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定夷》 70-80(第3/18页)
她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进殿——”
随着侍从高唱,文武百官陆续走进了殿内,太子未至,上首帝座依旧空悬,只在其后置了一轻屏,长君殿下虞归璞身着正服,端坐其后。
上朝前的半个时辰,虞归璞才刚刚看完前日堆积的奏折,在窗榻上眯了没一会儿又被侍从叫醒准备上朝,此刻面容端肃地坐在御座之上,心里简直是生无可恋——有觉不睡,费尽心机地去抢这个位置,也不知道图什么。
真是年纪大了。
他胡思乱想了一堆,以手支颌,给一旁的礼官递了个眼神,对方立刻开口,高声道:“有事启奏——”
近日何止有事,根本就是事多的做不完,毕竟不论朝中何人掌权,该干的事情都一样要干,西羌刚刚打下来,后续的事情只多不少,设官署、划疆界、派驻军,再加之临近新年,各地的官员还要进京述职,税收缴情况也未查看,还有各地仓储,运河水利……林林总总加起来,简直是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他做帝君的时候,中梁的疆界还没有那么大,谢檀似乎也没有那么忙,等到燕济打下来,谢定夷也早就有了能参政议政的资本,再加之谢定仰从旁协助,事情慢慢地就都办下来了。
可如今让他一力担之,他才知道这其中事情有多少,也才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需要如何的殚精竭虑。
这几年……她都是这样一个人过来的。
……
一场大朝会整整议了四个时辰,就连午膳都是在崇政殿用的,好不容易将一些事议定,虞归璞也默默松了口气,忙不迭地挥手退朝,起身走下御座。
殿中,宿幕赟正随着文官的队伍慢慢散出了殿外,张淑正又走到她身边,和她说着刚刚在朝上议定的灵州水利岁修之事。
她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句,走着走着,突然抬头看了眼灰白的天空,几朵雪花从天上缓缓飘落,落在她的手上。
张淑正道:“下雪了。”
宿幕赟皱了皱眉,看着前方几个穿着官服,行色匆匆的官员,心中蓦然涌起一阵不安的情绪,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朝中少了几个人?”
“谁?宋尚书吗?”张淑正问:“还是……太子殿下?”她压低声音,道:“先前左相都在街上当着那么多人骂宋家结党营私了,他们一时避嫌也是有的吧,前两次不也都没来?”
“不对……”宿幕赟轻声道:“还少了几个人。”
少了几个武官。
正拧眉细想间,前方宫门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道声音隐隐约约传来过,似乎在问为什么关宫门。
宿幕赟神色一变,立刻拉着张淑正往旁边退了几步,不多时,一队禁军打扮的人就持械冲了进来,以围合之势将朝臣逼回了崇政殿内。
站在最前方的余崇彦被两个下属左右扶着,指着为首的将领厉声道:“你持械上殿!是何居心!”
那人充耳不闻,甚至还将手中的刀往前逼近了几分,道:“刀剑无眼,尚书莫要伤了自己!”
看到眼前的景象,宿幕赟心中的不安终于寻到了缘由,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周遭的人群。
被逼回殿中的人约莫只有一半左右,且大多都是力反谢持揽权的余崇彦一党,还有一些态度模糊不清的中立派。
少了的那几个武官,现在也都出现了,正面色凝重地持械站在他们对面。
张淑正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握紧宿幕赟的手,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宿幕赟紧紧盯着前方,生怕有什么惊变,回道:“不明显吗?”
张淑正低声骂了一句,道:“宋家真敢?”
宿幕赟道:“敢不敢的都做了,先想想我们怎么活着出去吧。”
张淑正又骂了一句,道:“活个屁,我乃陛下亲封,誓死不从贼子,他们要是敢动手我就和他们拼了!”
听到这话,一直不错眼地盯着前方的宿幕赟怔了一息,扭头看向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犹豫了几息还是闭上了嘴,无言地握紧了她的手腕。
……
崇政殿乱成一团,近章宫自然也难逃一劫,这边虞归璞的步辇刚刚落地,宫道上就骤然传来了兵戈之声,转眼间,前路后路全被堵死,左右剑戟林立,数支箭簇对准了他一个人。
抬轿的侍从吓得六神无主,双膝一软就跌在了地上,虞归璞被用力一颠,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废物,伸手给自己拂好衣摆,重新靠坐在椅背上。
前方兵卒分道,让出身后的那个人,穿着太子正服的谢持持剑朝他一步步走来,很快就在他眼前站定,笑道:“祖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孤真心佩服。”
虞归璞道:“太子殿下这声祖父怕是叫错人了,本宫可受不起。”
他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皇室秘辛,声音不大不小,面色分毫不改,谢持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好装的了,是以并未阻止他,而是淡然道:“我既认了母皇为亲,您便是孤的祖父,不论礼法宗亲都做不得假。”
虞归璞道:“礼法宗亲也不是不可更改之物,你母皇能立你,本宫就能废你。”
“孤自然相信祖父有这个能耐,”谢持低头看着手中长剑,道:“只可惜,怕是您没这个时间了。”
“若是您愿意交出监国玉玺,写下罪己诏,
孤会将您安然送回皇陵寺,此后您依旧可以陪伴祖母,安度晚年。”
虞归璞仿佛听不懂她的威胁,道:“本宫在皇陵寺待够了,回来这段时间才发现宫中处处都好,不大想回去了。”
谢持笑着叹了口气,拿着剑举步上前,问:“看来天权在手的滋味真是好,就连您也未曾逃过。”
是啊,如果每天睡不醒也算好的话。
虞归璞在心中默默腹诽,看着她一步步走近,身侧的护卫早就被禁军清理地一干二净,只剩下几个瑟瑟发抖的侍从缩在一旁墙根。
“不过话又说回来,”眼看那剑尖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咽喉,虞归璞又开口道:“这位置的滋味再好,也远没有本宫的性命重要。”
谢持本以为他性子刚直,得好好威逼利诱一番才能得逞,没想到她才刚刚举剑对方就轻易地反了口,愣了一息后随即哈哈大笑,道:“孤终于知道母皇肖似谁了。”
“是吗?”虞归璞眸色沉沉道:“你和你母亲也颇为相似。”
————————————————
虞归璞既松了口,那事情就好办多了,谢持收了兵戈,同他一起回到近章宫铺纸研墨。
一路行来剑戟林立,但他并未有丝毫慌张,在桌后坐定时还认认真真地挽了袖,将笔蘸饱墨汁后悬腕落笔,一字一句地开始写那诏书。
道是:帝王之道,系社稷之重,万姓所归,不容一日无主,今陛下远巡西羌,久无音问,朝野惶惶,百姓忧心。余离宫多年,不习庙堂之事,因惧幼冲未能胜任,擅权摄政。
……
时间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