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缀玉含珠》 60-70(第2/16页)
好了,侧首正要对南枝说着什么。
南枝悄悄捅他的臂弯,做出噤声的手势。
陈涿径直看着她,启唇道:“该回府了。”
南枝生怕被他念叨,少有地乖巧“哦”了声,将手中散出幽幽清香的茶水放下,当即站起身到了陈涿身旁,他转身对着柔容道:“姨母,夜色已迟,不便多留,我与南枝先回去了。”
柔容嘱咐道:“南枝身上还有伤,回去就敷些药。这几日多注意些,若有什么不适,记得赶忙唤大夫瞧瞧。”
——
两人一道出了府门。
南枝不时偷瞥他的神色,正想着如何开口解释,内里蓦地响起一阵躁动,她下意识转首,就见那浓黑烟雾似突兀而出的独峰,飘在精巧华贵的楼阙间,隐约可见晃动的一抹火光。
她心底一惊,那是库房的方向,竟都忘了手臂上刺痛的伤口,拽着陈涿袖口道:“起火了!快些去瞧瞧!”
陈涿停住脚步,眸光平静地看向那跳动的浓焰,顿了瞬就转首道:“回府。”
南枝却满脸好奇,激动道:“那地是府里的库房,没燃烛火的,肯定是有人刻意为之,我们过去瞧瞧再走,说不定能见着那纵火凶手!”
陈涿道:“那自有该管这火的人去管。”
他侧眸看向南枝沾了尘灰的脸庞,一瞧就知是在地上摔了几跤,手心如今还和空中雪粒一样凉,从不将安危放在心上。
南枝眼巴巴地望了好几眼,被他拉着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行驶着,两人坐好。
陈涿拉起她的手腕,一点点卷起半截厚重的袖口,见着几道横亘在手臂上的淋漓血痕,他指尖一紧,抬起眼帘看她,声线像被拉紧出箭的弓弦道:“为何要去公主府的库房?”
南枝讪笑了声,心虚道:“……我说是迷路了,你信吗?”
陈涿面无表情,不再看她,转而拿出木几屉中的药瓶,微微倾腰,眸光落定在伤口上,指腹沾着黏腻膏药,慢慢抹在伤口上,南枝往后缩了缩,手却被强拉着,她小声道:“疼。”
他将一条血痕抹匀了,转而又抚另一条,淡淡道:“你竟知道疼。”顿了下,又掀起眼皮,漆黑眸子定定看她:“公主府若是安全,为何有重兵把守?你却敢趁着无人,入夜悄悄跑到没侍卫的地方,但凡晚去一刻,知晓会发生什么吗?”
南枝眼巴巴看他,见势不对,态度极好道:“我错了。”说着,又生怕他不信,语气极为真诚恳切道:“往后有这种情况绝不会再去了,我和三清真人保证。”反正她信佛,不信道,三清真人往后不保佑她,自有善良又仁厚的观音娘娘护佑。
陈涿看她眼,面上却没一丝相信的神情,将宽大袖口向上轻轻系了一节,刚涂好膏药的伤口被酿在空中,又将另一边袖子系上,垂睫均匀涂抹着药膏。
一路就在陈涿闷着气,沉默为她涂药膏中结束,南枝半靠在车厢上,数次困倦得快要闭上了眼,全然没在意旁的。
第62章 哄人男人真难哄
府前凉风卷地,刮动孱弱树梢,晃了一簇又一簇的积雪,两盏艳色灯笼立于石狮前,罩出一圈飘在空中的细粒,府里主子仁厚,这种寒日都叫仆役暂歇着,马车停靠时,唯有蹄声回荡。
南枝累了一日,在马车上半梦半醒颠簸了会,见着平稳下来了,揉着尚还惺忪的双眼,下意识想伸手攀在陈涿袖上,试图在他怀里继续入眠。
陈涿却径直起身,指尖掀起那沉厚的车帘,下去了。
