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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同村的丧彪成了灭世反派》 30-40(第30/32页)
掌控之中。
妙诀略略放心下来,神思再次放在方才她回溯雾气后看到的东西。
两人此刻站在道旁飞檐树下,尘尽拾嘀咕着看她好几眼,自言自语地不满:“……知道在这里谁最强的还不跟紧点。”
尘尽拾捏着她的指骨,天命者有新情劫,那小树苗就会生长。
要是在这里突破新一阶灵骨,他得随时看着,毕竟离天骨已经越来越近了。
妙诀甩开他的手,掌心摊开,让他看自己指尖上的那一粒青灰色微光,“这是雾里的。”
她总觉得,这像是什么东西被磨成了粉。
尘尽拾漫不经心地垂眸,看了眼,忽然一怔。
然后表情慢慢变了。
呼吸忽然放缓,眸色变幻万千,他骤然间明白了什么,扯扯嘴角笑了声,但那笑声根本难以完整。
当他再次抬头看向四周一切,那双桃花眼中已经满是痛恶。
他在生气。
已经有太多愤怒封尘于百年之间,到如今他们甚至都可以开自己的玩笑,比比困仙链的粗细,谈论自己是如何被和血入口。
可靠近琅環,如此轻易,就能点燃他压在深渊里的怒意。
尘尽拾带血的指尖开始深深浅浅地敲打罗盘。
妙诀不由地握紧了指尖。
不二和飞来的衔八一起控制住了大闹花轿的东方耀天,那些轿夫竟还拱手相谢,脸上每寸肌肉和表情都栩栩如生。
不二温和的神色越发忧郁,温和地按住了这个东方家的孩子,“醒醒。”
东方耀天忽然狂笑:“我就知道,因为我是这雾中最强之人,尔等全都冲我而来,是吧?!”
“无!所!谓!”
“这就是强者必须付出的代价!”
东方耀天根本分不清真人假人,气血翻涌,挥刀就开打。
可手中刀无论如何都无法灌入灵力,变成一块死气沉沉的废铁。
“为什么!为什么!”东方耀天双目狂怒,最后一刀急转直下、劈向了地面。
尘尽拾顿时神色一变,立刻血控定住东方耀天。
不二同时直接以掌心去接刀,可东方耀天力竭后刀尖直接甩了出去,当啷撞在地面。
“轰隆——”整个虚幻街道都震了震。
那动静,不像是巨物落地的抖动,反而像是被劈刺之后痛得激灵颤抖。
喧闹的市井间在一瞬间静了下来。
摊位旁扇着扇子的小贩,茶馆里长嘴铜壶里的茶水,摇摇晃晃的花轿,所有动态之物全都静止,像是被冻结一般。
而后,所有目光骤然看向一个点——
树荫下抱着胳膊的白衣青年。
妙诀一惊。
不好,开始反攻了。
这里的一切以雾中最强者的精神世界而幻化,反噬入侵者的底层逻辑,是从最强的开始集中攻击。
把最强的那个抹杀之后,第二强就成为最强,再集中攻下去——直到将闯入者全部抹杀殆尽。
于是就在一瞬间,所有敲锣打鼓的轿夫、高头大马的新郎官、甚至坐在轿子里的喜面新娘子,忽然都拿起手边之物,刀光剑影地朝着尘尽拾扑了过来。
尘尽拾掀起眼皮,漆黑双眸对上不二的浅金瞳。
恶与善,黑与白,两双迥然不同眼睛,却是同样的心境。
明明心头已经沸反盈天,却不能动。
因为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大雾所化……大到楼市青砖,小到一片树叶,都是妙诀溯回之后看到的、那一粒光芒黯淡的尘埃。
尘尽拾身形动了,她将妙诀送到竹九旁边,闪身躲过砸向他的轿木,避开铜壶里泼来的沸水,白衣衣摆旋过一圈。
“灵七,衔八,公玉秋在西南方向十里外,去找雾眼。”
青白光和银流顿时消失在原地。
妙诀被竹九藏在高大的背后,怔怔地看着尘尽拾在人群中左右闪避。
他明明已经非常生气,前所未有地生气,可却第一次强压着没有动手,不敢伤及半分幻象。
似乎有某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因为心痛,所以二哥哥他们闭口不提。
妙诀拢着掌心,捧住看不见的雾气。
在十几把剪子斧头扫帚同时落到白衣青年的头上时,远方雷鸣轻闪,映亮了一小片天际。
和琅環雷公尊者的降罚之雷完全不同,那雷光有气无力。
云雾之间,传来哀哀的一声龙吟。
那是龙啊。
龙生九天,呼风唤雨,他的清啸当若雷霆落地,引世象汹涌。
可这声龙吟却如此哀痛,像是垂垂老者的摆手,是问好,也是告别。
好久不见,但不必管我。……
尘尽拾忽然闭了闭眼。
妙诀掌心回溯的雾气化作淅淅沥沥的一片光点,每一粒尘埃都应和着龙吟,微微震颤,而后飘落在地。
……鳞粉。
龙鳞化粉。
妙诀电光石火间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琅環能如此轻易地让他们进入雾中直逼仙庭,为什么辰时开雾丝毫没有阻拦。
这一片高墙海雾,从最开始,就是专门拦冥族所用。
因为这大雾就是苍三……
在雾中反抗攻击任何东西,伤的都是他而已。
他已经化成无数尘埃,独守百年寂灭。
苍龙卧海,眺望人间。
…
零環巨钟长鸣三声。
在它玄妙如宇宙的玉石表盘之外,瑶草琪花浓郁葱茏,成片簇拥着。
外環的事,并不会惊动这片神的后花园。
这里离大雾实在太远太远了,远到就像是隔了一百年。
巨钟之下有一架长椅,雪白花瓣的
衣摆浓烈地绽放一地,一个捧着泛黄《因果律》的男人指尖触着古旧书页上的某个词。
——“唯一”
他抚摸着那个词,声音低沉儒雅,语调像是耳语般,“唯一……你等的孩子们来了。”
“你似乎做了很多,可谁的谋划能绵延百年呢。时间,是最无能为力的。”
他的指尖落在脆弱艳丽的花瓣上,轻轻一碰,花枝就连根枯萎,过一瞬,却又恢复如初,似乎时间的流走只是一场错觉。
那指尖顿了顿,而后掐断了纤细的花茎。
花瓣簌簌掉落在因果律的书页,被男人“啪”地合上了。
“我常常因为你的善良,慷慨,温暖,而觉得悲痛。”他仰头照着阳光,鲜花长袍的腰封上印着东方两个字。
可是唯一。
只有不再做人,才能为神为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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