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玉含珠: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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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却是想将浑水搅到最大。如今内外积弊过重,有些人贼心不死,放任下去只会再生乱世。

    斩草需得除根,一切都应重新开始。

    可这份遗旨,他在找,赵临在找,颜屺也找了许多年,派了这么多人手出去,却连一丁点踪迹都没寻到。他早已不报希望,此刻只能以此为借口让南枝安心留在京中,莫要淌进这趟浑水。

    他神色如常,继续道:“找到那份遗旨后,交给白文,让他带着这遗旨到边关。”

    果然,南枝想着,神色渐渐变了。

    她吸吸鼻尖,一抹眼泪,当即道:“好,既然你求我,我就好心帮你这一次,但——”抬首,晶莹眼眸定定看他:“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陈涿垂下眼睫,不敢碰上她的视线,在喉间轻轻“嗯”了声。

    此去,九死一生。

    就算侥幸得了活路,有些人也不可能让他顺利回来。

    *

    京中另一边,正值深夜,三人聚首。

    岑言眉眼褪去了点以往的隐意,多了点温柔,给身前另两杯瓷盏倒着茶水,含笑道:“此次大获全胜,还要恭喜两位,很快就能全了心中所愿。”

    沈言灯和颜屺坐在另一边,却都没抬那茶水。

    岑言像是恍然想起来般,道:“我忘了驸马于制香,饮茶上是行家,一时不察,倒在驸马面前班门弄斧了。”说着,他抬手,将那杯茶端了回来。

    颜驸马抬目看他,缓声道:“明砚虽说已入主东宫,可若陈涿没照你说的那般离开京城,我就不可能握上实权。”

    岑言轻笑一声,极有成算道:“不,陈涿他一定会去,还请驸马相信我。”说着,垂目看袖口那针脚细密的线痕,指节点在瓷盏上,话锋一转道:“待到他离京,颜明砚为帝,往后你们也能各成其就,我便不过多干涉了。”

    颜屺一滞,不动声色地打量他,忽地笑道:“你不会是真打算和王家那姑娘过下去吧?岑言,你难不成忘了你姓褚,若非王家那个早逝的老头,褚家也不会只剩你一人。这些血仇,忘得这般干脆?”

    第108章 剑客南枝一直是个很稳妥的人

    茶室清幽,沸腾的小炉口冒出阵阵薄雾。

    岑言笑意骤消,眸光几番变化,终究没压抑住,冷冷地盯向了颜屺。颜屺却恍然未觉,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温润模样,道:“倒也不知你这般大度,为了个女人竟能将如此血仇抛之脑后,甘愿到仇人家里,做一——”他顿了顿,似在斟酌,随即笑意扩大,嘲道:“做一赘婿。”

    他轻叹了两声,抬起那沸腾的小炉,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道:“要是你那早死的一家子在地府里听见了,只怕会气得连夜还魂,将你一道带回去。”

    岑言指节紧绷,一瞬,眼前漫出了浓稠血色,蜿蜒着,轻嘶着,像条巨蟒般将他整个吞噬,在狭窄的腹腔里压折了他全身白骨。

    可这情景转瞬即逝,很快他就恢复如常,抬目看着颜屺,面无表情道:“于此事,我怎么也是比不过驸马的。在公主身侧隐忍多年,甘做一制香,沏茶的随侍,事必躬亲,无微不至,怕是连外头的清倌都难做到这般周全,终于得以留在了公主府中。而今也算是熬到苦尽甘来,能依仗着儿子翻身了。如此心性,我自是甘拜下风。”

    颜屺嘴角笑容也隐去了,触着瓷盏的指节许久不动。

    鼻尖隐隐能嗅到衣袖间清冽的梅香味,与年少时与柔容初见的那梅香一般无二,自此多年,他再没换过香料。

    如今一觉,竟浑身不自在。

    眼见两人越说,气氛越凝重。

    一旁的沈言灯揉了下额角,迫不得已出声打圆场:“今日来此是有要事相商,一切未成定局前,何必彼此倒戈,耽误了大事?”

