣桃为人圆滑,年纪不大,办事却稳,妙珠又总把她当妹妹来看,她们结伴,他也安心一些。
至于其他的人,就别再跟了,妙珠知道,又要不高兴,疑心他是派人盯视着她。
妙珠见此景,便也知道陈怀衡大概是没再说笑,他是真的要放她走了。
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同荣桃一道,离开了乾清宫中,往宫外的方向走去。
而陈怀衡,自打妙珠离开之后便一直在后苑之中坐着。同方才一样的姿势,从始至终也没再动过。
妙珠当初离开的时候是个春日,自此,陈怀衡的一生都像是停留在了那个季节,停留在了妙珠说喜欢他的那一刻。他总是想要爬出这四四方方的昏暗天地,他太贪心了,分明已经万人敬仰了,可却还是想着往后一生皆阳光明媚。
院中的白玉兰又落了个彻彻底底,夕阳落在这光秃秃的枝干上,将万事万物都衬得了无生机,夕阳的余晖如浪潮一般席卷了人间大地,若是细细观之,其中定然还夹杂着一些细碎的往事。
往事就像是碎渣一样混杂着余晖,稍不留神就将人刺得鲜血淋漓。
那些幸福的、痛苦的往事都一起席卷而来。
而陈怀衡最后还是被那些黑暗没了顶。
他违背自己的本心,背叛了二十来年的信仰教条。
他一直觉得权利可以得到一切的东西,直到很久很久,失去了妙珠之后,他才终该明白清楚,权利并不能使掌权者得到想要的一切,所谓的九五之尊,在爱面前众生平等,也并没有比誰高贵到哪里去。
妙珠,我爱你。
所以,我死也会放你走的。
她要活在光里,她要至尊无上,这样,他在烂泥淖里面才痛快。
天都快黑了,陈怀衡终于起了身,他往里殿走去。
卿云见他进殿了,便向他禀告道:“妙珠走了,东西我也都让荣桃捎带上了。”
陈怀衡“嗯”了一声,再没说其他的话了。
他走到了那张处理公务的桌案前,挥退了所有的人。
他面无表情的 ,又做起了那件熟练的不能再熟练的事了。
他掀起了衣袖,那上面全是不堪入目的疤痕,密密麻麻地布满在小臂上。
他用一把短刃在自己的小臂上作恶,面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有的竟是那些细细密密的痛快。
他看着烛光下,手腕那处蓬勃跳动的青筋,那薄薄的肌肤下面,应当汩汩流动着罪恶的血液。
陈怀衡从没割过那处。
因为不用想也知道,那处割了,明天他就可以躺进皇陵里头。
可是不知道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冲动,陈怀衡看着那一处,慢慢地把刀刃慢慢地抵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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