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蒂尔达女王: 6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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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以为他是出于恐惧才不愿离开王宫,面对暴/民,他应当惊慌失措,而后跪下来哀求教廷的庇护,但那个十四岁的少年有着与生俱来的君主气度,他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入暴民中,用直白甚至粗俗的语言同他们交谈,和这些人在一起,他如鱼得水,但当暴动平息,他又恢复了国王与贵族应有的庄重举

    止、肃穆神情,出口的拉丁语语调优美、用词古雅,与先前那位厮混于市民中的野孩子截然不同。

    但不论如何,暴/动毕竟平息了,对这位由教廷抚养长大少年国王,他起初认为他会站在自己一方。“您做出了承诺。”在他告知国王他将逮捕和处决参与暴/动的头目时,腓特烈提醒他,“您承诺过会赦免他们,并给他们减税。”

    “那是在胁迫之下立下的誓言,教廷的威严不应该受到冒犯,除了审判罪行,他们还应该偿还教廷的损失,教堂中的黄金失踪了。”

    “他们没有钱,他们只是一群薄有资产的平民,如果夺走他们仅有的钱财,他们可能食不果腹。”

    “这是上帝的惩罚,他们在冒犯上帝时就应该想到这一天。”他提起了警惕心,“国王,您在同情亵渎上帝的人吗?您如您的先祖们一般不敬上帝吗?”

    霍亨斯陶芬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目无天主的恶魔,这个小国王虽然一直处于教廷的监护下,但恶魔的血脉未尝不可能苏醒,但十四岁的国王只是用那双浅绿色的眼睛看着他:“你饿过肚子吗?除却祈祷时的禁食,您是否因为缺乏食物感到饥饿难耐,以至于痛不欲生?”

    “没有,天主未曾施加给我这样的痛苦。”

    “那看来我不是很得天主的庇护。”腓特烈笑了,下一瞬间,他感到这位国王眼中那些庄重、从容、高雅、谦逊等的光彩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森然的冷意,“我饿过肚子,在威廉卡帕隆纳监护我时,我一度只能来到街上乞食,我知道人在缺乏食物时会想要做出多么可怕的事——宽恕他们,并给他们减税,这是我出于善意和恐惧的提醒,亲爱的主教,您也不希望这样可怕的暴/动再次出现吧?”

    威廉卡帕隆纳是亨利六世任命的王宫卫队队长,在1205年的一场内战之后,他成为了巴勒莫的执政官和腓特烈的监护人,他是第一批死在暴/动中的德意志人。回到罗马后,他曾不无忧虑地向英诺森三世汇报了对这位年轻国王的担忧,但英诺森三世并不在意,反而夸奖这位小国王“才智甚于年纪”,他也只能将心头的忧虑暂且埋藏,只是陆续得知国王利用平息暴/乱的威信开始胁迫曾经脱离王室掌控的贵族交出权力,他想要成为真正的国王。

    而现在,他又见到这位古怪的国王了,并且他此番还肩负着说服他服从教廷安排的任务,他不觉得这个任务很轻松。西西里岛曾被撒拉森人占据,又毗邻希腊的东罗马帝国,当诺曼人在此建立欧特维尔王朝后,他们在岛上建造了融合了多种风格的王宫,与欧洲其他地区风格迥异。

    穿过巨大的庭院和中央的美丽喷泉,乌戈利诺来到王宫大厅,华丽的挂毯将有四十根柱子支撑的宽敞厅堂分隔成渐次的形状,而国王坐在大厅尽头的王座上,单手托住脸孔,似乎在打量他。

    他有着浅金色的卷发和浅绿色的眼睛,比他的所有先祖都要清秀俊美,目光尤其敏锐犀利,而他所着的丝袍质地柔软、刺绣精致,象征王权的权杖一直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同他从容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结婚?”在听他叙说完来意后,腓特烈挑起了眉头,“在我的印象里,这位英格兰公主应该和她的堂弟结婚。”