一阵凉得浸肤的风顿时吹到南枝身上,她终于睁全了眼皮,茫然看向那掠过车帘的玄色衣摆,飘进了风雪中。
她吸吸鼻尖,拢紧拖到脚踝处的玄色厚氅,只露出窝在皮毛上的面庞,打着哈欠也跟着他下了马车。
白文上前两人撑伞。
南枝转眸偷瞄了他一眼,没话找话道:“这雪断续着快下了有半月了,明年定是一个丰年。”说着,她悄悄从厚氅伸出一手,想去拽身旁人的衣袖。
没等她得手,陈涿兀自出了伞,走入漫天雪粒,只着单衣的背影瘦削,步伐轻缓,宛若一株清立于疾风骤雪中的遒竹。
完了,真生气了。
南枝苦恼地摸摸脸颊,缩在薄薄伞下,一边想着如何哄人,一边回了院落,陈涿较她先走,却只隔了两三步,不远不近地,只稍脚程快些就能赶上。
白文在旁看得干着急,别着眼暗示好几次。南枝歪着脑袋看他,疑惑道:“白文你的眼睛怎么了,若是不适得早些寻大夫看,这可不是小事,我记得在扬州时府里就有个人眼睛一直抽筋,拖着不去瞧,最后嘴歪眼斜了一辈子。”
白文五官一僵,看着她轻叹了声,收回视线道:“夫人还是走快些吧。”
南枝应了声,目光又落在地上,那整片洁白无暇的雪地被她踩出了一长串脚印,她不由得放缓脚步,去看形状各异的脚印,心思飘得远了,等最终进了院落,见着那木门敞着,陈涿眉眼轻垂,指尖捏着铁钳,正亲自添着炭火。
她快步进去,褪下被雪濡湿的大氅,两边袖子仍被系在上臂处,露出一截横着血痕的手腕,快声道:“云团,快快唤人送些热来,我得好生沐浴一番。”有时南枝总觉自己上辈子是块白净面团,但凡哪处沾了一点灰,就格外明显地烙在身上,怎么也忽略不了。
云团接过她手里大氅,刚准备应下,陈涿却放下铁钳,起身闭了涌进寒风的木门,冷不丁道:“伤口结痂前,只能拿湿巾擦洗。”
南枝解着系带上的结,听着这话猛然刚抬首,张口就准备要剧烈抗议,却见陈涿无波无澜地抬眸扫她一眼,转而出了内室。
珠帘清脆相撞,炭盆啪嗒一声,一块黑炭被烧出刺刺火花,歪斜倒在角落。
南枝眨了眨眼。
完了,还在生气。
云团少见公子不理姑娘,还将人单单酿在一旁,不由得往内室多瞧了几眼,惊了会却也没在心上,总归姑娘一会就能将人哄好了。她道:“姑娘就用湿巾擦洗吧,身子要紧,暂先忍忍。”
南枝勉强应下,跟着云团进了隔间。
虽只是擦洗,却还是耽搁了不少功夫。
待她穿着寝衣,翻身滚到榻深处,刚掀开被褥一角躺了进去,却见沐浴完的陈涿也来了,只穿了件单薄的月牙白衣袍,怀中抱了另一床被褥,淡淡看她眼就倾身铺到榻上。
不知何时,四下早早放满了姑娘家偏爱的物件,转角坠帘,柜面摆梅,四处尽是生机盎然的鲜活色彩,榻上置的是绣有鲜活花鸟的被褥,陈涿将那床简单又素净的青面被齐整地铺开,在满屋色彩中颇为突兀,他垂睫道:“伤好前,就这般安寝。”
南枝的神情凝在了脸上,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可那得好久。”
陈涿掀起眼皮,黑眸内幽深瞳仁定定地落在她身上,语气平直道:“正巧你想与我分房,如今这般,正遂了愿。”说着,他自顾自地掀开一角,背对着她躺着。
南枝睁大眼睛,这、这哪能一样?分房是分到两个房内,哪是这般近在眼前的只分一被,单叫人眼睁睁瞧着,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