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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榻下玉GB》 111、【终章】(第2/4页)
时候成长公主的人了?”
“夫人?”那幕僚也急也慌,被问得一愣,“不、不知道啊,太傅,您从来没问过夫人的事……”
张为微僵,随即笑出了声。
这两日他不是没回过府,可他何曾把那个女人放在眼里过,他何曾理会过?却没想到,那样一个唯唯诺诺胆小无能的女人,也敢与人合伙坏他的事!
他顿时觉得荒谬无比,但也知道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此时城中大乱,他应该先躲,只要等这丧仪结束——
他身形一顿,踉跄半步,缓缓倒下。
一把沾着鱼鳞的菜刀,砍下了他高昂的头颅。
一切平息得比预想更快。
入夜下起了雨,雨水洗去血迹。
亲卫护送燕昭进了皇城,远远地,她望见那道瘦小的明黄身影。
燕祯只身站在宣政殿外,满脸潮湿,不知是雨还是泪。
他一双黑眸被洗得透亮,倒映着提剑走近的身影。
一阶、一阶,燕昭缓步迈上,停在燕祯面前,低头看他。
只几日他就瘦了一圈,衬得那双眼睛更大,里头盈满了畏惧、歉疚,和失而复得的难以置信。
燕昭定定望着他,心中叹气。
虽非亲缘,但多年下来,打从心底,她认这个弟弟。
阿祯比亲缘更亲近。
燕昭闭了下眼睛,抬起手,燕祯剧烈地抖了一下。
燕昭只是擦掉了他脸颊一行泪。
而后微撤半步,亲卫上前,将人押下。
雨声都安静了,她只身迈进正殿。
正殿潮冷,没有掌灯。大殿深处,安静庞大的黑影里,空的龙椅与她对望。
谋算数月走到这里,她本以为自己会澎湃,或感慨,但都没有。
心中宁静,她想起的反而是自己很小的时候。
起初,她和所有人一样,以为自己会玩乐一生,永远做个骄蛮的小公主。
直到有一天,燕飞鸿瞒着所有人,偷偷把她领到宣政殿来,放在面前这龙椅上,问她喜不喜欢。
燕昭慢慢抬起手,抚上椅背雕刻的五爪盘龙,试图回忆燕飞鸿*当时的模样。
年轻,意气,神采飞扬。
她一度厌恶对镜,是因为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和年轻时的父亲很像。
可一路走到现在,再回想,原谅当然算不上,但好像,恨也不再那么强烈了。
若说起来,她觉得更像是理解。
理解他的无能为力,理解他的深重苦痛,但也永远不会和他做一样的选择。
燕昭放心手,再次回忆当年。
当年,幼小的她在宽大龙椅上不安地扭动,说不怎么喜欢,又冷又硬,还高,脚够不到地面。
点评一通后她又问,父皇,我可以坐吗?
她至今仍记得,当时燕飞鸿说——
阿昭,只要你想。
燕昭无声笑了笑,收剑归鞘,转身,坐下-
景平三年,幼帝被废,长公主即位,改元昌宁。
期间极为顺利,摄政多年铁腕强权,无人疑其女子身份,只叹“终于”。
只不过论功行赏时,没有几人能来。
书云没来。
不对。
燕书云没来。燕书云于此番立功卓越,兼过往多年忠谨,特获殊荣,得赐国姓,待伤愈后任吏部侍郎一职。
荆惟也没来。编其部众入禁军、授校尉之职的机会递到面前,她还是选择安居山野。
最终带着比预期丰厚数倍的酬金,惊喜过望又疑神疑鬼地回了长陵。
邓勿怜也没来。邓勿怜此番受伤极重,说是鬼门关走一遭也不为过,就连医官都感叹这是何等意志,恐怕与她高热昏厥间仍不住呢喃的名字也有关联。
至于是谁的名字,医官就不知道了。伤患声音含糊,来来回回重复的只有“名字”二字。
其实邓勿怜说的是面子。
她觉得就这么死在病榻上很没有面子。
虽然养伤期间忌酒忌辛让她很烦,但到底是全须全尾活下来了。
论功行赏自然也有她一份,承袭母亲名号,封嫖毅将军,伤愈后统领禁军。
只不过实在是下地都艰难,封赏还是由人给她送来的。
“另有些金银赏赐,我交给了你府上管家,想看的话自己叫人。”
来人丢下这句就要走,又被倚在床头的邓勿怜喊住。
“那么着急做什么?你现在又不用回去复命了。”
邓勿怜枕着那条伤轻些的手臂,“陛下不是已经去了你的奴籍吗?你现在是自由身了,留下喝点,庆祝庆祝?”
“……郡主伤重,不能饮酒。”
说完他抿着唇,视线飘向一旁桌上的小银壶,像是想督查一下那里头是否装了酒。
倒没提前半句的“留下”。
“那是空的——算了算了,我困了,睡会,你走吧。”
说着邓勿怜就撑着床榻往下滑,期间不知碰到了哪里,疼得皱眉“嘶”了声。
立在一旁的人垂着的手动了下,随即又握拳收回。
想起了来之前问医官时,听到的那句闲话。
他垂了会眼睛,长睫几不可察地颤动。
片刻后,他轻声开口:“我姓岑。”
“岑清影。”
他避着脸,没看榻上。
听见人很礼貌地说“知道了”,他才慢慢转过视线去,打量。
一身的伤,好不狼狈,但又和之前很不一样。
岑清影对她颇为改观。
却不想下一瞬,就听邓勿怜问:“哪两个字?”
“起舞弄清影的清影吗?”
当中那个字咬得很重,像有意强调。
“你……”
邓勿怜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一下泛起了红,气急扭头就走了,没忍住笑出了声,接着又按着腰腹倒吸凉气。
缓过那一阵,她拉高软毯睡了,梦里都噙着点笑意。
大多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暮春暖风吹遍,大多地方都浮动着温润与祥和。
除了内宫一角,南苑别殿。
春风吹不到这个地方,太阳也照不进来。除了送饭送水的宫人,也没有人来看他。
燕祯缩在空殿一角,黄袍剥去,他抱着自己只着中衣的身体,盯着不远处青砖破裂的碎瓦出神。
天空日月交替,但他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几日。外头偶有喧闹,但离得太远,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长姐把他关在这里,没有刑罚,没有处死,这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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