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下玉GB: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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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昭几乎把所有修缮点都转了个遍,以至于负责监工的淮南长史心虚得不行,还以为他的工作出了什么问题。

    回到太守府已是午后,和过去每天一样,她马不停蹄进了书房,处理堆积的公务。

    不过两日拖延,奏折卷宗就堆成了新的一座山,占去大半桌面。

    但燕昭丝毫没觉得烦。

    书房里,淡淡药香迷人。炭盆烘着,却毫无躁意,反而像是置身森林。

    朱笔批过几行,她抬眼看向旁边。

    书案边上摆了把椅子,白衣少年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低头敛眉,看起来安分得很。

    在外头待了大半日,他脸上胭脂颜色淡了,又透出了素淡的白。燕昭静静看了会,刚要开口,书房门就被人敲响。

    只得收回视线,望向来人。

    得了允准,裴卓明走进书房,脚步都刻意敛到无声。他手中捏着枚竹管,开口之前,先朝书桌边上看了眼。

    “殿下,有信件到了。”

    他绕到桌案另一侧,没有人的那边,“还请殿下亲观。”

    手里的东西很快被取走,但没听见竹管拆开的声音。

    先响起的反而是一声呼唤,很轻,像是怕惊到什么人。

    “阿玉。阿玉?你先回吧。”

    下一道声响隔了半晌。

    书案另一头的人淡淡答了句“是”,起身时椅子蹭过地面,拉出一截刺耳噪音。

    接着书房门开合,走了。

    裴卓明这才抬起一点视线,打量书案后的人。

    他看见的叫他意外。

    没有生气。没有皱眉。没有因为那个少年冷淡的态度不满,也没有斥责他弄出的噪音。

    甚至若有似无地笑着,眼睫弯弯,仿佛她手里装着密信的竹管不是竹管*,而是什么稀世奇珍。

    “芜洲的信?”

    问话落进耳中,裴卓明这才回神。

    “是。快马加鞭,路上没经第二人之手。”

    燕昭展开信纸,逐字浏览,片刻后轻笑了声,缓缓颔首。

    “好。芜洲太守还不算太傻,能明白我意思,也愿意配合检举徐文斌的事。”

    裴卓明垂着眼睛,燕昭没问他,他就不说话。

    “后日就是腊八了?”

    “是。”

    空气又静了几息。

    “安排下去,元日启程。”

    燕昭把密信递到烛台上,又盯着它烧成灰烬。

    “大部队原路返回,你带一队轻骑跟着我,走九江道直抵芜洲郡。”

    裴卓明很快明白了她意思。这是要打芜洲那边一个措手不及,以快取下在赈灾物资中动手脚的徐文斌。

    他垂首应是,正要退下,忽又想起一事。

    “殿下。”

    燕昭抬眉,“还有事?”

    裴卓明抿了抿唇,轻声开口,

    “玉公子……跟着车队走么?”

    桌角烛火一跳,火舌窸窣,他听见燕昭轻笑了声。

    “不。”

    书案后的人眼睫微弯,琥珀色眼瞳神光熠熠,“他跟我的马。”-

    书房门在身后关上,切断光影。

    裴卓明垂眸沉默了会,一抬头,看见外间站着个人,正安静地整理着公文。

    他微微颔首:“云女官。”

    “裴小将军。”书云循声回头,“殿下有吩咐?”

    裴卓明摇摇头,看见她手中理好的一沓奏折,问:“这些是要发回京的?给我吧。”

    书云沉甸甸地递过去,裴卓明手中很快满了,但桌上也只是清空了一半。

    “再叫个人来吧,”她叹口气,“殿下最近真是辛苦了。”

    往常这种闲话,裴卓明一概充耳不闻。

    与他无关的事不多听不多说,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但今天,他莫名就接了话。

    “是……着实辛苦。”

    “对呀。铁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不过比起从前,倒也好了许多。”

    裴卓明轻轻“嗯”了声,“是和从前不同了。”

    就比如从前,那位玉公子私自外出的事,她必定是要重罚的。妄行擅动形同背叛,这一类事从无容忍。

    可现在……

    书云没看他,低头理着几页手札,一边理一边轻叹。

    “以前殿下是真不把身子当回事,行事也捉摸不透,整夜整夜地熬,要么就是深夜打马去……那时候为这事吃了多少弹劾,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惊。不过现在好多了。”

    她忙完手里的,朝裴卓明颔首示意,“我还有些年节的事要安排,就先走了。”

    裴卓明也回一礼,沉默地垂下眼帘。

    现在好了么?

    可他怎么觉得更捉摸不透了。

    灯油添过几回,等燕昭再抬起头,已是深夜。

    搁下笔靠上椅背,她伸展了下僵痛的肩,视线习惯性就落向一旁。

    书案边上,那把圈椅空着,没有她想看到的人影。

    她突然就有些坐不住了。

    公务是永远处理不完的,她想,不如去看看那家伙睡下了没。

    若没睡,正好。

    若睡了,就把他折腾醒,也正好。

    于是她毫不犹豫起身,走出几步又折返,从卷宗底下翻出一个匣子。

    白日里,长史送来了年节贺礼,丰厚异常。别的都还没什么,只有这一匣青白玉棋子被她留下了。

    倒不是她有多爱下棋。从小被逼着拆棋打谱,以至于现在看见这些就心烦。

    而且……

    玉质冰凉,拿来对弈多无趣。

    明明有更好的用处。

    燕昭抓了一把棋子在手中,转身离开。

    瘦月稀薄,无处不寂静,昏暗里,脚步偶尔踩上残雪,一声轻响似鸟鸣。

    一转一停,她来到那间僻静小院。院子里静悄悄的,窗后昏黑一片,没有点灯。

    果然已经睡了。

    燕昭无声勾了勾唇,眼底笑意顽劣,几步上前一把推开门。

    然而下一秒,她视线顿住。

    榻上空着,没人。

    视野里一片死寂,仿佛连月光都被隔绝,只剩漆黑。

    呼吸有一瞬发紧。

    接着,像是直觉感应到什么,她回过头,朝窗边看去,轻笑出声。

    少年坐在窗下,伏案睡得正香。

    房间昏暗,他衣裳莹白,像月光本身。

    燕昭朝他走过去,脚步都不自觉放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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