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下玉GB: 70-80

您现在阅读的是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榻下玉GB》 70-80(第26/28页)

,恐怕只会是第一个死的。

    他吴德元能活到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置,资历与医术也只是原因之一,更多的则是他懂得什么话能说、什么事该瞒。

    帮着保密身份,也确有这层顾虑。

    若此时重提当年旧案,只怕是江山飘摇、血雨腥风。

    那孩子应当是也想规避这些。

    比他父亲聪明。

    但他还是想少了。

    诚然,如今还认得他的人不多。经年过去,太医院旧人老的老、去的去,甚至连“虞白”这个名字,或许都已没几人记得了。

    但官场争斗无所不用其极,不是没人认得就能高枕无忧的。只要有人欲除,假的也可以是真的。

    当年按死虞家的那句“庸医误国”,不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更何况,他本就是“真的”。

    只要他还活着,危险就从未远离过。

    “院使大人。”

    一声呼唤打断沉思,旁边女官颔首一礼:“殿下传您进去。”

    吴德元收回心神,定了定气推门入内,撩袍就要拜。

    “免。他怎么样?”

    书房里清凉安静,当中瓮里供着冰,凉气丝丝往他身上浸。

    书案后,年轻女子面前是成堆的奏折公文,手边是代掌朝政的金玉印玺,手中攥着几张信笺,隐约还带着暗红血迹。

    但她哪个都没看,目光定定朝他望着,等他的回答。

    视线只交错了一瞬,吴德元就垂下了眼睛。

    “回殿下,玉公子乃是外感寒湿,兼气血凝滞,才致腹痛不止,并无大碍。微臣已经拟好了方子,公子只需用几日的药便可好转。”

    “……只是着凉?”

    “是。”吴德元头低得深了些。

    反正欺瞒之罪已经犯下了,有隐瞒身份一事在前,帮着装病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就这一个后辈,他想护着顺着;而面前的人他追随数年也有了解,若贸然揭开秘密,她能否平安承受还是两说。

    只愿那孩子在她心中分量足够,如有瞒不下去那一日,能保他一命。

    哪怕到时降罪贬职,也都是他该受的。

    听吴德元几次重申病情不重,燕昭忍不住皱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但只要没什么大碍就放心了,她一边把手中密信搁去一旁用镇纸压住,一边再次朝人开口:

    “正好今天你来,我有两件事问你。一个是阿玉的事,他想学医,我打算叫他去太医院历练历练,就由你带着管教吧。”

    原本只是一嘱咐,她正要说第二件,却没想到对方拒绝得干脆利落:

    “微臣以为不妥。”

    燕昭倏地抬眉,望向书案对面的老人。

    后者仍低着头,声音恳切:

    “殿下恕罪,若将玉公子带去太医院,微臣实在为难。太医院内,不论学徒或是药童,都各有其考教流程。若贸然添一人,只会惹人怨怼,以为不公不正。”

    原是因为这个,燕昭“噢”了声,“那就让他考。”

    “微臣也以为不妥。”

    一向和气温顺的老太医一反常态,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殿下,恕臣直言。玉公子想要学医,是否为一时兴起且先不论。岐黄一道,无不是自小学起、经年积累,公子半路修习,难得大成,更有误人性命之风险。因此……”

    吴德元越说头越低,最后还是跪下了:“因此,未免祸端,还是不要学的好。”

    像是触到了什么秘不可谈的,书房里一下静得落针可闻。

    燕昭攥着一杆记笔摩挲,好半晌才出声,

    “可我看他挺喜欢的。”

    “那日我叫他背‘病机十九条’,他背得好也快。我平日里忙,有的时候不太顾得上他……他有个东西学着,也是找点事做。”

    “这样吧。我找些医书让他自己看,若有不懂的,叫他问你。可好?”

    再推拒下去怕就要惹疑了。吴德元闭了下眼睛,心说也好,这样倒是有了和那孩子碰面的机会。

    “微臣遵旨。”

    说完,他正要告退,又被书案后的人叫住。

    “还有一事。你先前说的那个方子……”

    吴德元微怔,随即精神一振:“殿下可是主意有变?”

    却没立时得到回应。

    过了好一会,才听人不答反问:“真的有用吗?”

    “父皇用了,后来不还是……那样。”

    吴德元正了正色,声音放轻:

    “回殿下,那是故院使虞成济拟了一半的方子,混入太医院其余病案中才得以残存。可找到时已是数年过去,续方又花了不少时间,真正用药时,先帝病程已深,所以……”

    “但殿下不同,殿下只是偶发头痛,近来更是大有好转。若殿下愿意用药,微臣回去后立即着手调整药方……”

    书房里又一阵安静。

    燕昭坐在书案后正中,眼睛看着的却是桌案边角。

    那一小角檀木案空着,歪躺着一枚小小纸燕。

    前几日,他坐在这看书,她在旁边翻看衔草司从各地查来的秘案。

    看了一会意识到耳边静谧,一回头才发现原在背书的人停了,正低着头在桌案底下折纸玩。

    燕昭在他脑门上敲了三记,刚要深罚,就被前来议事的人打断了。

    少年抱着书回了内院,走神的“罪证”却留了下来。

    她盯着那枚纸燕,半晌,轻声开口:

    “试试吧。”

    吴德元又留了一会,仔细把脉问症后方才离开。

    片刻,书房门再次叩响,燕昭看了眼来人,拿起手边镇纸,将那几张染血的密信并一份名单递过去:

    “张为越来越放肆了。愿为他所用的恐怕不止这些,告诉朝中咱们的人,尽快能砍则砍。”

    “另外,徐宏进虽然表面配合,但也渐渐难以把控了。你带着衔草司在宫外的人盯紧一些,若有异动,随时拔除。”

    书云接过纸页,利落颔首:“是。”-

    长夏炎炎。

    大理寺卿齐文暄翻出件陈年旧案,当朝奏请重审,可这一查,一桩桩一件件,十数文臣武将都被拉了下来。

    一时间朝堂震动人人自危,就连蝉鸣入耳都心生惶恐。

    滔天蝉鸣隔在窗外,书房里分外宁静。

    “殿下,我背好啦。”

    清亮的声音打破安静,一卷厚厚医书递到她手边,“要检查吗?”

    燕昭短暂地放下笔,垂眼看了看书,又抬眸看看走来身旁的人。

    吴德元说湿寒侵体,那便是淋了雨又着了凉的缘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