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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缀玉含珠》 40-50(第2/19页)
我在扬州寻寻。你瞧瞧,见过这种首饰的样式吗?”
掌柜打量着,皱眉沉思了会,做出为难困顿的模样道:“看着到时有些熟悉,姑娘可否将这图纸给我好生端详,再到内屋与库房首饰比对一番,这般单看,还真不好辨认。”
方木犹豫了瞬,还是将图纸递给他道:“拿去吧。”
掌柜接过,小心翼翼地拿着到了内屋,俯身将图纸递给饮茶的男子。
“这是那位方姑娘送来的图纸,公子请看。”
这几日监看方木的侍卫见着其行踪诡异,当即回禀给沈言灯。而沈言灯前几日刚帮着郑氏接手了柳家,如今自是对柳家名下各铺畅通无阻。
得了消息,便驱了马车从后门率先而入。
他接过图纸,随意打量了眼,眸光却慢慢定格住,现出激动欣喜的情绪。
南枝的画是自幼与他学的,每一笔触与他相似,又因她不喜繁琐,常只简单勾勒几笔得其神韵就草草停笔,画风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南枝的笔墨。
南枝没死,还活着。
他因激动而略有些冷白的脸上涨红,捏着纸张的指尖泛白,许久扯起唇角露出了真切的笑。
他侧眸道:“方木是从何地来的扬州?”
身旁侍卫答道:“京城。方姑娘本在京城做皮毛生意,后不知怎地,突然改换路线,从京城一路回了扬州,且像是极为着急赶路,中途没有半分停留,与其往常沿途流转做生意的模样大为不同。”
沈言灯听着,心中成算已有八九分,他闷闷笑了声,眉间舒展开,不自觉喃喃道:“南枝还活着,她没出事。”
“她在京城……”
屋内静了许久,他来回摩挲着图纸上的笔触,似能从中感受到女子落笔时的热意,待掌柜频频回首张望外面,难以拖延时,他才贪恋地看了最后一眼,将图纸还回去道:“与她实话实说。”
掌柜得令,立刻转身回到柜前,对着等候过久,眉间隐隐不耐的方木笑道:“方姑娘,我问了铺内工匠,这才耽误了些功夫。这图纸上的样式应是去年摆在铺中的,如今铺内已全部售完,没这首饰的样式了。”
方木眉尖轻皱,怪不得南枝觉这首饰熟悉,原是自家铺子卖的样式。
可其中错乱过多,南枝又正失忆,又该如何分说明白。
她笑笑,不动声色地朝里望了眼,见着没有异样才收回视线,将图纸收回袖口道:“叨扰掌柜了。”说着,转身如常离开了铺面。
铺子后门处,沈言灯面上都透着愉悦,脚步轻松,看着令人烦厌的雨水都顺眼了些,上了马车一路回了沈家。
刚入府,进到堂前,沈父却早已端坐于堂前,见着他来,放下手中瓷盏,皱眉沉声道:“去哪了?”
沈言灯收敛面上笑意,敛目回道:“处理了些琐务。”
沈父冷哼了声,将手中瓷杯重重搁在桌上,训斥道:“言灯,最近你的心思有些不定啊,先与那柳氏和离就罢了,商贾之女身份本就配不上你,也算是好事,可居然又插手柳家事务,平白惹些麻烦,闹得城内都议论纷纷,实不像你往常的性子。”
沈言灯面色平静,声线仍温和谦润道:“父亲放心,那柳氏身份有异,本就不配入沈家门,我为着和离,这才插手了些柳家事务,如今琐务已了,我也好静心准备科考,待到明年秋闱定能夺得魁首。”
“只是此去路远,想来我得提前出发,早早入京,免得误了日子。”
“不用了。”沈父神色稍稍缓和了些:“今早京中刚递了文书,晋我为四品大夫,让我快些入京赴职,此番你与沈家共同入京。”
沈言灯眸光微闪,心中念头回转,转瞬又笑着恭贺道:“恭喜父亲得京中重视,如今已得四品,想来日后定能升官加爵,扶摇直上。”
沈父笑了笑,看向沈言灯的目光中带着欣赏与满意,这是他最成气候的嫡子,稳妥谨慎,满腹文采,心思玲珑,从小到大鲜少出差错,想来迟早一日会远远超过他。
想着,他的语气也温和了不少:“朝中我也疏通过了,哪怕你科举不成,也有旁的入朝法子。休了柳氏也算是好事,沈家如今也当配更好的门楣。”
沈言灯垂目饮茶,心中自有成算,并未驳斥他的话,倒也没顺着接话,只道:“父亲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举家入京,轻装简行,要不了多久便能入京。
柳家生意大多在江南,可京中也有几家铺面,若得知南枝在京中,郑氏定不会拒绝入京,到时一切都能回转,定下的婚约绝不能,也不会生变。
第42章 香帕做了什么错事
秋雨连绵不断,浇在地上需得将透骨的冷意浸透,才舍得脱身。
南枝敛了敛肩上披风,一手撑起油纸伞,一路进了国公府。
刚走没几步,就见着王凝欢立身站在廊前,细雨凉风斜飘着吹过单薄衣袖,露出瘦削又冷白的手腕,见着她便抬脚向前,露出笑道:“你来了。”
南枝将伞递给一旁丫鬟,抬脚进到弯曲长廊内,皱眉扫她一圈道:“天这般冷,怎么没穿件披风?”
兴许是与陈涿相处久了,受他所染,见着人穿得少了些,便不自觉关心起冷暖来。
王凝欢肩膀微敛,唇色发白道:“我不冷。”
两人一道转身,长廊两处半隔着竹帘,镂空花钿飘进雨点,点在面上。
尚没几步,迎面来了一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双眸狭长偏暗,脚步漂浮散漫,身穿娴蓝衣袍,手持一扇,似是想扮做翩翩公子如玉的模样,可心有余而模样不足,反倒透着股不伦不类的滑稽。
见到两人,他眉间挑起,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南枝,勾出笑道:“阿姐,这是领着哪位姑娘回来了?”
南枝披了件浅粉披风,里面穿着脆青襦裙,面嫩眼澄,正对着人,一眼也瞧不出脑后盘起的发髻,简单一扫,还以为是哪个未出阁的姑娘。
王凝欢笑意僵了瞬道:“这是京兆尹的夫人。”
王琮听着一惊,隐隐透着轻浮的眸光忙不迭收敛下去,俯身拱手道:“原是陈夫人,失礼失礼。”
王凝欢微侧身,挡在南枝身前,语气稍沉道:“母亲方才遣人唤你,似是有急事,快些过去吧。”说完,便拉着南枝径直略过他,往前走。
啪嗒落雨声连绵在廊外,浇过葱葱叶片,清脆又悦耳,带着秋日特有的清爽,长廊回转,交错间,一股似有若无的馨香伴着瑟瑟秋风散入鼻尖。
王琮立身站着,指尖摩挲着折扇扇柄,垂目刚准备抬脚,余光忽地瞥见地上一粉嫩锦帕,落在地上被风吹得一耸一耸,他俯身拾起,见着上面绣了株斜生枝丫,俯首轻轻一嗅,鼻尖满是廊内的馥郁馨香。
他收起锦帕,转身抬眸朝两人背影处望了一眼,恰巧和转身回眸和南枝对视上,两道视线在空中交织,南枝垂睫,面颊泛红,唇角浅浅勾起轻笑。
风吹雨斜,王琮心头一颤,收在袖口的粉帕沁出了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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