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玉含珠: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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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陈大人。”

    沈言灯笑意温和,几步行至他身旁,语气尽是嘲弄道:“陈大人经了如此之事,竟也是这般镇定自若,倒也不知当真是心中无愧,还是伪装太深,这点事已没法撼动根本……不过这几日陈大人赋闲在家,心中可莫要因此事懊悔痛恨,我观陛下心中还是对大人留有余地的,迟早会复了大人的官职。”

    陈涿眸光轻闪,凛冽冬风将衣袖吹得阵阵作响,他垂目,一言不发地转了身,对上了他的视线。

    沈言灯瞧见他额心一点殷红,冷嗤了声:“陈大人这是什么癖好?竟画上了姑娘家的花钿。”

    陈涿眉梢轻扬,微微讶异道:“你自己教出的画工,竟认不出了?”

    话音刚落,沈言灯反应过来,神色僵在了脸上,眸光凝出冷意,死死盯着他。

    他继续道:“南枝爱玩闹。昨夜困倦了一夜,待到晌午才起身,晌午时她却又趁我安睡时偷偷所为。这染料一时擦不干净,只得这般带着来上朝。”说着,又似想到了什么,顿了下又道:“对了,沈大人放在木箱里的那画像我见到了,果然南枝那时的画工更稚嫩些,如今笔法娴熟,也知自己想画什么了。”

    沈言灯一句句听着,指尖紧捏着衣袖边缘,折光的绸面映出一道道皱痕。

    远远地,被他们落在身后的高栋终于赶上来了,快跑过来,捂胸大喘着气道:“陈大人,属下有事寻你说,怎地走得这般快。”说着,当即就看到了陈涿面上那抹异常,愣了下立刻联想到了什么,窃笑道:“陈大人额心这是夫人画的吧,样式倒是好看,怎地这般招摇地带出来了,要被人瞧见肯定是要笑话的。幸好怎地也没什么旁人,闺房之乐嘛,我和沈指挥使都明白的。”

    他说着,用肩撞了撞沈言灯的肩膀,有意调节方才殿内两人针锋相对的气氛。可笑了两声,左右看看,忽嗅出几分不对劲。

    怎么怪怪的?

    沈言灯隐忍着,扯起唇角道:“告诫陈大人一句,占了旁人的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陈涿垂睫理顺绯色官袍,淡淡道:“这就不劳沈大人操心了。晌午已至,既陛下让我歇息几日,我便也不需到府衙上值了,正巧也可在府中好生陪陪南枝。”说着,看了高栋一眼:“有些事就劳烦高大人了。”

    高栋忙不迭应下:“大人,属下定会尽职,比不让大人失望。”

    第66章 掌柜陈涿绝不能留

    晌午后,四下泛起一阵又燥又冷的烈风,和煦暖阳高悬于天穹,柔柔融进了地面那层单薄冰层。

    陈涿并未直接回府,令着马车到了京城中一不打眼的酒肆中,刚到径直往二楼而去,脚步熟稔,瞧着便知是常客。

    推门而入,仆役早已备齐了茶水和糕点,香炉袅袅飘起薄雾,将整屋都浸上一层清幽的暖香,正中心底下却跪着个中年男子,不安又无措地埋首,见着那只官靴从眼前而过,蓦然磕着脑袋,高喊道:“大人!草民不过一铺子掌柜,实不知惹到了哪位大人!若有什么仇怨,草民可奉上所有家产,只求、只求大人能饶我一命!”

