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玉含珠: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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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声,脸颊底都浮起了红润,捂住颤动的胸口道:“这真是孤十几年来见过最好的诗,一字一句极为恳切真实。”

    陈涿眉梢轻扬,轻叹了声,让她写情诗,没写便罢了,转而写了首诽谤诗,还悄悄藏了起来。他将纸叠得整齐,妥帖地放进书卷里放好,垂目淡淡道:“太子若觉无事可做,可以早些回去。”

    “不笑了不笑了。”赵临强行抿住唇瓣,憋着含笑的语气道:“只是你如今以假死名目脱身,就不怕回去以后有人生气。”

    陈涿沉默了会,没回答,转眸看向窗外那落满积雪的枝头。

    第74章 搜寻定不会让他死不瞑目

    白面细嗓的小宦官立身站着,眼珠滴溜溜乱转,暗自打量着四周,待听到内室的脚步动静后,腰身陡然一弯,含着哭腔道:“陈夫人,陛下特嘱咐奴才过来瞧瞧您与惇仪殿下,让你们切莫伤心过度,陈大人定会福人天象,转危为安的。”

    南枝红着眼角,苦着眉眼,声线低落道:“多谢陛下关心,我也相信陈涿一定不会出事的。”

    宦官直起身,抹着淌泪的眼角,哀声道:“这几日陛下是以泪洗面,整夜难眠,可转念想到夫人和惇仪殿下定会更加忧心,忙遣奴才过来告诉夫人,陛下已加派人手,务必寻到陈大人,将他带回来……只是今日怎么没瞧见惇仪殿下?”

    南枝瞄着他泪光盈盈的眼睛,狠心一咬牙,掐了把大腿,瞬间也涌出了泪花道:“母亲忧心陈涿出事,已经好几日没出房门了,便让她一人静静吧。”

    宦官眉尖轻皱,有些惋惜地轻叹了声道:“陛下特意嘱咐了,这……怕是要劳烦夫人,将陛下对陈大人的忧思转达给殿下。”

    南枝抹着眼角,后悔刚才使了那么大劲,语气轻颤地“嗯”了声。

    宦官刚想转身离开,忽地又想到什么,道:“对了,沈大人主动请缨说要替陛下分忧,领了搜寻山崖的差事。奴才来时正巧在宫门口碰上了沈大人,他让奴才告诉夫人一声,恐有些事要来询问当夜侍卫。”

    南枝一边应着,一边主动将人送出了院门,那细条条的宦官身影一消失,她就沉下脸,气冲冲地回了屋,总算知晓为何不想告诉她了,就是怕她在旁人面前露馅,这才蓄意瞒她,好帮他做戏。

    白文眼观鼻鼻观心,像根木桩似的站在房门处,生怕被殃及。

    南枝瞥他一眼,勉强维持住自己的善心,提醒道:“记得提前交代那几个笨侍卫,提前统一口供,连我都瞒不过去,别在沈言灯面前露馅了。”

    白文如实禀告道:“夫人,这是公子当初特意交代过的,说是不必做得如此圆满,留些不起眼的缺漏出来,任由他们去查,属下这才未曾预先交代那些侍卫,没曾想……让夫人提前发现了不对。”

    南枝眉尖轻皱,沉默思索半晌后道:“那就由他所说的吧。只是我提前他假死脱身的事不许告诉他,就说我什么都不知晓。我倒要看看他想瞒到什么时候。”

    白文头皮发麻,心底默默为大人暗叹了声。

    ——

    四五日足够让陈涿生死不明的消息传遍京城,虽说未见尸首,可山崖陡峭,木质车厢都被摔成了碎渣,更遑论是人,说不定早已被什么凶兽叼走了。京中议论纷纷,朝中局势也随之变化,沈言灯俨然成了陛下跟前最得力的红人,升官领差,大有当初陈涿入朝风光无两的趋势。