    “您的消息已经滞后了。”乌戈利诺忍耐着道,和粗俗的德意志人相比,这位有一半德意志血统的国王算不上多么坏脾气,但他总觉得他对教廷存在一种尖锐的恶意,尽管这样的恶意往往没有实际杀伤力却令人难堪的玩笑口气出现,“圣座并没有批准他们的婚姻,血缘如此之近的亲属结合可以解决世俗的争端,却有悖上帝的希冀,在你们的父亲尚在人世时,他们便为你们订下婚约,如今你们皆已成年,正是应当履行婚约的时候”

    “我记得我的祖父是残暴的恶魔,我父亲则是恶魔的儿子,那位女王的父亲则是因傲慢之罪受到天主惩戒的弑亲者,他们订下的婚约有必要履行吗?”

    “圣座已经赦免了他们,如果不是圣座的宽容,您现在也不应该坐在王座上!”乌戈利诺忍无可忍道,“我不明白拒绝这桩婚事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国王,英格兰女王和你年龄相当,身份匹配,如果你见到她,你会发现她还有着令人惊叹的美貌,如果不是圣座对你的关怀和宠爱,和她结婚的人或许还轮不到您,从英格兰到耶路撒冷有的是人想要娶她!”

    他们陷入短暂的剑拔弩张中,过了一会儿,腓特烈忽然笑出声:“诶,谁说我不愿意结婚的,我是在想我该让谁来主持我的婚礼。”他站起身,来到乌戈利诺的面前,在经过他身旁时,乌戈利诺确信他刻意放缓了脚步以便他能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圣座给我安排了三个巴勒莫大主教的人选,我都不是很喜欢,反而是圣座派来为我提供指导的那位贝拉尔德主教令我观感尚可——不若令他承担巴勒莫大主教一职吧。”  ,

    在和教廷的人分别之后,国王就独自策马离开王宫,对服侍这位年轻国王的侍臣而言,他们时常苦恼于他的行踪,进而忧心忡忡,但在贝拉尔德卡斯达卡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立刻猜出了国王的所在地,他在海边找到了他。

    即便到了冬天,西西里也算不上寒冷,同时阳光丰美,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海滩和丘陵上,像是蒙着薄纱的母亲。“教廷会任命你为巴勒莫大主教。”在他来到腓特烈身后时,国王忽然说,“恭喜你,贝拉尔德,你的目的达到了。”

    在他刚被派往腓特烈国王身边时,他对他和对其他教廷的人一样抱有警惕,不同的是,他点破了这一点,并和他打赌他最终会心甘情愿让他留在他身边。“这是我的荣幸,国王。”贝拉尔德回答道,伴随着一阵感慨般的叹息,“我很高兴。”

    在过去一年的相处中,他折服了国王,获得了他的信任,但另一个角度,腓特烈又何尝没有折服他,他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效忠他,哪怕这会与他的初衷违背:“所以你是为了留下我,才答应了圣座的婚约吗,恕我直言,哪怕你拒绝了圣座,他最终也很可能会任命我为巴勒莫大主教,他现在还算信任我。”

    他知道年轻的国王内心深处对教廷怀着怎样的戒备心,是以好奇他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接过了这份礼物,而腓特烈望着远处的大海,忽然问:“你猜为什么教廷如此执着地想要撮合我和英格兰女王结婚?”

    “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履行您父亲和她父亲的约定,但实际上应当不止于此。”

    “是的,他们有别的目的,出于恐惧的威慑,他们才会做此安排,他们在恐惧什么?”他嘴角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冷笑,“我的叔叔死了,不论他是因巴伐利亚伯爵的怨恨还是别的原因,他毕竟死了,他一死,不伦瑞克的奥托便是最大赢家,他现在是公认的德意志皇帝。”

    “教廷一直倾向于支持韦尔夫家族,以同霍亨斯陶芬家族对抗。”贝拉尔德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由于腓特烈一直同他的父家关系淡漠,他也不避讳在腓特烈面前直接提及这一点,“对,韦尔夫家族如今已经统治了德意志,他们还同英格兰的安茹家族是姻亲,这是一个强大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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