    他不过是扬州一普通铺子掌柜,兢兢业业多年,自认没与什么人结怨,却忽地在回家途中被人敲晕,再醒来时竟已在入京的路上,问了数遍看守他的那些人,可得来的只有沉默,快将人逼疯了。

    屋内没什么响动,只传来落座的窸窣声。

    掌柜悄摸抬起眼缝,颤着身子看了眼,就见一绯袍男子,坐在他几步之外,姿态矜然,面色冷淡,垂目不知在想什么,额心却突兀地染了点艳,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眸光轻轻一垂,看向他启唇道:“我知你名柳文轩,是柳家旁支庶子,多年前受主家恩惠,让你掌了柳家金银器物的生意。”

    柳文轩没曾想被他查到了根底,面上肉一颤却不知是因着什么被寻来,只将脑袋搁得更低了。

    陈涿却忽地轻笑了声:“倒也不必惊慌,我夫人与柳家颇有渊源。此番唤你来并非为难,只是有些事想问一问。”顿了下,目光投向手旁样式讨巧的鲜果状糕点上,新奇地拿起一块在手中打量着道:“去岁柳家掏空半数家产,以运送嫁妆的名义尽数送到了沈家府上,此后不久,这批家产不翼而飞。我知掌柜是柳家颇信赖的亲信,便想问问,它们是作何用?”

    掌柜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埋首眸光闪烁,答道:“是沈府账上亏空,这才不得已求助老爷,老爷早有与沈家接亲之念,趁势作胁,这才、这才提前以嫁妆的名头将银钱送去了。”

    “账上亏空?”他将糕点放下,擦去指腹细渣道:“柳家是扬州城内有名的富商,积财数辈,一个地方知府,何来如此大的亏空?”

    “此事关系重大,如今柳夫人入狱,轻则流放为奴,重则株连全府。我只要将你缘由道来,无论如何,自会保下你的命。”他站起身,挡住了从窗棂透出的光尘,几步走到面前,那绯袍轻晃,居高临下睥他道:“那沈家,要这些钱财有何用?或是献给了什么人?”

    掌柜看向那晃在跟前的衣摆,全身都在发抖,说是死不说也死,索性闭目争取一线生机,咬牙道:“草民说。”

    ——

    沈言灯本办了一件得意事,可在宫门口这一搅,半点悦色都没有,眉眼透着股阴郁,直接回了沈府。

    沈父遥遥从报信仆役口中听说了消息,大喜,在堂内等着沈言灯回来,待沈言灯走了进来,再也遮掩不住脸上笑意,激动道:“言灯,为父果真没看错你,来京不过短短几月,你竟已行至此步,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彻底取代那陈涿,光耀我沈家门楣。”

    沈言灯今日没心思应付他,强忍下烦躁脾性,面上强撑起一抹尚算温和的笑意道:“陈涿在朝中牵扯过深,早受忌惮。陛下如今不过是顺势而为,想要彻底除了他,还得费些功夫。”说着,笑意凝了凝,语气多了些冷意道:“只要从柳家入手,将他彻底和宫宴刺杀联系在一起,饶他再如何得帝心,也翻不出什么波澜。”

    沈父听着,眉尖轻皱了瞬,劝道:“言灯,这柳家不应再查下去了。”

    “为何不能?”沈言灯眸光一沉,不解道。

    沈父眸光轻闪,却避开了他的视线,寻借口道:“在扬州时,众人皆知沈柳家牵扯过深,若被有心人构陷,也难以说清。”

    沈言灯却微眯起眼,盯着沈父的神色变化,这些时日他查案时,并非没注意到其中疑点,不过只想早早将疑点和陈涿联上,便避重就轻,并未查清。他心底忽而涌出些不好的预感,语气稍冷:“父亲,有何事还请如实相告,若是沈家做了什么,有朝一日被捅出来,我却连解释都没法在陛下面前说清。”

    沈父端着茶盏,遮掩着抿了口,沉默许久终道:“那些首饰是柳家去年送入府中的嫁妆。”

    “什么?”沈言灯面色一沉,心口慌乱愈盛,几乎是咬着牙问:“那为何会被献入公主府?”

    沈父唇翕动了瞬,眉心皱了皱,神色间多了些身为人父的威严,沉声道:“此事你不必知晓。这世上没有天降的好处,沈家世代难入京城,官职低微,若我没寻机会斡旋,哪有今日沈家光景?哪有你得圣上青睐的机缘?幸而如今这差事是落在你手中,更没人会联想到沈家,自可安然无恙。”

    沈言灯眉心郁气却半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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