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甘做替身: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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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徒弟?不存在的。

    当时谢衡玉在谢家本就名望不高,同门之中对他都是嫉妒眼红的多,心悦诚服的少。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在剑阁之事后更是降到了谷底。因此,众人听闻他要涉足灵山学剑,半是冷眼看好戏的,半是对着他那个“谢家长公子”的位子眼红心热,觉得我上我也行的。

    可谁都想不到,一年之后,谢衡玉从灵山重返谢家时,竟当真是学成归来。

    那清光剑意,剑如其名,灵动潇洒,温柔和煦。只见风月,不见杀气。那是和光同尘的剑,收剑似融于万物,起剑更是美不胜收,轻易便叫人卸了警惕。

    可若是修为相近者切磋,一招之内,却能轻易制敌。

    清光剑意在谢衡玉手中,折服了谢家一半剑痴,迷倒了天都一半佳人。

    从此之后,他依旧没有本命剑,但行走修仙界,天光之下,无处不是他的剑。

    “玉公子”的美名,也是那个时候便有人开始喊的了。

    但只有谢衡玉自己知道,不管他表面再怎么光风霁月,内心深处,却到底还是不甘——因为深深不甘着在谢家

    剑阁不被选择的那个时刻,他在无数个深夜将踏星剑法翻阅,将一招一式都深深印入脑海。

    因为没有在剑阁拔出本命剑,许多人都理所当然地觉得谢衡玉不能使用踏星剑法,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不使用踏星剑法,并不是因为自己挥不出那凌厉的一剑,而是因为他不能。

    踏星剑法,修的不是收敛的剑意,而是宣泄的剑意,不是“别无所求”,而是“偏要强求”,是少年意气,无限风光,将世间万物收拢掌下,死也轰轰烈烈的剑意。

    而他压抑了太久,且只能继续压抑——若他要强求,那他的多年积怨,多年不甘,多年来默默承受的一道道伤疤又会被血淋淋地翻开。

    他知道,若真到那时,他的“偏要强求”,便不再是少年意气那样简单的事情。

    那得是火上浇油,伤人伤己。

    可是如今……却有些不一样了。

    谢衡玉是那样轻而易举,且毫无负担地挥出了踏星剑法中最后的,也是最凌厉的一剑。

    但这一次,他的强求不是为了自己内心的不甘——他是要在半步化神手下,强行留下一个人。

    池倾在遇到他之前是怎样风光无限,花团锦簇,在遇到他之后,他也要她如此。

    半步化神又如何?他偏要她安然无恙,稳坐高台。

    “啪嗒、啪嗒……”是鲜血滴落在草叶上的声音。

    谢衡玉的周身满是血雾,不知何时,七窍也在淌血,身上的每个毛孔……乃至指缝都被撑开,鲜血从那细小的缝隙中凝出来,继续融到那血雾形成的结界中去,凄惨至极。

    可是,在这种情状之下,谢衡玉那双灰眸却亮得惊心动魄——快要到了,力竭之时,或者说,血盾爆发的瞬间!

    陡然,血色蔓延,剑意浩荡。

    谢衡玉侧过脸,回首望向身后不知何时,被血盾结界拦在外面的池倾。她那双漂亮的星眸含着太过哀切的泪水,整个人像是落了水的小猫一样无助地撑着结界朝他摇头,张口闭口,像是在说什么。

    谢衡玉听不见她的声音,下意识觉得她唤着自己的名字,心尖像是被猫爪子挠出了血印子,隐隐作痛,却也舍不得。

    他用力看了她一眼,转头挥剑。

    焚天掀卷着血浪,剑意冲天而起,直朝公仪夔的黑色灵压而去!

    谢衡玉紧握着剑柄,连指尖都颤抖——这是最后一击了,若是没有办法……

    却在此时,被池倾困住的尸潮突然发出一声恐怖的暴喝。结界外,池倾脸色一白,当即呕出一口血,视线死死投向那吼叫声传来的方向,不祥的预感瞬间达到巅峰。

    电光石火之间,她蓦然想起曾在阮鸢体内发现的那一抹尸傀之气,那气息与谢衡玉吞下的那枚妖丹中的极其相似,当时她没来得及细想它的来源。

    可如果,那气息与妖丹的尸傀之气同出一源……

    有没有可能,公仪家也早已被魔族渗透了?

    “谢衡玉,谢衡玉!”池倾彻底慌了,她的视线落在谢衡玉的身上,试图砸开血盾结界去试探他体内的魔气——可是,那结界哪是能轻易破开的呢?

    几乎是走投无路的绝望正要攀上的瞬间,周遭天崩地陷,整座山直接往平地塌陷下去!

    池倾望向眼前纠缠在一起的血色与沉黑,咬了咬牙,握着储物链中仅存不多的灵器轰然朝那结界一拳而去——

    可正是她拳头即将落上的一瞬,那血盾结界竟突然消散了!!

    池倾身形不稳,重重扑在谢衡玉后背,他本用剑支撑着身子,如今被她一扑,下意识像回身接住她,可身子一晃,两个人连带着一起落在了地上。

    谢衡玉眼前全然是模糊的,两个人血淋淋地倒在一起,他只来得及勉强抬手抚上她的手指。

    “没、咕噜噜没事……”他试图出声安慰她,嗓子眼咕噜噜地,却只冒出一口口鲜血,池倾勉强撑起身,看见谢衡玉那张完全被喉中鲜血覆盖的脸,哀惨地愣住,许久后竟要哭不哭地笑了出来。

    “……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到这一步。

    不是说……让他走了吗?为什么又会这样呢……为什么和藏瑾一样呢?

    她伸手去擦拭他脸上的血渍,可不知何时,她的手也满是鲜血,污糟糟的一片,将他的面容抹得越发模糊。

    池倾感觉自己脑子里的一根弦仿佛崩断了,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仿佛又变成了多年前的那棵血糊糊的银叶子树。

    可是多年前的最后,是烁炎找到了她。

    现在呢?在着远离圣都的修仙界,还有人会来吗?

    蹒跚的脚步声从身边传来,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池倾无力地抬头朝那声音的来处望去,正对上公仪夔那一具披着外衣的骨架子。

    那骨架子满身都是血,比谢衡玉好不到哪里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了似的。

    他空洞的眼眶盯着池倾,仿佛有凄厉的风声从口里穿梭:“花……花……”

    池倾死死盯着公仪夔,一句话都没有说。

    “花花啊啊啊……”那枯朽的骨架朝她抬起手,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半步化神最后的灵压依旧令她感到了死亡的逼近。

    池倾惨笑起来:“有没有可能……真正的七伤花,我从没有留在自己身边?”

    灵压迎面而至,尸傀狂吼,山体塌陷。

    池倾缓缓闭上了眼睛。

    混乱的生死一线,谁都没有注意到,缕缕暗惨惨的尸傀之气从谢衡玉体内,从山腰下的阮鸢体内,从无数干尸体内迅速涌出、聚集……骤然朝池倾扑来……

    骤然,挡住了公仪夔的动作。

    “喀拉喀拉、哗啦啦……”

    预想中的死亡并未到来,骨架散落的声音传入池倾耳畔。

    她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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