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玉含珠: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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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驿站,我不走,母亲你快些给我松绑!我得回去!”

    郑氏恍然未闻地,继续在她的身后垫着软枕,淡淡道:“今日你不走,来日想脱身都没法子。南枝,饶是你怪我怨我,母亲都不能放任你回那等龙潭虎穴。”

    南枝听着她话中的顾忌,和面上的遮遮掩掩,却是满心不解,拧眉道:“母亲,你在怕什么?”

    郑氏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车厢陷入一片沉寂。

    马车仍在疾行,速度过快,车辙在平坦又直挺挺的官道都有点颠簸。按着这势头,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远离京城,到时再想回去就不知要耗费多少功夫了。

    南枝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暗暗回想着。

    按着以往对母亲的了解,她一没来过京城,二没与什么人结过很深的仇怨,行事也算是小心周全,能是因着什么才非要将她带着,紧赶慢赶地离开京城。只怕这仇家身份不凡,一旦出手必然至他们于死地。

    可此人能是谁?

    母亲入京住了能有小半年,在这连个相识的熟人都没有,寻常也没见她和谁来往过,甚至都没提起过谁。

    她暗暗咬牙,转瞬换上一幅可怜的神情,凄声道:“我渴了。”

    不待郑氏有何反应,柳明珍便主动倾身,露出柔柔的笑道:“母亲歇着,我来给妹妹喂水就是。”说着,将茶水递到她唇间,一点点喂下去。

    南枝解了渴,看向柳明珍皮笑肉不笑的虚伪神情,轻轻一嘁,就转过了头。

    忽地她一滞。

    上次柳明珍在府前拦住她,非说什么颜驸马是她的生父,满面笃定,倒不像是随意攀扯的模样,可之后母亲矢口否认,神色间却不像是毫无牵扯的模样。

    驸马能与母亲有何关系?在以往的印象中,颜驸马惯常以一幅温和谦逊的模样示人,像是个居于闹市中的隐士,可自从颜明砚继位后,他一改往日清心寡欲,大揽朝中权柄,俨然成了民间口中所传的“真皇帝”。可见这驸马也并非全然是个超凡脱俗,只爱书墨之人。

    而那位刺杀陛下的侍女在公主府,柳家送予沈家的首饰也在公主府。沈父对她的怨恨不至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只能是受了旁人的嘱咐。那夜她和颜明砚所遇的黑衣人,昭音在府中下人里一再排查,却并无半点线索。如若不是下人,而是主子……沉在记忆中的事慢慢联在了一块,却越想,心中越闷得慌。

    她眉心一跳,缓缓道:“母亲怕的是颜驸马?”

    话音刚落,郑氏脸色一变,声音抬高了点,反驳道:“莫要胡说!”

    南枝却愈发笃定,目光灼灼地看向她道:“若不是驸马,母亲为何这般心虚?”

    郑氏避开她的视线:“我没有心虚。”

    南枝挺了下腰杆,陡然多了点底气道:“那我便告诉母亲,宫中方才传出消息,说是那位驸马中毒身亡,已然身死。”

    郑氏一怔又是一惊,当即抬起了脑袋,双眸装满了愕然:“你说什么?莫要随意扯话来骗我。”

    南枝却是迎面看她道:“母亲将我绑来前,我刚知晓了这消息,打算回府中细问。若母亲怕的是他,他如今已然身死,绝无零星半点害我的可能。”

    郑氏恍惚了会,眸光飘忽,不知在回想些什么。

    她年岁已大,实则见这驸马不过寥寥几面,却深知其心狠手辣,听着这死讯,满心只生出一股痛快酣畅之感。

    当年战乱,柳父带着娇妾金银,一夜间不知逃窜至何地。而她孤身在外,没有多少银两傍身,又意外得了风寒,躺在郊外观音庙奄奄一息,只当自己要死了。一个背着重剑,古道热肠的剑客就在那刻出现了,不仅救了她,还答应将她一路送到乡下庄子里安身。

    他叫剑十七。

    南枝看着她,在此刻终于确定,却更不解:母亲和驸马素味平生,为何会畏他至此?到底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她想着,身子往前靠了点,兀自盯着郑氏道:“既没了危险,母亲能放我回京吗?”

    郑氏抬目看她,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京中生乱,边关起战,如今最好的去处是寻个地方躲过这场浩劫。南枝,你若回去,往后不知会发生什么,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母亲一人怎么活?母亲已经失去了你父亲,不能再失去你了。”

    南枝自打知道自己不是柳家女后,头一次从她口中听到“父亲”两字。

    “什么?”她睁大眼睛道:“我的亲生父亲?”

    郑氏头一次直面这段往事,面上涌出一丝疲惫,沉沉地看向她道:“你的生父就是被那驸马害死的。”

    南枝连偷偷解布带的指尖都停住了。

    郑氏搭着眉眼,轻声道:“他是那位驸马的人,因常年背一柄重剑,便名为剑十七。那时他本是为着旁事才到了扬州,却意外与我相识。我生下你不久,那位驸马见他许久不递消息回去,便亲自来了,见着他在此安家,心怀怒意,将刀抵在你身上,胁迫他找出什么东西,否则就要派人对你我赶尽杀绝。”

    南枝听着描述,莫名觉得有点熟悉,呆呆道:“背着重剑?是在找什么?”

    郑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而且从那以后他就下落不明,直至四年前他托人将遗书递到了我手上,我这才知他已经过世,还和那位驸马积了极深的仇怨,让我多加小心。我忧心了一阵,却没生出什么意外,便再没当回事。直至去年夏日我却在扬州见到了那位驸马,好似与沈家关系颇近。我一时无法,又怕他发现你的身份,这才将你赶出了扬州。”

    南枝指尖紧捏着衣带,想到了染坊堂内那座观音像。

    她问道:“那母亲可知,他有没有什么习惯,会不会专门在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郑氏想了想道:“他幼时曾在庙中住过一段时日,颇为信佛尊佛。因着居无定所,又常有任务在身,若有什么贵重物件,便会藏在塑像中,以求佛祖保佑。”

    这一刻,南枝联系起了所有,全身血液都凝了凝,又融化着散入四肢。

    她抬眸,径直看向郑氏道:“母亲,当年父亲在找的东西,我找到了,而且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你放我回了京城,算我求你了。”说着,圆眸透出浓浓的恳求。

    耳畔响起车夫高呵的驾马声,掠过两边树荫。

    郑氏抬目看向她,隐隐地,好似看到了当年那人离开,承诺会再回来的模样,她心一紧,却又偏过了脑袋,垂目道:“南枝,母亲只剩下你了,什么都不想管,不想顾,只想要你能好好活着。若你非要回去,往后就别认我这个母亲。”

    南枝听着这话,心一冷,眸光隐隐暗了些,可情绪转瞬即逝,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不能在这耽搁下去了。

    背后悄声解了一路的布带终于松开。

    她趁着两人没注意,身子往那边倒去,双手攀着车门道:“你若不放我回去,我就这般跳下去。”

    帘子被打开,露出车夫惊骇的神色。

    马车速度过快,景色骤变,却是来不及急停,郑氏慌得起身,颤声道:“南枝你做什么?莫要乱动,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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