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夷: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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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他居然有点想笑,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像是马上就要从喉咙里冲出来。

    “开门。”

    他吩咐两个站在门内的侍从,慢慢把那匕首横在了自己的颈间。

    随着吱呀一声,大门应声而开,门口的守卫立刻警惕地往门内望来,待看清沈淙的举动,他们神色突变,纷纷作战备状,道:“府君要做什么?”

    “让我出去,”沈淙漠然望着他们,道:“都给我滚开。”

    他的五官实在过于精致,一旦沉下眉眼,显得气势极为迫人,见他一步步走出来,那些守卫谨慎地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余光中,一个守卫已经快速离了此处,应该是去向上司禀告了,另有一个人似乎不信他会真的动手,正要上前,沈淙却迅速将手一紧,锋利的刀刃瞬间在瓷白的脖颈间割开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见他真的受伤,那些人果然不敢再试探,但始终还是将他围合在包围圈中,不敢多退后半步。

    “咻!”正待两方僵持之间,一支利箭倏得破空而来,精准地射中了其中一个守卫的后心,那人哀嚎一声,整个身体往前一扑,倒在地上,完整包围圈立即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缺口,几乎是他倒地的同时,沈淙就猛然迈开了双腿,跨过那个人的身体往黑暗中跑去,

    时弄雨放下弓弩,朝他喝道:“公子!这!”

    双手交握的一瞬间,整个身体就被往上一提,顺利翻到马背上,赵麟持刀冲出,杀入人群为他们断后,眼见马儿消失在黑暗中,他也不再恋战,吹哨唤来自己的坐骑,朝着相同的方向追了出去。

    如今整个梁安城都是谢持的人,城门口自然也不例外,但赵麟身为天下第一剑庄的后人,就算不敌千军万马,在百十人中杀出一条路的能力还是有的,只不过刚冲出城门,身后的追兵就多了几倍不止,沈淙忍住心慌,对着身前的时弄雨道:“去崤山!”

    时弄雨未至一词,默不作声地朝西北方向行去,风声猎猎,卷着夜色从耳边刮过,马蹄从官道踏上郊外泥地,急促砸响,溅起一路泥石。

    近半个时辰的快马后,二人终于行至崤山脚下,几乎是马一停下,沈淙就滑下了马鞍,触地的瞬间双腿倏忽一软,双膝重重地磕在地上,时弄雨连忙来扶他,可刚站起来,他就迈步朝山道上跑去,嘶声道:“你骑马去北山道接应我,半个时辰后我没下来,你就去找赵麟,回晋州!”

    时弄雨大惊,连忙想跟上他,道:“公子……”

    “走!”

    他最后喊了一声,随即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时弄雨欲追不能,又见后方隐隐出现了火光,被迫退下山道,策马离开了此地。

    夜色沉沉,只能靠两侧零星点着的石笼灯辨别前路,左右密林白日看去还觉苍翠可爱,到了夜晚却黑得像是一整块昏黑的幕布,仿若随时都会把他包裹其中。

    山中刚下过雨,让原本就陡峭蜿蜒的山路更加湿滑,布满泥泞,粗重的喘息声混杂着潮气,在黑暗中一声又一声地响起。

    虽是秋夜,可额发在疾走奔驰早已汗湿,贴着苍白的额角,向来不染尘埃的衣物满是泥污,袍角拖着水迹,沾着湿土,随着他的动作一步步地往上拖。

    即便身后的那片黑暗寂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沈淙也丝毫不敢停下,可他已然累极,到后面几乎是踉跄着爬上湿滑的台阶,膝盖磕在角上,冷痛入骨,却根本顾不上查看,手脚并用地挣扎而起。

    夜风裹着山里的潮气灌进衣领,冷得像是刀子,每一次呼吸都已经充满了血腥味,沈淙跪着爬上最后几阶石梯,终于望见了那一点微弱的灯光——

    远处的皇陵寺兀自静立,檐角下的铜铃晃动,随风轻响。

    他竭力攒出一点力气,扑着跑到那一片灯影下,脚下一绊,整个人仰面摔进石阶前的泥中,泥点溅在脸上,混杂着星点血迹,满是污痕。

    他向上爬了半步,胸膛剧烈起伏,像是一尾搁浅的鱼,抬起手用力地拍在寺门之上,掌心痛到发麻,已然没了知觉。

    他咬紧牙关,声音嘶哑,几乎是吼出来,道:“开门!”

    门扉沉重,嵌铁封缝,一时间无人应答,污迹顺着额角流下,模糊了视线,他再一次抬手,用尽全身力气连拍三下,掌骨撞得生疼,却依旧没人回应。

    正当他再次伸手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木栓被缓慢拖动,老旧的门板吱呀一声,沉沉地开了半寸,门口的石灯打在缝隙处,隐约映出一张皱纹纵横的面容。

    是个老僧。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了那人的僧袍,嘶声道:“我要见长君殿下!”

    那老僧看着眼前这个夜半前来,满身狼狈的年轻人,沉默片刻,微微侧身将门扉拉开寸许,道:“随我来吧。”

    沈淙扶着门槛站起来,跌着踏进了山门,寒冷和痛意充满了他的身体,令他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

    老僧领着他穿过了一条幽暗的长廊,木质的地板在脚下吱呀作响,四周都弥漫着淡淡的香火味,很快,他停在了一座小院面前,抬手指了指那门扉,缓步退开了些许。

    沈淙立刻冲上去,跪在门前,边拍门边道:“长君殿下!梁安生变,还望您能回宫主事!”

    “长君殿下!”

    一连好几声,门内才传来了些许动静,支撑着沈淙身体的木门被猛地拉开,他一下失了倚仗,跪倒在来人身前。

    他顾不上自己的狼狈,仰头望向那人,几乎是哀求地说道:“陛下失踪了——”

    这几个字刚从口中说出来,他就感觉自己心底有什么地方悄然崩溃了,可表面上却不得不强撑着,继续说明道:“阙敕旧臣在庆云邑生乱,太子把持朝堂,软禁了武贵君和方丞相,私调沣州和岱州的守军入了梁安城,她这是要趁乱谋反——”

    他的眼神冷得吓人,道:“还望殿下回宫主事。”

    虞归璞当年为帝君时素有贤名,一定能定下那些老臣的心,一些摇摆不定的阵营也会倒戈,只要拖到谢定夷回来——不管她怎么样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这之前,他绝不能让谢持被推上帝位。

    可他说了这多,虞归璞只是垂眼看了他两息,平静道:“我见过你。”

    他无法忍受他的平静,急促地喊了一声:“长君殿下——”

    “放心吧,谢定夷没那么容易死,”虞归璞道:“我离宫前就说过我不会回去的,你找错人了。”

    沈淙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拒绝,眼见他要关门,眼疾手快地将手掌插入了那门缝之间,一瞬间,彻骨的痛楚从指骨传至了心尖,虞归璞一惊,复又打开了房门,沈淙立刻拿那只受伤的手颤抖地抓住了他的衣角,道:“臣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平乐是您女儿啊。”

    听到平乐两个字,虞归璞望向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道:“你就这么想帮她?”

    “为什么你能这么平静呢?”沈淙没回答这个问题,仰面和他对视,语气像是质问,又像是替谢定夷委屈,道:“她为了中梁耗尽心血,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一国帝姬,十四征战,在边关食风饮露,千磨万击,才有如今梁安的安泰,才让这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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