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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榻下玉GB》 30-40(第22/23页)
“为什么……”
她还记得。
“我就在这……”
她明明一样难忘。
她明明一样难忘,可他就在她面前,她为什么不认得?
太多混乱的、困惑的、不敢相信的东西冲入他脑海,成千上万句想说的话全部滞在喉间,最后只溢出一声几乎崩碎的哽咽,
“……你看看我。”
“你看看我啊……”
“殿下……”
一点温热落在他眼角。
“小鱼……别哭了。”
温热又蹭过他脸颊。
“怎么擦不尽啊……”
指腹离开,更软的温热贴上来。
燕昭托着他捧高了脸,像从前每次惹哭了又哄不好的时候一样,用嘴唇轻轻吻去他的眼泪。
一下、一下,几乎虔诚地安抚泪水流淌的每一寸。
但闭着眼睛。
固执地、紧紧地闭着眼睛,像是被骗太多次再也不肯相信,一次也没有睁开过。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的温热。
从干燥到湿润,从眼尾到脸颊到泪水汇聚的唇角,他终于忍不住,哭着吻了回去。
虔诚仅限单方面。
有了他的参与,安抚一下变了味道。
黑暗升温,空气狭窄,温热烧成滚烫。柔软中短暂地混入一瞬坚硬,是他的脊背撞上床榻,但接着他又仰头,索求更多的柔软。
哭得气短,虞白很快有些缺氧,但还是一个劲索吻。平日蛮横无理的爱人在这时温柔得不行,放开他让他喘气,他却停也不停地再次贴上去。
胸腔都在胀痛,没关系。眼泪落进唇间苦咸,也没关系。
空气里甜香的酒味太浓,他想他或许也醉了,那就当这是个醉酒的梦。
身体一点点向下。
梦里不需要有远见。
醉酒的梦里,就应当涸泽而渔。
由上探来的手一把攥紧他头发。
……醉酒的梦。
燕昭迷迷糊糊想。
醉酒的梦里,出现什么都不稀奇。
但为什么会是……
一条鱼。
假山下池塘里那条,不怕生地含她的手的小鱼。
是多久没人喂养了,她在梦里浑浑噩噩,还是因为太过瘦小,抢不到食?
不然怎么就这么贪吃。
小鱼缠着她讨食,一刻不停地啜饮吞吃。饱餐得愉悦,鱼尾逆着水流摇曳拍打,池水满溢,一片狼藉。
溺水好几次了,恍惚不停沉浮。
最后只好和那晚戏鱼一样,把那一尾艳色捉住。
一样,又不太一样。
很烫。
但他好像才是被灼到的那个,在触碰的一瞬间僵直。
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池水泡得湿软,颤栗着粘人到极致,但又似乎因为离水而缺氧,呜咽着又抖又挣扎。
一声呼痛破碎,她有一瞬的清醒。
……怎么在欺负一条鱼。
不行,她想,更何况是这样一条小小的可怜的鱼。
可刚要留情的手却突然被捉住。
碎乱水声中她仿佛听到有谁在说话,泣声像哀告又像请求,说,别停。
颤抖的手指圈着她的手腕一送。
由此陷落水底。
池水皱乱至微明,晨昏之间半明半暗的薄光里,有双脚从榻沿垂落,四下探了探,像是第一次承重。
可踩上地面的第一下,纤细脚踝还是不堪重负般晃了晃。
有点……腿软。
还有点口渴。
感知和羞赧都后知后觉,虞白趴在床边缓了会才起身,可刚一动就牵扯到哪里,又轻轻“嘶”了声。
有点疼。
但又不像疼。
全身上下都在雀跃,仿佛连胸腔都被占满,心跳都是饱胀的。
他就再次回到床边,蜷进人怀里趴了一会。
但也只能很短的一会。
还有很多清理的事要做。
酸软,潮湿,自己,她。
一边清理,一边心口酥酥麻麻地想,等她醒来,该怎么告诉她呢。
换新的寝衣。
——殿下,是我。
画面一浮现,他就立马摇头。
不行,不行有点怪。像在叩门做客。
换干燥的枕席。
——殿下,我还活着。
不对,不对,更怪了。
像志怪故事和悬疑命案的集合。
理再次乱了的头发。
——殿下,我……
他手指突然顿住了。
微弱光线里,虞白慢慢俯身靠近,看向燕昭额前,被碎发遮掩的几点绯红。
新的,错落凌乱,弯的,月牙一样。
很熟悉,月余前才刚见过。
……指尖掐过皮肤的印痕。
思绪终于从酸软中脱身,艰难地开始梳理。
今晚,她显然是在试图回忆。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刚回到她身边那天,她叫他抬头的那一眼,毫无征兆发作的头痛。
有没有可能,当时她就在记起他的边缘?
而当她试图在记忆里寻找他的时候……
滚烫的余波已经消退,他抬手抚上那片浅淡印痕,指腹冰凉。
当一切与他有关的时候,她会痛苦。
虞白慢慢俯下了身,尽管哪里都还酸痛,但还是靠近了仔细端详面前的人。
一边端详,一边回想——
紧锁的眉头,眼下的淡青,绷了太久而不自觉微颤的额角。
重逢时她的模样,居然已经有很久没见过了。
现在,哪怕沉沉睡着,眉心也是舒展的,眼睫没有丝毫颤动。
近来每一天,她都是这样舒展又愉悦的。
阿玉会让她开心。
虞白只会让她痛苦。
他想让她开心。
那他就是阿玉。
但很可惜,阿玉不能留下。
最后一点皱乱抚平后,他悄无声息起身,朝外走去。
脚步在门边顿住,他再一次回头,借着天际绽放的第一缕明光,看向床榻上熟睡的人,还有桌上恢复了原样的木匣。
然后踏入清晨。
安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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