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但被狗甩三次: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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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诺野看着云九纾几乎是瞬间凝住的视线,嘿嘿笑道:“我这礼有没有送到九老板心上?”

    虽然时至今日诺野也没把握分析出云九纾的全部底牌,可到底老友多年,对喜好还是摸得一清二楚。

    云九纾是个爱玩的人,但她并不喜欢嘈杂的场所。

    所以可那晚在酒馆,云九纾看向舞台的全神贯注,诺野很快明了。

    这样的认真要么是跟其余酒友一样欣赏音乐,要么就是乐队里有人入了眼。

    而云九纾显然是后者。

    “你在叶榆那小情人不是断了么,”看着云九纾尚未回神的模样,诺野知道自己这个礼送对了,压低声音笑:“我帮你打听了,除了那个红毛键盘手有对象外,其余都是单身,她们这种搞音乐的都很穷,你随便花点钱挑着在身边养着玩,打发时间。”

    她正说话间,那几人已经抬了乐器过完马路,站在一边等待吩咐。

    诚如诺野所说,这群搞音乐的都很穷。

    虽然染着在年轻人眼里的潮色,细心画了妆,但穿着帆布鞋牛仔裤的乐队混杂在来恭贺的昂贵正装里,就是很奇怪。

    这种感觉像是有人往三分熟的牛排上撒了把翠绿葱花,混杂着血色的绿,扎眼突兀得厉害。

    云九纾的视线落在那一抹黑上,凝了几秒后又不动声色地错开。

    她在心底不屑地冷笑了声,面上却是不显,只说:“有心了,诺老板。”

    “咱姐俩谁跟谁,”还沉浸在自己体贴里的诺野沾沾自喜道:“那我先进去,她们就随你处置。”

    随你处置四个字被咬了重音,却带着极大轻蔑。

    仿佛此刻站在路边的不是那活生生的人,而是街头甩卖的大白菜,加个三块五毛的就能一把全顺走。

    云九纾嗯了声,视线再次扫过那几颗‘白菜’。

    脱离了舞台和乐器,站在路边的四个年轻人跟随处可见的大学生无异,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莽撞的青涩稚气。

    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那个黑发上,在这群‘白菜’里,有颗残缺的格外引人注目。

    那晚小巷灯昏,以至于云九纾漏掉了这个‘叶舸’的许多细节。

    那眉骨蜿蜒的疤,夹在耳上的助听器,以及右眼上的纱布遮盖,现在全都暴露在灯下。

    怪不得她的队友说不许欺负残疾人。

    三年不见,除了凭空多出的疤痕毁了这张脸,这个叶舸,不,现在应该叫阿辞了,她就连身高体型都没改一下。

    一米八五的高个,长腿窄腰,在路旁站得笔直,那挺直脊骨如冬日青竹般,透着惹人厌的傲。

    云九纾柳眉轻挑,心下有了主意,她主动抬手,远远地冲路边招了招。

    春三月的日头不烈,可眼前的锣鼓喧天满目喜气就像火烤般。

    就在盒子觉得自己快要跟奶油般化开时,终于看见了动作,她边走边嘀咕:“汤姐,来之前也没听你说这儿这么洋气啊。”

    “不是,我也没想到...”汤汤的紧张不比盒子少。

    她们乐队成立才一年多,给人开业的商单也不是没唱过,可是眼下这不能只是叫开业了。

    入眼随处可见的高定礼服,若说人生的分水岭是羊水,那穿在人身上的昂贵面料就是隐形的肤色区分。

    纵然身上衣衫洗得发白,但她们几个裹在这金碧辉煌里,就是显得灰扑扑。

    平日舞台上咋咋呼呼惯了的几人,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忐忑。

    沉默着,跟在最后的宜程颂并不参与进话题。

    比起队友们的忐忑,宜程颂显得平静许多,她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圈周围,心里压不住的更多是困惑。

    虽然云记的名号在叶榆城内响亮,可眼前的排场显然不是小小一个酒楼能支起的。

    络绎不绝的恭贺,这人脉往来更多的是金钱涌动。

    难道说,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沾了三水?

    视线落向前方,站在台阶上的女人像只骄傲的凤凰,她沉溺在恭贺声,站在由她亲手打造的昂贵造景中,毫不掩藏地展示自己的富有。

    如此高调,又如此坦荡。

    仿佛生来就高居云端,不曾尝过苦味。

    宜程颂的猜测还未落定,从路旁到店门口的距离就已经结束。

    作为队长的汤汤礼貌地微微鞠躬,轻声道:“您好,我们是...”

    “潇儿!”原本还面朝着她们的云九纾赶在汤汤开口前,不经意地转过身,背对着乐队道:“她们的风格跟云记的定调有极大差异,不过既然是诺老板送的礼,那就叫人收拾了,拉去后面演出吧。”

    她的姿态实在高傲,像处理过期食品般,用一句不合格否掉了全部。

    来道贺的宾客仍旧在出现,云九纾连个眼神都不曾落下,就又转身去与旧友攀谈。

    如此明显的下马威让乐队几人都反应不及,纷纷像做错事情般愣在原地。

    唯有宜程颂,不动声色地瞧着女人远去的背影。

    三年不见,眼前人的脾性似乎变得更加娇蛮。

    “走吧,前面有人在叫了。”沉默着的人打了手势,没有声音,连安抚的作用都起不到。

    反应过来敌意的盒子和夏树表情明显不好,就连素来沉稳的汤汤也有些无措。

    “阿辞你脾气真好。”盒子叹了声气,自嘲道:“什么尊严啊面子,在钱面前狗屁不是。”

    听着她这声感慨,宜程颂轻摇了摇头,没有打手势回应。

    她不是脾气好,只是太清楚某个人的脾气。

    现在唯一不能确认是,这三年的时间有没有让她的兴趣发生改变。

    来时兴致勃勃的乐队几人被磋磨了锐气,各怀心思的沉默着。

    以至于她们都没注意到,在前面带着路的云潇回了头。

    她若有所思地扫了眼这几个发色各异的人,视线落在那垂着的黑发上时,微愣片刻。

    某种情绪在眼神里翻涌,但很快又被压下。

    “你们演出的位置在三楼九阁,”云潇回过头,神色漠然道:“都注意分寸,不该乱去的地方就别打量。”

    素日张扬的乐队成员没了精气神,懒懒应答了句后,几人都不曾抬头。

    跟在队伍最末端的宜程颂环视着,视线每流连一分,指尖就轻叩一次。

    从正门迈进来是精美手绘壁画墙,镂空假山雕石上摇曳着树影。

    人造池中的锦鲤肥嘟嘟着摆尾巴。

    细碎阳光落进去,飞旋进水面的落叶惊起蝶飞,泛着涟漪。

    那沾着水光的蝶一路振翅,随着步子远去。

    .

    “哎哟我的大忙人,”远远听见高跟鞋声,诺野啪地站起来开门,倚着笑:“你还知道回来。”

    她这声带着笑意的嗔怪听起来暧昧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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