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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缀玉含珠》 40-50(第9/19页)
露出极牵强的笑,似有所感道:“南枝妹妹真是好福气,有您这样的好母亲。我从记事起,就没见我那亲生母亲为我缝补过一次衣裳。”
郑氏听着,心里也生出怜意:“可怜孩子,往后你就将我看作亲生母亲般,我给你绣帕子。”
柳明珍眼眶蓄着泪花道:“母亲……您待我真好。”
郑氏径直看向她,安抚似地轻拍着她的手背,当即改换手中绣样,专心为她而绣。
没一会,下人到跟前禀告,说是沈公子来了,郑氏看着暗沉的天色,有些讶异,心底隐隐生出些不好的预感,只让人快些将他带到跟前。
沈言灯大步进了厅内,开口就道:“伯母,寻到南枝了。”
郑氏一惊,指腹轻晃被针尖一刺,冒出血珠来,染红一片绢布,却没心思顾及,将其随意放在桌上就看向沈言灯,急切道:“她在哪?怎么,怎么没将她一道带回来?”
柳明珍站在原地,看了眼那被毁了的绣棚,心尖颤了又颤,却还是强行扬起笑道:“太好了,母亲终于寻到南枝妹妹了。”
沈言灯面上却罩起一层哀色,默不作声地掀袍坐下。
四下沉默,这阵突兀的静谧反倒将屋内急躁的气氛浇得更盛,滚烫地冒起热意来。
郑氏心头慌乱愈盛,前倾着身子,语气焦灼道:“难不成是南枝出了什么事?”
沈言灯终于抬眸,扯出一抹难看的笑道:“南枝她,她失忆了,不仅将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又与旁人成了婚,我站在她面前却都认不出来。”
郑氏听着南枝没事,先是松了口气,又拧起眉道:“南枝失忆了?”
“嗯。今日我远远见着她,上前相认才得知她已然成婚,且那与她成婚那人是朝中京兆尹陈涿,此人专管督京司,凌于刑部之上,手段狠辣,我本是想将南枝带回来见伯母的,可那男子却要带着她回府,南枝也颇听他的话,直接与他走了。”
郑氏听着,眼圈就已红了起来,生怕南枝因着失忆受了男子哄骗,颤声道:“南枝是我的亲生女儿,凭何不让她回来见我?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不同意,无论何人也抢不走我女儿。”
“伯母莫要忧心,我一定会想法子让南枝与伯母一家团聚的。”沈言灯安慰道:“南枝此刻是因着失忆才被那人所骗,只要伯母亲自与她细说,说清这些年与伯母,与我的过往,她定会想起旧事,回来与伯母相认的。”
郑氏攥着袖口,好一会才从悲切中缓过神,道:“对,南枝见到我,应是能想起来的。”
沈言灯挂起温润笑意,道:“南枝寻回了记忆,一切定能恢复如初。”
——
这边马车上,陷入一阵古怪的凝滞。
南枝独坐在一侧,垂首翻来覆去地想沈言灯的话,想失忆前的事,一边期盼着有母亲在等她,一边满心慌乱,也不知是在担忧什么。
陈涿幽幽看她,数次张口话却又消失在唇边。
破天荒地,马车竟一路沉默到了府前,两人却半句话都没有说,南枝沉浸在心事里,根本没觉出什么不对,自顾自地往前走,将他远远落在了身后。
等进了院,云团将她的披风取下,瞧了眼跟上来的陈涿,也察觉到了些不对劲,忙不迭让人端膳。
南枝坐在桌前,这才勉强缓过了神,刚想捏起玉箸用膳,却见指尖因在方木小院里乱摸沾了泥水,陈涿握住她的手腕,拿着湿帕细细擦起指缝,淡淡道:“今日见到了沈言灯,可有想起与他的过往?”
南枝一心放在香喷喷的羊肉上,根本没注意到他话里的古怪,随口道:“只能想起一些连不起来的画面。”
陈涿动作一滞,转手将湿帕随意扔下,轻嗤了声道:“你与他自小相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此番情谊怎能被随意淡忘,只怕梦里都能见到彼此。”
南枝迫不及待地夹了块羊肉,腮帮鼓动着,圆眸满含澄澈地看向他,莫名觉得这话怪怪的,她咽下,好心道:“你不吃吗?快凉了。”
陈涿定定看她,一股闷气压在心口,始终喘不上来,他腾地起身,冷声道:“最近府衙繁忙,我没胃口,今夜到书房处理公务。”说着,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将要走到门外却仍没听到挽留的声音和跟上的脚步声,闷气愈盛,直接加快脚步,往书房而去。
南枝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轻叹了声,腹诽道,真是可怜,每日连吃饭睡觉都得忙着处理公务,这般美味的羊肉只能由她一人解决了。
她弯起眼尾,毫不客气地夹着碟上膳食。
——
婚前公务繁忙时,直接在书房过夜是常事,倒也没觉清苦。
自从成婚后,书房下塌就是冷的,只有南枝心情好些,会主动捧着话本躺在这陪陈涿办会公务,底下人见公子不宿在这,到了秋末只放着薄薄一层小被,留着白日给夫人备用。
陈涿合衣躺着,盖着留存少女馨香的被褥,翻来覆去生不出半分困意。
怨不得人家青梅竹马,婚约在前,这才多了些惦记。
短短几月怎能与他们十几年的情分相比啊。
可一些陈年旧事早已翻篇,如今还有何好拿出重说的,那颜昭音与颜明砚也是一道长大的,与南枝和那劳什子沈公子不也差不多,却没见他们日日将旧事挂在嘴边。
他躺在榻上,扯唇冷冷笑了声,又腾地坐起身,唤道:“白文。”
白文刚准备和旁人换值,被这一唤,不得已收脚转而径直进了书房,道:“大人有何吩咐?”
“继续派人盯着沈家,还有柳家为何又要南枝回来了,查清发生了何事。”
白文应声称是。
他眸光闪烁,轻咳了声,漫不经心地理起了袖口:“那边如何?”
白文在心底沉沉地苦叹了声,这时辰,护院养的狗都歇了,夫人还能如何,要是惦记早就来了,他面上仍恭敬道:“一个时辰前,就已经熄了灯。”
陈涿抬首,涌起郁郁闷气却又在意料之中,他掀开被褥,正色道:“书房阴冷,在这易得风寒,明日还有早朝,为着不耽误公务,还是回屋里歇吧。”
白文沉默了会,然后抬首颇为恳切道:“大人,想见夫人就是想见夫人,您不用解释的。”
陈涿抬眸,沉沉地瞪他一眼:“……不会说话也可以不说。”
——
帐内,南枝早已习惯将手脚压在身旁人腰间入睡,如今骤然没了,也睡得不大安稳,无意识地动弹着手脚,将被褥搅得一团乱。
这夜梦里还真梦到了沈言灯。
梦里,不知怎地,她趁着身旁人熟睡,偷偷溜到了后院,与等候多时的陈涿一道赏月幽会,可没一会,本该躺于榻上的人忽地走到他们身后,竟是那沈言灯的脸,手中提起长剑,张口就唤陈涿是不知廉耻的荡夫,勾引有夫之妇,两人针锋相对,扭打在一块。
她在一旁呆站着,一时竟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该帮谁。
……
屋内昏暗,只留了一盏昏灯,陈涿缓步走至床前,抬手轻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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