    是以,到了陈府府门时,周身侍卫面上也沾了几分春风得意的意味,身着肃穆,往里一走,大有抄家夺舍的架势。

    沈言灯却并未将侍卫带进府,反倒一人循着记忆慢慢进了竹影院,刚进去就见南枝坐在廊前,眉眼淡淡,正看着下人院中一块打理松烂的泥地。

    他极自如地走到身旁,将手中补品递到一旁丫鬟手里道:“娄大夫说你体内仍有寒气残存,我便让人寻了点血参。”

    南枝抬目看他,圆眸旁特意打了脂粉,微微泛着红,道:“你是要来问那些侍卫的吗?我让人将他们叫来。”

    “不急。”沈言灯抬脚进屋搬着椅子到她身旁,顺势坐下道:“我是来寻你的。”

    院里响起丫鬟清扫的簌簌声,她们礼数周全,颇守规矩,一点神情变化都没有。

    守在廊前的白文听着这话,眉心一跳,悄摸瞪向沈言灯,腹诽道:这厮也忒明目张胆了吧,他家大人才“死”了没几天,就敢上门了,真不怕他家大人还魂来找他。

    南枝眼睫轻颤,指尖捏着膝上衣袖,僵僵地动着嘴角:“你来找我作何?”

    “那日我见你不顾一切出了城门,又晕倒在山崖边上,隔了这么久才醒。我便担忧那陈涿离世后,你心中沉疴难解。”

    提起这事,南枝就得吸着鼻尖,用帕子擦擦眼角,做出一幅不愿接受事实的模样,闷声道:“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肯定是掉在山崖里不慎摔伤,没法回来,只能在山崖底下寻个地方休养,迟早会回来的。”

    沈言灯唇角笑意微滞,安抚道:“陈涿虽不在了,但我受陛下吩咐,定会将此事缘由查清,尤其是冲撞马车的那伙刺客下落,定不会让他死不瞑目。”

    南枝抽泣着小声“嗯”了声。

    他不愿再提陈涿,眸光透着几分怅然看向院中场景,转而道:“以往在扬州时,我就常想若你我有一日成亲了,府中会是何等场景,如今瞧着院里的人,和这每日稀松平常的扫雪,正与我当初所想重合。”

    他的眉眼愈发黯淡,被黑氅围着的冷白面上透着几分失落寂寥,仍转首朝南枝撑起一笑道:“我只是想起了些往事,一时说得多了,你便当作没听见吧。”

    南枝指尖一紧,僵硬地将视线平移到了院子里。

    她错了,此刻就应在屋里装睡。

    以往在扬州时,怎从未听他说过这些。想着,她在心里轻叹了声,当初婚事定下时,沈父就让他离了趟扬州,一直到她从柳府离开都再没见过,若是当初他留在了扬州,有些事恐怕就会不一样了。不过往事难改,一切都成了定局。

    沈言灯仍看向她的侧颊,瞧见她隐隐透出的几分拘谨,轻声道:“追杀你出扬州的那伙人,我已有头绪了。”

    南枝没想到他会忽地提起此事,愣了瞬蓦然看他道:“是谁?”

    沈言灯看向她满眸惊奇,径直瞧他的神情,笑了笑道:“总归不是我,宽心,我会寻时机替你报仇的。”

    南枝仍想继续问下去,有一侍卫匆匆跑到了院里,抬目见到沈言灯,俯身道:“大人,属下有急事要禀告。”说着,为难地看了眼他身旁的南枝。

    沈言灯却面不改色道:“说吧。南枝于我而言,不是旁人。”

    侍卫只得道:“大人派属下暗中搜查京中,其余几地都基本无恙,如今只剩东街没找过了,那里似有异动。”

    南枝怔住,她要是没记错的话,陈涿藏身的酒肆就在东街,眸光不动声色地扫过白文,见他也是一幅没预料的模样,心底一沉,却又不敢妄动,这种事应是秘闻,沈言灯为何让她知晓,莫不是在试探?

    沈言灯面上透着无奈,站起身朝她道:“既有要事,那我只能先走了。”

    南枝见他径直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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