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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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侪,抬头。”

    “抬头——”

    戚檐不容置否,那文侪勉强把脑袋仰了,面色却是发紫得厉害,他还欲说没事,唇却止不住地抖起来。

    “哪里不舒服?”

    “右腿。”文侪深吸了口气,才说,“没事了,缓过来了,咱们现在去哪儿?”

    戚檐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锐利的眸光不偏不倚地扎入文侪的眼帘。他翘起靴尖,趁文侪一个愣神,轻轻抵住了他的小腿。

    他的力道轻得不能再轻,谁料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碰,那人便如遭人拿刀子捅了似的,遽然一震,疼得冷汗直流。

    “你骗我?”戚檐眸色郁沉,尽是深究意味。

    文侪摇了摇头:“我没事。”

    戚檐神色平和:“我背你走会儿。”

    “没那么痛,我真没啥事。”文侪有些心虚,匆忙回避了戚檐审讯一般的目光。

    “回客栈找人看看去。”戚檐握住文侪的腕,并不让步。

    “这阴梦里的很多东西都改不得的!”文侪烦躁地拧眉,将戚檐的手给甩开了,“快去解决眼前事吧,别再浪费时间了!”

    闻言,戚檐冷笑一声,说:“行啊,你要逞强,那么咱们便来看看你能有多强。”

    戚檐说完那话后便不再理人,文侪原来要扭头叫他帮忙去折根树枝来当拐杖的,见他神情冷淡,也只能强撑着拖着一条腿往前,他尽可能不将重量压在那条腿上,直至走入树林时才伸手去折树枝。

    那树枝生得粗,轻易折不断,文侪他人都快吊上头了也没能折下来。戚檐始终没过来搭把手,只是驻足在后头冷眼旁观。

    文侪又仰头看了眼那树枝,随即匆匆移开目光,说:“算了,咱们走吧。”

    “走?”戚檐冷笑着看他,“不是要跳么?等出了这片林子,没有树给你扶着,你是不是还要爬?”

    文侪不吭声,只垂头拍着那被树干上的木屑和泥土抹得脏乎乎的掌心。他面上虽没显出什么大的反应,两只狐耳却是如同两堆软雪似的委屈地耷拉下来。

    那些灰像是纹入了皮肉里似的,任他如何搓弄也拍不干净。他于是将手攥成拳藏起来,再度试探性地落脚于地,哪知足心忽而像是扎了数十把刀子,叫他每一分一秒都如若行如刀尖。

    冷汗似雨般湿了他额前发卷的碎发,文侪无所谓地回说:“跳不了便走呗,这有什么……”

    戚檐淡淡瞥他一眼,说:“成,那咱们便接着走吧。”

    ***

    两人走出那片冷绿色的林子,卷袭而来的是阵阵咸湿的海风。凉风扫过文侪额前细密的冷汗,没能舒缓煎熬,反而带起腿上的阵痛。

    他看不见戚檐的影子,也听不见那人的声音。可他从没尝试过回头,也并不确信自己回头还能否看见那人,他只是一味地向前,不去思考前方会遇见什么,也不去想孑然一身的滋味究竟如何。

    纵然文侪此刻脚底没有半点外露的创口,可神经感知却似撕去表皮,以内里粉肉贴着洒满盐的地面行走。

    文侪疼得快昏过去了,只能竭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眼前所见之物都是什么颜色的?

    灰的天,黑的海,红的、红的……红的是什么呢?

    啊……哪儿有红的东西呢?

    文侪晃了晃脑袋,意识到自个的清醒意识正在被痛感啮噬,每向前一步,都好似会忘掉些什么。

    他在嘴里轻轻倒抽着凉气,看向了那雨停时的天幕,喃喃自语道:“谜题三,今晨雨骤……咱们去海边走走么?”

    “走。”

    ***

    二人一前一后往海岸去,然而还没靠近海岸,就见那客栈里头的服务生阿冬推着他们那喜好摆架子的掌柜过来了。

    “二位这是要去哪?”

    “海滩。”文侪应道。

    轮椅上的掌柜老西翘着个二郎腿,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说:“那海岸光秃秃的也没啥好看,两位跑海边图啥呢?”

    “散心。”戚檐简短应答,还反客为主地问道,“您二位看样子也是刚从海边回来,那边有什么东西好看么?”

    “好看个鬼哟!”老西气冲冲地说道,因是说话太过着急,被自个儿的唾沫给呛了,一时咳得老脸柿子似的红。他咳着,伸指匆忙朝前挥了挥,示意阿冬代为回答。

    阿冬腼腆地张口说:“回二位贵客,今早海边飘来只小船,掌柜的知道了,要我推他去看看……我们这是刚回来。”

    文侪将嘴角往上轻轻扬了扬,讨好地笑:“上面可有什么宝贝么?”

    那老西闻言眼睛瞪得更大,他急急止住了咳声,愤道:“他妈的叫老子白走一趟,上边除了个装着几张破纸的铁箱子,屁也没有!”

    文侪不动声色与戚檐对视了一眼,遗憾地说:“啊、这样吗?”

    戚檐在这时插了嘴,他兴致勃勃地冲上去一面揽住那摇摇晃晃的文侪,一面问道:“那箱子长什么样呢,大吗?深么?长的方的?”

    掌柜给他问烦了,说:“您到底要干嘛呢?”

    “嗳,我俩正愁没有个箱子装每天的剩饭剩菜呢!——那箱子还在那儿么?”

    老西嫌弃地垂了嘴角,或许是意识到这样待客不大礼貌,他又忙补充道:“哎呦,当然在啦,就连那纸也还在里头呢!”

    ***

    愈往海岸走,路上遇着的碎石就愈多。

    文侪铁了心要装没事人,走到碎石滩上时脸蛋已然煞白,尖锐的石子隔着布鞋反覆摩擦他那条几乎废掉的右腿,叫他苦不堪言。

    他咬着牙,把哼声都吞入腹中。

    戚檐慢腾腾跟在他身后晃,既没上前去扶他一把,也没再如往日那般同他闲谈。

    他二人都忍声比倔,狐狸的耳朵也就一直没起来。

    文侪痛得半死不活,看到远处有只小船,面上难得明媚了些。他强迫自个儿将腿脚的剧痛合理化,催眠似的告诉自个儿那不是疼痛。

    腿脚上没有伤口,所以他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可是那疼痛太深了,深得他想起了他初升高时,拜托邻家大伯让他兼职一月,却不至两天便被辞退的旧事。

    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那留了绕嘴一圈胡子的大伯指着他说:“慢,太慢了!顾客都跑完了!小孩就快些去啃书,干嘛闲得发慌来给大人惹事干?”

    他又想到高二那年,他因值日磨蹭了些,回到家开门时,姥爷洒在冰凉地面上的花白头发与桌角已然凝作暗紫色的血。

    跟在那些尚不算太过久远的旧忆后的,是他死前的最后几眼。

    他想到了毕业典礼那日,他因伸手阻拦太晚,那少年的红白骨肉在他面前没入卡车重轮,与毕业季的瓢泼雨搅拌在一块,生生凑作的——他六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慢啊,他太慢了。

    慢啊,他不能再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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