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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定夷》 60-70(第9/18页)
落到他的颈间。
沈淙把那根头发撩出来,抬头去看她,帷幔外唯有一盏孤灯,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她深刻的轮廓,在脸上拓出深深的阴影,将那未散的水色照得格外明显。
“你脸都没擦干。”他用自己的手背去替她擦,一点点地抚过她的五官。
谢定夷任由他擦,说:“你不是叫我了吗?”
她这再自然不过的语气让沈淙的手慢慢停了下来,维持着姿势支靠在她上方,说:“所以你就来了?”
“嗯,”谢定夷摸他头发,说:“我怕你吓坏了。”
听到这话,一股酸意莫名涌上了喉间,沈淙一下子红了眼,眼泪在眼眶里晃晃荡荡,蓄不住了,掉下来落在她的脸上。
谢定夷没眨眼,静静地和他对视着,眼中依旧是那种惯有的深沉和万摧不折的平和,还有一丝在静水深处缓缓流动的温柔。
沈淙啜泣了一声,抬手给自己擦去眼泪,随即俯下身去把脸埋进她的颈间,闷声闷气地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谢定夷笑了笑,轻轻捋着他脑后的发丝,反问道:“我对你好吗?”
“嗯,”沈淙肯定地应了一声,然后放轻声音,微微抖动着说:“……你不知道我有多……”
多什么?爱你,喜欢你,想你?话到嘴边了,却不知道具体该说什么,不知道用哪句话才能将此刻的心情表达万分之一,沈淙在被子底下摸到她左手,抬起来,一起放到了自己腰上。
谢定夷顺着他的意将他抱紧了一点,沈淙便仰起头,用包着纱布的手捧住她的脸,在她唇角印了一个吻。
他说:“我特别爱你。”
温热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将他所有的冷淡、疏离和别扭都消融地一干二净,纵观他的过往和未来,今时今刻或许是他最为坦陈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心剖得一览无余,喃喃自语地补充道:“……特别爱。”
谢定夷抚了抚他的脊背,说:“……知道了。”
……
分开的这段时日,不仅是沈淙担惊受怕,谢定夷也没有好好合过几次眼,此刻抱着对方柔软的身体,竟久违地感觉到了一丝倦意,沈淙察觉到她的疲惫,转而伸手将她揽在臂弯里,说:“睡吧。”
谢定夷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贴在他的胸前闭上了眼睛,沈淙微微低头,用脸颊抵靠着她的发顶,一只手贴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动。
睡吧。
他哼了些无意识的小调,好一会儿才发现是那首谢定夷给自己唱过的凤居离歌,于是便顺势轻唱起来,道:“……临牖独伫,暮色盈襟,去岁同栽,碧柳已成阴。春鸠在树,其鸣喑喑,远帆如芥,没于遥岑,目随江尽,云共天沉,空持素札,霜霰满髻……”
“……停云再停,岂驻驹魂,长揖山河,此意谁温……停云再停,岂驻驹魂,长揖山河,此意谁温……”
……
一晚上,沈淙惊醒了好几次,每次醒来看到身侧的谢定夷又闭上眼睛继续睡,最后一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感觉背后有只手把自己往前揽了揽,他又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就是日上三竿了,下意识摸了摸身侧,没人,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待看清周围的环境才慢慢缓过神,穿好一旁新备的衣服鞋袜走下床。
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做侍卫打扮,应该是谢定夷的亲卫,见他打开门出来,主动道:“府君,陛下在书房,让您醒了自便就好,留在房中或是去找她都可以。”
沈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却没有去打扰谢定夷,而是先回到房间用了朝食。
一连两日,谢定夷都在书房待到了深夜,等到第三日的时候,赵麟和时弄雨被宁柏带到了此处,见到沈淙平安无事,赵、时二人也纷纷松了口气,接连唤了两声公子。
想起当时的场景,弄雨还是止不住地后怕,向沈淙说明自己当时为什么离开,道:“……追兵上来了,我听到赵麟的信号,只能先去引开他们,公子,你受伤了?”
沈淙见他看着自己包着纱布的手,道:“没事的,都是皮外伤,你们俩呢?”
二人多少受了点轻伤,但早就自己处理好了,闻言便都说没有,时弄雨还没弄清楚状况,看着不远处侍卫把守的房门,道:“公子,我们这是在哪?为什么是朝中的人来找我们?”
他们其实就藏在崤山不远处的一个村中,宁柏几人找过来的时候他差点想动手,却被赵麟按住,说那是自己人,二话没说带着他跟着对方走了,结果真的在这里见到了沈淙。
听到他问,沈淙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较之赵麟,弄雨的年纪要小不少,性子也更单纯,他实在不知如何说明他和谢定夷的关系,只能挑拣着回答了他的问题,道:“京郊的一个山庄。”
此庄坐落在京郊北处的一个山头,占地不算大,名义上属于某个无相卫的假身份,平日里种种果树务务农,实则是朝中各处暗桩的据点之一。
“嗯?然后……”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公子解释下一句,弄雨便直接问出了口,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赵麟用力揽住肩膀,说:“我身上有点痛,你陪我去找个大夫看看吧,刚刚公子不是说叫了大夫吗?”
“有吗?”弄雨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道:“你不是说你没受伤吗?”
赵麟假意咳嗽了两声,说:“内伤、内伤。”
第66章
距离巽州的那场刺杀已经两个月了,梁安依旧没有承平帝的消息。
松月阁内,武凤弦正坐在桌后,眼神格外冰冷地看着立在不远处的谢持,复问道:“……你说要我干什么?”
谢持不慌不忙,道:“比起其他人,最熟悉母皇的自然是父君,只要父君站出来指认那人是母皇,朝野内外便可安定了……”
“砰!”话刚说完,桌上的砚台就被用力掷出,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谢持迅速后退了半步,拂过衣摆躲过那飞溅而起的墨滴。
武凤弦用力拍打了一下桌面,不可置信道:“你疯了,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我指认一具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尸体为你母皇?你到底想干什么?谋反吗?!”
几乎是谢定夷出事的消息一传入宫闱,整个松月阁就被封死了,门口那些守卫日夜值守,从不与他们交谈,他们也无从得知对方到底是谁的人,这两个月他试过那种办法逃跑,甚至气急败坏之下还让宁兰等人举刀动手,可架不住殿外的兵力实在太多,即便松月阁高手众多,还是没有一次成功过。
直到今日谢持来到此处,他才知道这背后安排一切的人竟是他一直以为胆怯无能的孩子。
“看样子父君真是被关太久了,已然忘了如今梁安是谁人做主,”谢持厌烦地看了他一眼,道:“母皇不会再回来了,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让她踏入梁安一步,就当她掉入了河谷又怎样,只要我登基,父君您就是名正言顺的长君殿下,此后便同母皇一起名留青史,生死同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武凤弦气得发笑,双手按住桌面将
自己的身体费力地撑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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