    两人听着,这才沉着眉眼,暗暗压下了心间怒意。

    岑言饮了一口茶,启唇道:“三日内,陈涿必定启程。匈奴那边我已寄信,绝不会让他有生还的机会。朝中,你们可以早做准备了。”

    ……

    三人分别时,已近深夜。

    岑言回国公府时,府中四下隐隐已一片寂黑,他脚步轻缓,刚推开了那房门,却正巧对上了王凝欢的视线,脊背微微一滞,很快他笑了声,先行开口道:“怎么还没睡?”

    王凝欢自被诊出有孕起,身子就一直不舒坦,恶心犯呕是其一,最难熬的是入夜怎地躺都没半分困意,明明月份尚小,腹部依旧平坦,与往常无异,可她总觉身上像多长了一块肉似的,翻个身都觉难捱,再且朝堂内外生出了这么多事,紧要关头,实在难眠。

    她索性爬起来给自己找点事做。

    窗前只燃了一盏小烛,烛火清幽,晃着那鲜红剪纸的阴影。

    王凝欢手中捻着针,正细致地缝着一件旧衣,随口道:“许是白日里睡得有点多了,夜里怎么也睡不着。”

    岑言顺势走到她对面,将手中油纸包放在桌上,语气带着歉疚道:“早知你身子不适,我今日就不该在书坊待得那么晚,还为着一点糕点耽搁了这么长时辰。喏,你尝尝,若喜欢我明日再去给买些。”

    王凝欢抬目看他一眼,便将那油纸包拆开,是尚还温热的豆乳糕,她随手捻了一块,小口尝着。

    抬手间,岑言这才看清桌上那件旧衣,动作微滞,随即将那衣裳接过来,就着补了一半的针线继续缝补着,他垂目道:“如今你身子重,不过一件旧衣,何必费功夫修补。”

    王凝欢尝了两口糕点,低垂的眸光忽地一闪,若她没尝错,这糕点应是东街那家铺子的,口味出众,可与书坊却是明明白白的两条道,她将那糕点用完,解释道:“夜里睡不着,就随便找点事做。我记得以往你说过,这件衣裳是亡父所留遗物,才缝缝补补多年,一直穿在身上。这几日你忙着照料我,也无瑕顾及,我瞧见就帮着修补了。”

    岑言穿针的动作一空,锐利针头扎在了指腹上,渗出点点血珠,他笑意僵住,一件从铺子买回的衣裳,拆拆补补,又随口胡诌出几句话,竟真信了。

    血珠被遮掩着擦在了衣上,又被针线覆盖。他面色不改,依旧是那一幅关切忧虑的模样,手中动作却不自觉加快了,道:“不过是件死物,再如何也没你的身子重要,更何况你如今还有着身孕,莫要碰这些剪刀针线的尖锐物为好。”

    王凝欢眉尖却轻蹙,忽地道:“这两日我听稳婆说,女人生产时,若孩子过大,是要用剪刀生生剪开的。”

    岑言动作停住了,定定看她,那张在昏黄烛火后的面庞,随着烛影摇曳,那点碎发也在晃动着,莫名地,他心底一滞,宛如被雨水蔓延至胸口般憋闷,正欲开口,她却又道:“不过近来我都在听着大夫和稳婆的话,每一日都注意着,应是不会走到那步的。”

    王凝欢将油纸包轻搭上,顺手将烛台往他那处推去:“只是近来朝中不安,新岁之际,父亲却连夜入宫,直至傍晚才归,又忽地出了陛下过继的圣旨,我忧心着京中会出什么大事。”说着,声线顿住,笑着看他道:“岑言,你今日在外,可有听到什么传言吗?”

    岑言将衣裳缝好,抬首含笑回应她道:“倒是也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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