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朝: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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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回来便过来关切。

    他今日忙了一整天,中间原该换次药,也忘了。林娇叹气,似乎早有预料,督促着他换药。他又不是武将,虽说自幼习武强健身体,但到底没受过什么大伤,林娇看在眼里,还是心疼。

    “千山万山,你们俩日后得督促他按时换药。不按时换药这伤哪里能好得快?”林娇絮絮叨叨地,“听见没有?”

    千山万山二人应下。

    拆下细布,伤口看起来竟比昨天还要严重些,林娇眉头皱起来,“怎么不见好啊?是不是昨天那些伤药不好?我记得陛下赏了好些伤药,千山你去找找。”

    万山见状从袖中拿出那白瓷瓶:“夫人,这里有。今日上午,昭阳公主特意拿来的。”

    谢妄见那瓷瓶他没扔,睨他一眼:“我不是让你扔了?”

    万山装死。

    林娇瞪他一眼,拿过瓷瓶,倒在他伤口上:“扔什么扔?你就不想好是不是?”

    谢妄抿唇不语,任由林娇把那瓷瓶里的药膏涂在他伤口上。那药膏有种清凉之感,一涂上去,疼痛之感顿时减轻几分。

    他知道伤口为何更严重了,伤在右胳膊上,他今日还用了右手写字,批了许多卷宗。

    将伤口重新包扎之后,林娇勒令他少用右手,不想再听林娇唠叨,谢妄只得应下。

    右手伤了,有诸多不便。沐浴的时候便是。

    谢妄不喜旁人服侍自己沐浴更衣,右手不能沾水,只好将右手搁在浴池边缘,用左手擦拭身体。擦拭到后腰的时候,谢妄动作有些不便,他忽地想到那时候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后腰处隐隐作痛让他相信了这件事。

    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他当时为何会觉得后腰隐隐作痛。

    算了,再想这些没有意义。

    他擦拭干净身体,换上寝衣。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梦到任何和陆朝朝有关的事,可这天夜里,他却又梦见了。

    应当是在官署门口,他刚下值,陆朝朝掀开马车帘栊,唤了他一声:“夫君。”

    他有些愕然,愣在原地。

    陆朝朝已经下了马车,朝他走近:“你怎么还愣着,快回家啦。”腔调又是那种软甜黏糊的。

    她伸手牵住他,他任由她牵着,与她上了马车。

    再之后是一些细碎的串不起来的场景,紧跟着,又是陆朝朝和章安澜站在一处说笑,他在一侧站着冷眼旁观。

    忽而那正笑着的少女转过身来,朝他走近:“怎么啦?你吃醋啦?”

    梦里的谢妄没有说话,少女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纤细的手指在他手心里挠着,“别吃醋啦,我只喜欢你。”

    梦里的画面再一转,是他把少女揽进怀里,反复品尝她的唇瓣,唇齿交缠,肢体交缠。

    谢妄睁开眼,失语良久。

    “……”

    明明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他还会梦见这些?

    他失去了那个为自己辩白的理

    由,只剩下一层苍白的窗纸笼着另一件事。

    谢妄不愿戳破它,有些自暴自弃。

    没有,他并不喜欢她。

    一点也不。

    所以他也不会吃醋。

    这只是一个梦,梦只是虚幻,而非现实-

    大齐建国在四月初四,故而每年四月初皇室将携朝臣前往京郊的社稷坛祭祀,为期三日。

    社稷坛在京郊的灵山之上,灵山是京城附近最高的山,大齐人认为在高山之上便可以和天神对话,因而最适合祭祀,向天神祷告,祈求天神降福,庇佑国家庇佑百姓。

    今年出发的日期定在四月初二。

    这天要早早出发,陆朝朝早早便起来了,让风荷水月给她梳洗装扮。祭祀这种事不好穿得太鲜艳,所以她只让风荷给她挑了一身浅碧色的襦裙,首饰也以简约大方为主。

    没多久,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出发了。

    这不是陆朝朝第一次去,她已经轻车熟路,到达灵山大约需要半日,但从灵山山脚上山还需要两个时辰,等安顿好,就该到晚上了。好在一路上都可以乘坐马车,不会太劳累,所以她只需要在马车里睡上一日就好。

    秉持着这个原则,陆朝朝一觉睡到中午休整的时辰。她在车里伸了个懒腰,才步下马车。

    因着祭祀也算公事,故而只有官员可以来,家眷却不能,所以傅宝嘉没能来。皇室宗亲里的公主郡主县主之类,陆朝朝跟她们的关系都一般,她不想凑上去,索性去找崇光帝。

    不出意外见到了谢妄。

    谢妄毕竟是风头正盛的天下宠臣,和几位年纪大的官员站在一处,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陆朝朝还在记那天的仇,本想无视谢妄,可他和他们站在一块,实在引人注目,她没忍住还是看了他一眼。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谢妄竟然侧过了视线。

    陆朝朝努努嘴。

    崇光帝到底上了年纪,又整日里操劳国事,没有太多锻炼的时间,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身子骨有些酸痛。陆朝朝便替他按了按肩,捶了捶背,又哄他开心。

    陪了崇光帝半个时辰,陆朝朝回自己的马车。

    临走之前,她又想起谢妄。

    距离谢妄受伤已经有五六日了,不知道他的伤有没有好一点,虽然他很没有礼貌,但是她还是善良地记挂着他的伤。陆朝朝在人群中搜索着谢妄的身影,找了一圈没找到,倒是看见了章安澜。

    章安澜官位不够高,所以隔得很远,陆朝朝只能遥遥冲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待收回视线,终于找到了在树下站着的谢妄。

    陆朝朝犹豫片刻,还是上前:“你的伤好点了吗?”

    谢妄方才看见了她和章安澜的眉来眼去,语气有些不善道:“公主放心,臣死不了。”

    他说话夹枪带棍的,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她就多余关心他。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祸害遗千年,像他这种祸害,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陆朝朝耐着性子说:“你的伤没事就好。”

    说完,她转身欲走。

    正巧此时一阵和风拂面,吹动头顶的绿叶沙沙作响,将一缕熟悉的味道携至陆朝朝鼻尖。她嗅出这是她那天给谢妄那瓶药膏的味道,“你还是用了我的药膏嘛,怎么,不怕被我毒死了?”

    谢妄一时有些无言,维持着面上的冷淡:“……万山捡回来的。”

    陆朝朝勾唇一笑,转身走了。

    谢妄看着她的背影凝眉。

    想到昨夜的梦。

    吃醋?

    吃她和章安澜的醋吗?

    他不认为如此。

    吃醋的前提是喜欢,可他并不喜欢她。

    至于他为什么做那些梦,他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一直清心寡欲太久了。

    上山的路没那么平坦,又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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