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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定夷》 90-96(第5/13页)
线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自己身上,沈淙向来不是怯场的人,现下却有些不知所措,强装镇定地站在谢定夷身边,袖子中的手却紧张地掐住了掌心。
寓意恭贺的凤居语三三两两地在人群中响起,但全然陌生的语言还是让沈淙茫然地抓紧了身旁之人的衣袖,尽量让自己露出柔和的微笑,谢定夷难能见他这般无措的样子,笑着抬手搭住他的肩膀,语速极快地给那些人回话。
许是谢定夷叮嘱了什么,那些人的打量很快就不再那么灼热,几句话的时间,一摞碗又不知从哪里送了上来,谢定端从毡房侧边的篓子里捞出一个酒壶,一个接一个地往里倒,金线自皮囊倾泻而下,撞入碗中时溅起细碎的银星,酒液澄亮地如同融化的水晶,在碗底打着旋,泛起层层叠叠的蜜色涟漪。
递酒碗给沈淙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看着有些文弱的青年,衣着打扮和其他人也不大相像,用熟练的中梁话笑着对他说:“凤居的习俗,接风洗尘,除祟纳祥。”
沈淙忙伸手接过,到:“多谢。”
凤居的酒比他过去喝过的所有酒都要浓烈,铺面而来俱是醇香的酒气,他双手捧着碗,努力地想要一口气喝完,但饮至中途还是不小心呛咳了一下,下一息,尚在唇边的酒碗就被一只手拿走,谢定夷动作自然,甚至看也没看他,直接便仰头将剩下的半碗酒一饮而尽。
见此情景,周围立刻发出了善意的起哄声,沈淙面红耳赤,袖中的手被她牢牢抓在掌心里。
正如谢定端所说,毡房中已经备好了酒宴,就等他们来落座,只是他们并没有分案而食的习惯,所有吃食都放在一张长长的矮桌上,最显眼的自是最中间的松木盘,上面卧着一只烤得金黄的烤全羊,焦褐中泛着蜜光,走近了还能闻到酥油和炭火的浓香。
谢定夷拉着他坐在了上首,谢定端次之,其余人也纷纷找到位置落座,就连赵麟和时弄雨也被几个青年推至了席间,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挤做一团。
刚刚和沈淙说话的那个青年坐在了他右手边,见一旁两人已经喝起了酒,他便让人给沈淙上了一壶奶茶,举杯和他笑道:“在下庄华贞,是阿真的父亲。”
他这个介绍委实有些奇怪,但沈淙也不好说什么,正要举杯,一只手就从后方扣住了对方的脖颈,另有一长相俊朗、肤色黝黑的青年挤入席间,咬牙切齿地笑道:“我就不在一会儿,你就在客人面前冒认身份。”
庄华贞看着瘦弱,但一伸手就把那男子的手给拽了下来,笑眯眯地说:“不要在客人面前失礼。”
男子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往前一送和沈淙相碰,道:“我叫延冲,是塞罕的男人。”
“塞罕就是谢定端。”他怕他不明白,又用生涩的中梁话快速补充了一句,仰头把那杯酒喝完,往下一放,利索地磕在了桌子上,像是宣示主权。
庄华贞皮笑肉不笑,把延冲喝过的那个酒杯丢到他怀里,字正腔圆道:“你给我滚。”
两个男人在这里争了一轮,但坐在谢定夷身边的谢定端却浑不在意,自顾自的和谢定夷把酒言欢,周围的人也无动于衷,像是早已习惯,直到谢真从侧边迈步跑了上来,在经过延冲身边时被他一把拉住。
两人说了几句话,像是在商量等会儿要干嘛,沈淙听见她管延冲叫“翎吉”,过了一会儿,她对着庄华贞也唤出了这个称呼。
庄华贞温柔地笑了笑,示意她坐下来吃饭,抱过她,让她坐在自己和沈淙的中间。
席间有人站了起来,手持银刀去划那烤全羊的脊背,刀锋下陷的霎那,脆皮下倏地涌出琥珀色的肉汁,热气混着粗盐与野葱的辛香轰然四溢,滚落的油珠在其下烘煨的火炭上炸开细小的焰花。
几只羊腿被拆解下来,送到了谢定夷几人的面前,谢真率先捧起来大快朵颐,吃到一半,发现沈淙刚刚用刀把那羊肉仔细的片开。
见小孩在看自己,沈淙不知为何有些窘迫——世家礼仪昭然,已经成了他下意识的行为,在晋州和梁安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大家都这样,可到了这里,这种礼仪反而会引起他人侧目。
大人们知晓缘由,顾及礼节,自然不会在意,但孩子就不一样了。
好在谢真只看了几眼就挪开了目光,甚至还起身拿过一碟酱料,往他面前推了推,说:“用这个,这个好吃。”
沈淙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松快下来,弯弯唇角,接过来,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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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真吃完一整个羊腿,又喝了两大碗奶茶,精力充沛地说要和谢定夷去骑马,但庄华贞却不赞同,一边细致地给她擦手一边道:“你不是答应了父亲吃完饭要乖乖睡觉的吗?”
一旁的延冲也说了一句话,听语气是在附和。
谢真撅撅嘴,但还是说话算话地站起了身,等庄华贞也要陪她一起离席的时候,她突然指了指沈淙,说:“我想要他陪我去。”
庄华贞耐心解释道:“沈公子是客人。”
“没关系,”沈淙笑笑,道:“我陪她去吧。”
他扭头和谢定夷说了一声就准备离席,一旁的谢定端听到这话,嘴角笑意未变,眼神却暗含警告地看了一眼谢真,对方咧嘴一笑,背着谢沈几人朝她做了个鬼脸。
出了毡房,眼前又是一片辽远壮阔的景象,蓝天白云,草场繁茂,沈淙俯身问谢真:“你要在哪午睡呀?”
谢真说:“我不想午睡,我想去骑马。”
沈淙料想她会拉自己出来也是因为这个,脸上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蹲下身,道:“可是我不太会骑马,怎么办呢?”
谢真眼睛一亮,说:“没关系!我教你,我们去骑姨姨的马!”
沈淙笑道:“你突然想骑马,就是想找踏星啊?”
谢真忙不迭的点头,拉着他的手就想往帐后跑,说:“我知道踏星在哪,快走快走!”
沈淙没动,将她拉回来,商量道:“这样吧,你如果愿意现在去睡午觉的话,我就和你姨姨说,明日让踏星陪你玩一整天,怎么样?”
他看着谢真一下子变得纠结的表情,循循善诱:“你看,我刚来这里不久,和你母亲父亲也不熟悉,若是说好了要陪你睡觉,却背着他们带你去骑马,回头该怎么对他们交代呢,而且今日你还得花时间教我骑马,多不划算,倒不如明天得一整日来得畅快。”
谢真犹豫了两息,怀疑地看着他,说:“踏星是姨姨的马,又不听你的。”
沈淙笑道:“可是你姨姨听我的呀。”
谢真叉着腰,气势十足地绕着他走了一圈,最后歪头道:“……真的?”
沈淙朝她伸出自己的左手,动了动食指,示意她看自己手上那个晶莹剔透的玉戒,道:“我拿这个和你担保,若是明日踏星不能和你玩一天,我就把这个赔给你。”
谢真思考了两息,一把将那玉戒取下来攥到掌心里,道:“成交!”
一大一小商定好,谢真就带着沈淙回到了自己的帐中,她的帐子就在主帐右后方,屋内有着不少玩具,零零碎碎放了满地,侧边铺着宽阔的长榻和毛毡。
一进帐,她就蹬掉马靴一骨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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