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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缀玉含珠》 120-125(第5/11页)
深夜偷偷想他一小会,再揉成一个小团在心里藏起来,连眼泪都不敢流,明明就差一点就能和他见面了,明明她已经准备好满肚子借口了。
攒的眼泪瞬间全淌下来,反正底下就是溪水,小哭一会也发现不了。可压抑的哭声越来越大,回荡在空旷的密林里。
南枝泪眼婆娑地想,要是真的有鬼,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他们的同类?
听说人在水里死了后,是会浮起来的。
她记得陈涿说天下水系相连,说不定要时候她能顺着各地飘一圈,还能再回到京城,变成孤魂野鬼了好生去吓吓他们。
……
眼皮重得撑不起。
就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发间物件坠落,脸颊被溅起了一点水花,凉得她惊醒,可侧目看过去,月光映下来,却见了一点绮色。
是那朵昭音托她送给凝欢的牡丹。
这是一朵艳红的,含苞待放的牡丹,照着花期,只要再等月余,就能连根带枝一道运送到京城。
南枝颤了颤眼睫,水珠顺着眼尾慢慢滴落,泛起一阵涟漪。
她抬起了手,指尖陷在了烂泥,将那枝牡丹花抓在了手心,撑起了上半身。
一只手按在了岸边,露出了一双通红的眼眸,她爬起来,站起了身。
半边衣裳是湿的,脚步踉跄,她将掉在地上的弯弓拾起来,抬目看向四周,忽地顿在了原地,那匹马竟停在了她的几步外,埋首啃草。
那双溜圆的马眼睛在月光中发出锃亮的光。
南枝缓缓走了过去,再次拉住了那匹马的缰绳,可一丝血腥味传到了鼻尖,她皱眉,侧目向深草中望了过去,下一刻睁大双眸,紧紧捂住了嘴巴。
深草中横躺着一具尸首,双眼还是睁开的,鲜血凝固了一片,应是刚被害不久。
这就是送信的那位信使。
南枝的心瞬间提在了半空,可紧接着远处传来了一阵窸窣声,侧目望去隐隐可见微黄火光,她呼吸一紧,拉住这匹马的缰绳缓步往那处走去,若稍有不对,立刻上马离开。
越靠近,越能听清几人细碎的说话声。
“陈大人让我出来找人也有了好几日吧,这么些人,分了那么多路,连个影子都没有寻到,到底能在哪?要我看,说不定根本不在边关。”
“我从晁副将那听说,陈大人要找的就是他那夫人,可这千里迢迢,陈夫人怎么可能从京城一路跑到雁门关呢?就算真来了,一路凶多吉少的,也未必能到。”
“诶!有些话莫要乱说!”
被提醒后,那人立刻噤声,又端起烈酒,咬着刚炙好的兔肉,谈论起旁事。
南枝只模糊听了几句,悄声从后扫了一眼,却见是十几个穿着兵甲的高大男子,正围坐在火堆前,喝酒吃肉,说说笑笑,话中好似提到了陈大人。
如此穿着打扮,又以陈大人为首的,只能是雁门关的驻兵。
她闭了闭目,强装镇定地走进了几人中间,笃定道:“你们是陈涿的人。”
十几个人被吓得一惊,下意识拿起刀剑就翻身起身,呵道:“你是何人?”说着,抽出刀剑,道道寒光直指向南枝。
南枝道:“暨郡有贼人潜入,事关紧急,还需你们能去支援他们一趟。”
他们扫视她一眼,面上都露出狐疑道:“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若是什么贼人派来的探子,将我们讹过去怎么办?再且就算暨郡有难,此事也需回营禀告,由晁副将亲自调遣,我们都身负旁的要务,不能因你几言就擅自离守。”
柴火燃得滋啦作响。
两边分而对峙,南枝紧攥着缰绳,火光映得脸颊愈发苍白,发丝挂着串串水珠滚落在地,孤身站在暗处,另一边十几个人挤在一起,彼此交汇的目光中怀疑越来越多,随时准备握刀上前。
可就在他们紧盯那怪姑娘的时候,她忽地弯下腰,从小腿上解下了一个布块,奋力一拆,露出了那里两张明黄的圣旨,眸光沉沉地看向他们,语气平静道:“我是京中派来的信使,身负圣命,所带的是当年先祖遗旨,可令边关万军,谁敢不从?”
十几人惊得僵住,刀剑也啪嗒嗒掉在了地上。
下一刻,齐齐跪在地上,拱手颤声道:“叩见陛下。”
四周静默,柴堆爆出了一点火星。
南枝垂目看向他们,暗自松了口气,继续道:“此旨是当年高祖亲自所写,意在防范边关生变,如今局势不同,当今陛下令我将圣旨送到边关,送到陈大人手中,让他携此旨,护佑边关百姓安稳。如今,你们能去暨郡了吗?”
十几人本就是营中小兵,一连串称呼吓得他们一时抬不起头,自是点头如捣蒜。
南枝轻“嗯”了声,又道:“暨郡情况不明,你们到后一定要小心,务必要护佑住昭音郡主的安危。”
他们应下道:“您放心,我等即刻前往。”
她垂目静默了会,暨郡人少地少兵少,根本没有任何值得费力的地方,而如今颜明砚坐在龙椅上,以此作胁,只能是冲着昭音来的。
单凭这几人,肯定是不够的。
可雁门关和暨郡两地距离太远,最快抵达也得要到天亮的时辰了。
她忽地问道:“你们可知,此地距雁门关有没有什么最快的捷径?”
他们对视了会,其中一人皱起眉,想到什么出声道:“若是最快,只能走山路。”说着,他转身指向那座山,遥遥一轮月挂在山涧中,依稀可辨路途陡峭:“这山越过去,就是与匈奴相交的浚刺山,再往东行不到十里地,直接就能到雁门关城东,只是山路蜿蜒,那里又极易遇到匈奴,你一人纵马,难免会有点危险。”
南枝确认那山路后,牵马转身就要走,却又停住脚步,转首问道:“能不能给我喝一口热酒?”
一人颤巍巍直接递了一罐,她端起来,看也不看,哐当当灌了自己几口热酒,烧得喉咙一阵炙热,眉尖都拧成了团,可快冷透的身子终于浮起了暖意。
她将酒罐递回去,轻声道了句:“多谢。”
月光中,南枝再次翻身上马,缰绳在掌间缠了几圈,猛然一夹马背纵马疾行而去。
*
雁门关内,也是一个不眠夜。
关外屯兵都已退回城内,晁副将身披兵甲,染了不少鲜血,面上却是精神抖擞,笑着大步走到了城墙上,径直看向陈涿道:“陈大人,幸不辱命。”
可不待他继续畅言,有人上前急报道:“大人,暨郡有异。”
陈涿立于城墙上,大氅垂落,一身寒气。
闻言,眉尖稍皱了瞬,抬目看他道:“何事?”
“城门处来了一匹马,应是以往信使在两地通信所骑的信马,可如今马背上无人,马鞍上染了血迹,其中还有一封信。”
陈涿接过信,拆开后寥寥几行看完后,指节蓦然一紧。
信上只言明了一事,南枝如今就身在暨郡,平安无恙。
捏着信角的指尖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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