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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阵雨过境》 60-70(第3/16页)
林意安明了。
这次比上次有进步,至少没再哭得肝肠寸断,只是连夜逃往英国的飞机上,她裹进了毯子,抱着臂,躲在角落里,很小声很小声地抽泣着。
可能是上天在惩罚她吧。
既然已经伤过一次别人的心,就没道理为她伤他第二次留下隐患。
既然她已经做出选择,就不该留有余地再回头。
在英国那几年,好几次,林意安都会后悔,犹豫,想着要不要趁着假期,再回港城碰碰运气。
或许呢?或许这次就能见到江柏温,两人冰释前嫌呢?
当然……也可能她希望落空,被他怨恨至死。
当时间越往后推迟,梁曼姿为她付出得越多,她享受得越多。
她越为自己感到难堪,也……越来越无法面对江柏温。
就像今时今日,江柏温说的——
“当你想到你是用伤害我的方式,换取你的巨大利益时,你是痛快多点?还是内疚多点?亦或者……都有?”
“以至于,你无颜再面对我。”
林意安将水杯抓得很紧很紧,骨节都发白了,紧咬的唇肉松开,声调冷硬:
“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平衡,你憎我一世都得。”
江柏温觉得好笑,也不知是笑她,还是笑他自己:“讲得好似,你都知我现在仍记挂着你。”
这算是情话吗?
还是他在阐明他始终记着她带给他的伤害?
林意安呼吸骤然加重,“放过我,不行?”
江柏温微眯了下眼,声嗓磁性悦耳,语速不疾不徐,却叫人不寒而栗:
“我相信MissLam记忆力不差,九年前就答过的问题,我不想答第二次。”
他说什么了?
耳边好像有雨声在淅淅沥沥地下,伴着他一句撕心裂肺的——“我放过你,那谁放过我?!”
春季多雨水,这个夜里竟又下起雨来。
蓝紫色闪电划破天空的同时,“轰隆”一声霹雳响雷紧随其后。
她被江柏温恐吓到紧绷的神经本就脆弱,经不起再多的惊吓似的。
“啪!”一声——
全屋灯光霎时熄灭,她手中搪瓷杯碎在地板,温水同碎片迸射飞溅,濡湿她的脚,也打湿她长裙裙摆。
停电停得猝不及防。
把剑拔弩张的气氛都打断。
林意安做一个深呼吸,沉声说:“如江先生所见,我家停电,恐无法再接待你。”
昏暗中,“咔嚓”声轻响,一簇火苗自他手中的金属打火机里窜出,摇曳火光照着两人的面孔。
“看来是上天都看不过去,要我许个愿望吧。”
江柏温从袋里拿出一根生日蜡烛,点亮,插在蛋糕上。
林意安佩服他的死皮赖脸,也不得不感慨他的道行高深。
在她因为被他戳中心事而恼羞成怒的时候,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趁着停电,点蜡烛许愿。
“你非得赖在我家不走?!”她情绪失控地冲他吼,“搞砸我工作不算,还要搞掉我住所是吗?”
江柏温熄了打火机,调整两下生日蜡烛,眼皮都没抬,挑衅的话语说得轻巧:“是又怎样?”
“仆街!”她又骂他。
他已经免疫,这些年来,应付过形形色.色那么多角色,又怎会应付不了她?
“MissLam讲得好像,我的存在,于你是洪水猛兽般的存在,破坏性极强。”
他说着,蜡烛在烧,烛泪一滴滴地往下淌。
阳台的玻璃推拉门没关,劲风裹挟着雨滴吹进来,微弱烛光摇晃得厉害,将熄未熄,苟延残喘。
林意安双手垂在身侧,攥紧。
“知道为什么你这么怕我吗?”
他问她,烛光映在他眼底,竟呈现出摇曳诡异的色彩,讽刺又倨傲,高高在上地审视她。
“因为你知你欠我太多!因为你知我不会善罢甘休!因为你熟悉的地方就这么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始终可以找得到你……”
“林意安,当我觉得心里不平衡,要的不是你憎我,我憎你,”他边说着,边起身向她走来,右手指尖对着自己的胸口,“而是你应该想方设法地补偿我!”
林意安目不转睛看着他,即便她周身是满地积水和碎瓷片,即便他赤着脚,他双眼紧紧对视她,全然不顾任何风险地走向她。
他在一块碎瓷片前停步,“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相较于他,她好歹还穿着一双家居拖鞋。
只要她待在这里不动,只要江柏温尚有一丝对安全隐患的敬畏之心,他就不该擅自闯进这一片危险范围。
她觉得他是个聪明人,不该这么傻,但她忘了他是个多偏执多阴狠的人,不止敢手持文身机对她下针,更是敢于忍痛,在自己的手臂伤疤留下大片文身。
只要能达到目的,他是不吝拿尖刀对着自己的。
所以,他向前一步,林意安眼睁睁看着他踩在碎瓷片上,鲜红血液渗出,血丝汇入积水中,迅速漫延。
“够了!”她厉声呵斥,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你别动。”
放下话,她转身,摸黑去找扫把和垃圾铲。
没几秒钟就折回来,看到江柏温自顾自到沙发坐下了,走路上,淌了一地血迹。
“不是叫你别动?”她恼他不听话。
无所谓,他从来都不是乖宝宝。
“医药箱在哪?”伤到脚底可不太方便,江柏温坐没坐相地翘着二郎腿。
看他气定神闲的,林意安气不打一处来,边找出医药箱,边说他:“你是不是傻的?明知道有危险还要这样做……故意给我找麻烦,还是你想找虐?”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着,“我傻的,被你虐得遍体鳞伤不够,还要自虐……真是嫌命长。”
说得就像小孩子赌气的气话。
林意安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想说他幼稚,可一垂眸,就见他低垂着眉眼,自顾自地打开医药箱,拿出一瓶生理盐水就往伤口上倒。
她蹲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空隙,找出镊子,用酒精消毒,想帮他取出碎瓷片。
他拒绝:“你先把地板收拾下,小心点,别把你自己弄伤了。”
“你自己可以?”
“如果你真这么关心我的话。”
“……”林意安把镊子搁在他手边,“那你自己来吧。”
她去打扫碎片,再拿抹布把积水和血渍擦干净。
江柏温处理着自己的伤,全程都很安静,一声不吭的,还有闲心把烧到尽头的蜡烛换掉,续上新蜡烛。
终于打扫完,她走过来,看他脚上纱布缠得还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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